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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那人什麼關係,又關你們何事?”風雲無忌冷笑道:“想要我說,你們,還不夠格。”
嗆嗆!
一陣陣刀光沖天而起。左前方那名戰族戰將暴喝一聲,厲聲道:“這恐怕可由不得你……跟我們回族中一趟吧!”
說罷,四方的八名戰將,連帶百多名實力強悍的戰族子弟,齊齊拔刀出手,一道道滾滾地寒冽刀氣破空而上。四面八方,一道道驚天白虹交錯在上空。中心正好交錯於風雲無忌所處位置。
空間轟鳴,數百道蒙蒙霸道刀氣向風雲無忌肩上劈落,與此同時。一道道霸道戰意與刀氣同時進出。直轟風雲無忌本心,天空,雲氣受此磅礴能量影響,捲動不休……
哼!
一聲低低地怒哼從風雲無忌低垂的斗篷下發出,那冷哼聲如一道道利劍直刺入眾戰族心底。諸人皆是渾身一震。尚未反應過來,一道銀白的光罩從風雲無忌體內。向著四面八方,輻she而出,光罩將周圍數百名戰族盡數籠罩在內,乍現即逝。一眨眼時間不到。已然盡數重新沒入風雲無忌體內。
銀白光罩出現之後,所有的攻擊。全部入鯨吞一般,被那銀色光罩吞入其中。
刀氣斬落聲。空氣如浪分開的聲音,眾戰族發出的怒喝聲,以及一道道充斥虛空地銳嘯之聲。在那光罩乍現即逝地時間裡,突然之間,盡數消失了。天地間一片寂靜,唯余冷風盪過地聲音……
風雲無忌站立在山崖下數百丈地地面上,一身寬大地黑袍隨著風。劇烈擺動著。在他周圍。一圈圈白色人影倒撲地上,身上密布了劍痕,汩汩地血水從血脈之中流出,湧入身下的地面之中……
沒有慘叫聲,沒有奮力地掙扎。銀色領域過處,所有的生命全部消失,便連得腳下稀薄地青糙。一根根化為屑末。隨風飄蕩著,滿天的糙屑隨著氣浪越升越高……
風雲無忌目光掃過四周倒下地那一圈戰族子弟,目中露出思考地神色。片刻之後,神色平靜地慢慢踏步而出,越過那一圈橫陳地屍體。消失在遠山之中……
劍閣。
“遲傷,你的資質,是不差的。”劍閣前地懸崖邊,孤獨更如遲傷的師尊一般,對遲傷諄諄教道:“我封入你體內的太極劍意,一直在不停地增長。太極道人認為,天地一太極,物物一太極。陰陽互生互補,這團劍意一直在不停的增長。這固然是好事。但若是增長的超過了你的承受能力。那便難說了……你師尊有一個夢想,我想,這個夢想,你也應該知道。為了這個夢想,他一直在不停的追求,為了這個。他甚至敢將元神三分……這一切,都註定,他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親自教你!身為劍閣大弟子,修為不能太差,這個任務自然便落到我身上了。”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自身,你師尊對你而言,只能賦予你一個比別人更高的圈子,給予你一等的功法。而我,唯一能給予你的,也只有完整的太極劍意。但到底能否領悟太極劍意,達到更高的境界。在未來,可能發生的神魔之戰中,助你師傅一臂之力。”
“多謝前輩,遲傷明白。”遲傷拱了拱手,恭恭敬敬道,態度很是卑謙。
身後不遠處,刀君孤獨飄垂手立於不遠處,臉上漠無表情,自從獨孤無傷出關之後,孤獨飄便逐漸如同影子一樣,默默的跟著孤獨無傷身邊,一言不發。有的時候,遲傷都會下意識的忽略他的存在。
“嗯,”孤獨點了點頭,額上皺紋似深了些:“除了開始那段時間。很長時間,我和西門都感覺,我們並非在幫助無忌。事實上,更像是他在保護劍閣,保護我們。人族的復興,並不是某一個人地事情,所謂國之興亡,匹夫有責,一味的依靠無忌,只會拖他的後腿。”
“戰爭無情。這將是一場關係超出任何一場戰爭意義的種族大戰爭,人類的興亡需要每一個強大的族人的支持。而不是說,讓某些弱者,來拖著強者的腳步。我們都希望成為在未來發生的戰爭中,有所助益,有關戰局的族人,而不僅僅是被強者所庇護……這便是我和西門都選擇閉關的原因,無忌是你的師尊,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更應該給自己一個強大的理由,幫助你的師尊……相比於其他人而言,他或許更需要你的幫助。”
“因此,我希望你能儘快的是高自己的實力。這其實也是你師尊想要對你說,卻沒能直說的事情。武學一道,實在玄妙。很多東西,除了自己領悟,別人難以插手……在這裡,有一句話,我必須得鄭重告訴你……”
獨孤無傷神色突然一肅,鄭重道:“無忌曾對我說過,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個重情的孩子,你的武功得自那個位面,你也回報了那個位面。你的師尊授你武學,而你便飛升到了太古,一直跟隨有你師尊身邊,默默地回報他。從你身上,我很難看到一般的武者之心,你缺乏追求強大力量地欲望。你可知道,若是你以為一心仆在劍閣的俗物上,以那種俗物麻木自己,便可這樣一世再無所求。恩怨皆償……到最後,你只會害了你師尊!”
遲傷身軀一震,脫口道:“前輩……”
嘴巴張了張,遲傷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默默地站立在懸崖邊,獵獵舞動的衣袍底。手指劇烈的顫抖著,顯然獨孤地這番話在遲傷內心中引起了驚天波濤。
哎!
獨孤的目光從身後刀君的身上掠過,又掃過遲傷,最後抬頭看著懸崖下,遠方蒙蒙地蒼穹,喃喃道:“男人,上田下力,田通天,以力頂天……生而為男,除了兒女感情外……更有一份深為男人的責任啊!何者為重,各人自有各人的選擇,你的答案是什麼?還是一份曾經被傷害的感情嗎?”
默默地嘆息一聲,獨孤無傷搖搖頭。目光從遲傷身上移開,驟然從懸崖上落下,飄飄而去,身後刀君一言不發,緊跟著躍落……
一個渺渺的聲音飄忽不定,自崖下傳來:“遲傷,你出去看看吧……劍閣,我會親自坐鎮的。黃金甲士,這段時間,便由我來帶領……這也是你師尊的意思!”
山頂,遲傷胸膛急劇起伏著。目中神色變幻不定,一如他此時地內心……當一個人長久地習慣過著一種麻木的生活,而自認外界沒有人能識破真實的自己的時候,倘若有一刻,被人一語叫破心思,那該是如何的心情?遲傷此刻便是如此。
山風呼嘯,猶如近在耳邊,遲傷默立崖上,直到夜深,才發出一聲輕而悠長地嘆息,獨白一人。拾了一劍,帶了個布包,裡面放著另一套衣服。誰也沒有告訴,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劍域……
第三百四十七章 北海、斜塔
極北之地,漫漫風雪,寒風呼朔,放眼望去,千萬里內,一片茫茫,山川難見。
瀰漫的寒風之中,一名身體削瘦的男子,緊緊的裹著單薄的黑色袍子,一步步慢慢的於過膝的積雪之中行走著,時不時的抬頭看著遠方,那於密集的風雪中半隱半現的一點黑色。
離那身子單薄的男子不遠處,一座龐大的山體挺拔於天地間,奇峰異巒,叢叢座座如浪疊起,無數斜斜的冰岩伸展向天,每一角冰峰上,都站立著一名身子站得直直的戰族,一身極白的戰袍在風中獵獵舞動,身體,幾與周圍的風雪融為一體。
這裡,便是戰族曾經的戰帝宮所在,而如今,除了那數百站立於突峰冰棱上的戰族外,戰族留守在此的,已是寥寥無幾,大部分的戰族都被戰帝抽掉去了曾經的刀域,與或守衛,或參與那一場,對戰帝而言極為重要的祭祀禮儀……
風雲無忌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行走在離戰帝峰不遠的漫漫風雪之中,並未引起任何一名戰族的注意。峰頂,一道道強弱不等的氣息傳入風雲無忌心底,儘管其中有些氣息強大至神級中期的境界,然而風雲無忌猶如旅人般的從戰帝峰旁經過,卻未驚動任何一人。
身側,隨著風雲無忌的腳步,一些積雪驟忽從他腳下掀起,隨著氣流打著轉兒,一片片雪花有意無意的將風雲無忌的身影遮得半掩半隱,從遠處望去,風雲無忌面向戰帝峰一側的空氣,時不時的扭曲著,配合著那並不多,極有規律捲動的風雪,恰恰將那身黑袍掩去,遠望側一片茫茫,不見人影……
不管是風雪的捲動,抑或是空氣的扭曲,都未曾引起絲毫足以讓盤踞峰頂的戰將們注意的能量波動,這一切,自然的便仿佛是那天地間風雪的自然變化一般,沒有人想到,在魔域,逼得戰帝回來後不得不閉關療傷的劍神,這一刻,離戰帝峰居然是如此之近……
唳!
一聲尖唳聲從白茫茫的雲層上傳來,那種戰族豢養的戰鷹,所發出的特殊的高吭的叫聲,讓行走中的風雲無忌不由心中微微一動,皺了皺眉,風雲無忌不禁抬起頭來,龐大的精神在悄無聲息的破體而出,漫漫的瀰漫而上,天空只有連成一片的與積雪無異的雲層,但風雲無忌仰首向天的漆黑瞳孔上,自那厚厚雲層上,卻漸漸顯現出一個蒼勁有力的模糊黑影來,那黑影伸展著雙翅,在極高處俯視著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