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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忌,住手。”風雲無忌的出手完全出乎獨孤無傷的預料,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孤獨無傷本能的明白,需要出手制止他們。
風雲無忌閉著眼。仰首向天,剎那間,腦海中又浮現地下水牢里的那些枯骨——熒惑居然是這一計劃的制定與實施者!風雲無忌怎麼想也想不到。
長吸一口氣,風雲無忌死死的盯著熒惑,胸中殺機盈盪,右手揚出,一聲輕響。第五劍膽已從袖中鑽出,落於風雲無忌掌中,一片片劍氣從掌中揮灑開來——風雲無忌心中地敵意,已然表露無疑。
噗!地上,熒惑爬起身來,口中鮮血汩汩,身上的黑袍早已被如泉噴出的血液浸透。
“劍魔,你讓開吧,這事與你無關。”熒惑撐起上半身,臉上慘然一笑:“我這是罪有應得,這數億年來,我內心從未安寧過。我自覺雙手血腥,沾染太多族人鮮血。對我來說,每日我都活在煎熬之中。”
“無忌,你動手吧,我的確是罪有應得!”熒惑跪坐在地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風雲無忌臉色陰沉的可怕,那些葬身他鄉的族人,一直是他心底地一個結。一把抓住第五劍膽,風雲無忌大步走了過去。
“師尊,殺不得。”眼前的變故,遠遠超出了遲傷的預料。怎麼也沒料到,事情居然轉變成這個樣子。
遲傷一把抱住了風雲無忌的雙膝。跪在了他的面前:“師尊,若是殺了他,你會畢生後悔的。你也會像熒惑前輩一樣,在北海軒轅至尊墳前,懺悔終生的。”
風雲無忌身軀猛然一震,腳下微滯,剎那間,風雲無忌突然起了北海之畔的熒惑,在那一刻,跪伏於軒轅丘前地熒惑,虔誠的像一個信徒……
所有的眼光都投向了風雲無忌。沉默良久,終於風雲無忌猛然一甩袖,背過身去,冷冷道:“說吧,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遲傷與獨孤無傷終於暗暗鬆了口氣。
心中的傷痕完全被揭開,熒惑滿臉血污,長發沾著鮮血,結成一塊塊,垂在黑色的前襟上:“聖殿之中,並不只我一個掌控者,隨著我前往北海的時間越來越頻繁,我的師兄,聖殿的第二掌控者,在我不知曉的情況下,漸漸接管了我的權力。並且,在他的遊說下,高層的掌控者,漸漸接受了一個新的計劃——”
說到這,熒惑抬起頭來:“聖殿決定,擴大血腥的範圍,在下一代至尊候選出現之後,將戰亂範圍擴展到整個太古!這個計劃,我無法接受,從北海歸來之後,我便極力勸說聖殿高層放棄這個計劃。但最終,其餘幾位掌控者,連帶諸位長老在內,全部同意了這個計劃——自那以後,我便離開了聖殿。”
“魔族的勢力,應該是從那之後,開始侵入到聖殿的……”說罷,熒惑閉上了眼睛。
熒惑話完之後,領域之內,死一般地寂靜,遲傷看看熒惑,又看看無忌,一時也是沉默不語,在這個時候,實在不是適合他插入。
“你走吧……”寂靜之中,風雲無忌平靜道,倒映在地下地陰影陣陣的飄動著,一如他此時地心情。
熒惑搖了搖頭,艱難的站起身來,瞥了一眼風雲無忌的背景,隨後一眼不發的向外走去,劍之領域在他面前打開一個缺口。
站在缺口處,熒惑仰頭看著陰鬱的天空,淡然道:“無忌,我非常慶幸,當初,能讓我在那時刻,那個地點,遇到你……事實也證明,這麼多年來,在暗中守護你,是我做到最正確的決定。”
話落,風雲無忌的背影微不可察的顫動了一下,隨後又恢復平靜,另一側,熒惑跌跌撞撞的沒入黑夜深處,遠遠的,一個似自語,又似追問的聲音遠遠的飄了過來:“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是其他人處在我的位置,他會怎麼做……又該,怎麼做……呵呵……不知道,我不知道……”
蓬!
風雲無忌猛然散開了領域,大把地狂風涌了過來,在夜風中,三人衣袍獵獵舞動,遠遠的。熒惑那喃喃的低語從風中飄了過來:……怎麼做……到底該怎麼做?……到底,我該怎麼做啊!……
“師尊,”遲傷望著黑夜深處喃喃道:“我覺得,熒惑前輩,其實很可憐……”
“我知道。”風雲無忌不知何時已轉過身來,臉上一片漠然,讓人無法瞧見他內心的變化。額上一縷縷長發垂下,隨著風聲劇烈的拍打在臉上:“我只是……無法原諒他……”
說罷,風雲無忌轉向了與熒惑截然相反的一側,腳下一邁,飄入了黑夜深處,一陣忽高忽低的聲音從風中飄入遲傷耳中……
“遲傷,你回到劍域鎮守……獨孤前輩,便請你前往東海畔,助西門兄一臂之力吧!”
說罷,人飛鴻冥,已是完全消失不見了……
劍域域主,將要公開他短時間內成就神級絕頂高手地秘決,劍神不傳之秘,意念劍體大法。將在劍域公示天下,同時出現的,還會有諸多完整的武學……
這個消息已經轟傳整個天下,四面八方,大量的自由系高手,連帶一些潛修許久,卻始終無所得的高手,也開始破地而出,向劍域走去……
約定的時日,密密麻麻的太古高手湧向了劍域。大風鼓盪,這是一個多風的日子。
遠遠的,諸人便看到劍域之主。劍神風雲無忌負手而立,站在劍閣前地千丈高的陡峭懸崖上,側對著眾人,一身白袍獵獵舞動。
待一眾自由派系高手踏入劍域,離劍域不遠時,風雲無忌緩緩的轉過身來,洪亮的聲音在高空中飄揚:“天下武道,殊途同歸,修至極處,自是相同。聖殿武學,多已是殘缺,本座有感於此,以本身所學,將聖殿地下,完整的武學刻於此處。諸位可自行挑選適合自己的武學。”
說罷,風雲無忌在諸人的目光中,雙臂緩緩的展開,拔起。
轟隆隆!
一陣陣隆響聲向著四方滾滾傳去,風雲無忌腳下,那片陡峭地懸崖整個瑟瑟而抖,大量的碎石從峭臂上墜下……
一陣陣密集的撞擊聲後,從劍閣山崖下騰起一股滾滾的灰塵,那氤氳的煙塵騰起數千丈。
風雲無忌大袖一展,向外輕輕一拂,那激起的煙塵便自消散,陡峭地山崖上,由上到下,赫然現出一行行密密排排,龍飛鳳舞的字跡來……
噝!
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隨後原來鬧騰的劍域,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牽引上了風雲無忌腳下數目繁多的功訣,有人更是從中發現了自身所修的武決,與所修功訣對照之後,頓覺所學殘破不堪。
風雲無忌目光掃過下方一名名有如著魔般的太古高手,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隨後沉聲道:“武學境界,雖一層,則相差不可以道理計。境界之道,不是言語可以表達。”
原本浸yín於諸多刻於崖壁上功法的諸多高手一一回過神來,相對來說,境界比之這些刻之崖壁上地完整功訣,更能吸引他們。
“雖然,武學無捷徑,但卻可以取巧。”風雲無忌掃了一眼下方,繼續道:“如今,本座便將對於皇級,帝級,神級地感悟留於此處,能否突破瓶頸,便看你們自身的造化了!”
說罷,風雲無忌從崖上飄身落下,崖下,眾高手紛紛散開,給風雲無忌留下一塊巨大地空地來。
風雲無忌又往前進數十丈,諸人會意,又向後退出一段距離。
“首先,是皇級!”風雲無忌說道,隨後騰空而起,身化游龍,在虛空中閃電般來回數合,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風雲無忌已滿回到原地,大袖在身前一拂,風雲無忌便又平平向後退出數十丈。
“這是帝級!”風雲無忌的聲音如雷霆炸開,隨後雙眼一闔。便在他一闔地剎那,一道霹靂巨響,在風雲無忌頭頂的天空,憑空湧現一團烏雲。
“最後,便是神級了!”風雲無忌這次退出了百丈,正當眾人以為此次必是驚濤駭浪的聲勢時,不料風雲無忌卻是盤膝坐下。微一閉目,隨後站了起來。
“三種境界。本座都已將心中領悟,印刻於此,能否從中領悟,便看你們的造化了。”說罷,風雲無忌身軀化為一蓬光點,消失無蹤。
劍閣之下,一干太古武者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劍神這到底是弄的什麼玄虛。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終於有人開口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平靜的人群又喧鬧起來。
在那喧鬧地人群中,一名男子目中露出思索的神色,隨後大步越眾而出,走向了劍神號稱留下皇級境界領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