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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已有一半被血染濕了,風雲無忌匆匆翻了一下,心中狂喜,忙低頭將這本“刀道註解”塞入懷中。
人不可太貪婪!風雲無忌揣著這本刀道註解,隨意的再找尋了一番,便匆匆離去了,正如他所料,打著和他相同心思的絕不止一個兩個,就在他準確離開的時候,已有幾個自由派系的人毫不客氣的開始大肆從死屍上搜刮東西,而不遠處,一群胸口繡著刀域字樣,氣息更為強大的白衣人正快速飛掠而來。
風雲無忌一路向東,絲毫不敢停留,一直前進了千餘里,四周再感受不到絲毫其他人的氣息,這才停了下來。在他周圍是數座高達千丈範圍達數百公里的蒼茫山川。風雲無忌強行的在山體上撞開了一個可容一人呆的洞穴,隨後藏身洞口,這樣,既可借洞口的光亮好好看一看這《刀道註解》,也可以隨時觀察往來的武者動靜,一有不對勁,也能隨時跑路。
《刀道註解》只是刀域一般武士的武功,自然是高不到哪裡去,但風雲無忌之所以對這本刀道註解如此重視,完全起源於腦海里一個絕妙的主意。
天下人皆知風雲無忌修的玄冥冊,練的劍道。但天下劍道中人又是屈指可數,如此一下,要想找到風雲無忌,範圍就小多了。但如何風雲無忌改行修煉刀道呢?
洞外光並不是很亮,但已完全能看清這本《刀道註解》上的字跡了。正如書名,這是一本論刀道的武學,書中完全論述的是一些刀道的道理。在薄薄的書冊後面,風雲無忌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一段刀法內功口訣。
風雲無忌細細的研讀起來,每有所得,便就地修煉起來。但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刀意與劍意互相衝突,這一點風雲無忌早已知曉,但他卻沒想到兩者的衝突是如此的劇烈,幾乎是水火不容的程度。僅僅是一絲很小的刀氣在體內剛剛成形,便引起了體風劍氣的反噬,瞬間吞噬了由刀道口訣衍生的那一絲刀氣。
一連數天,風雲無忌都在不斷的研讀這本《刀道註解》以及想辦法在體內生成刀氣。但最後有結論卻令他沮喪不已。按照這本《刀道註解》上內功口訣的行功路線,幾乎沒有可能在體內生成刀道真氣,即便能生成,那麼等到刀氣和劍氣同樣強大的時候,兩者的衝突會生生將自己撕裂。
“莫非,刀氣與劍氣真的就不能共存嗎?”風雲無忌思索著,不再在體內演練刀訣,而是在腦海內模擬在體內運轉刀訣與劍訣的情況。
“或許是我的意念劍體大法太過霸道了吧,完全容不得半點其他刀氣的存在。”風雲無忌思索良久,終是找出了一個貌似有理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卻越發的讓他沮喪。
風雲無忌並沒有放棄,不斷的思考,想解決辦法。飛升之前那種鑽研與創造的勁頭再一次出現在他身上,當初在山腹洞穴之內,於風雨之中觀蒼竹御暴雨,風雲無忌悟出了堪稱神奇的“柳絮隨風身法”,這一次,依然是在山洞之內,風雲無忌再一次有了當初的那種即將成功的感覺。
刀氣與劍氣互相衝突,只因兩者在經脈運行方面有交錯之處,但越是兩者互成一體,互不干擾呢?若依刀道註解上的刀法口訣運行,兩者的衝突是必然的。一想出問題的關鍵所在,剩下的問題便簡單了。無非就是創出一種新的刀訣,讓兩者互不衝突。
十多天後,風雲無忌終於在《刀道註解》刀法口訣的基礎上創造出了一篇新的刀法,準確的說,是一套完全不同於任何刀法的刀道內功口訣。奇獨特之處體現在,這套刀訣運行路徑只經過一條經脈,只利用了一條經脈,即左手少陽一脈。這條經脈是唯一劍訣並未利用到的。
毫無疑問,數十天的刀訣並不完美,只是一個粗糙的成品,但是僅一個粗糙的成品,便已顯現出他強大威力來。獨練一條經脈毫無疑問,要比練全身經脈容易的多,也更易大成。而且風雲無忌已隱隱有了一種感覺,這套刀法的威力絕對會超乎自己的想像。
但這套刀法的缺點也是明顯的,走偏徑的刀道,威力大則大已,但卻絕對不可能臻至刀道的至高武境。但即便如此,風雲無忌也已經很滿意了,畢竟他並非想真正的改劍道而修刀道。
左道!便是這套刀訣的名字!
第三十章 第五劍膽
正如西門依北的劍走入了劍道的一個岔道極致,風雲無忌的左道也是刀道的另一個岔道。刀的霸道,風雲無忌在飛升之前,早已在其他刀法高手身上體驗過,但真正自己修煉時,才感受到這的強悍。
體內的真氣一股股慢慢的脫離原本的運行軌跡,進入左手至左腿腳底湧泉穴的一條經脈,這條經脈的中轉點便是上丹田。而下丹田便是劍道的核心。當真氣在體內運轉一周之後,真氣已轉化為刀屬性的真氣,只不過數圈,刀法的霸道便顯示出來了。風雲無忌左手經脈內的刀氣愈轉愈快,愈轉愈快,到最後,居然如脫韁之馬,有完全不受控制之像。霸道的刀道真罡令風雲無忌整個左臂都鼓漲起來。
心中一股鬱氣不吐不快,風雲無忌猛然大喝一聲,從洞穴之中躍下,身在空中左手拼指如刀,向著虛空下方斜斜一划,一道匹練般的巨大刀氣破掌而出,筆直的轟在對面的山上。
轟!
山石四濺,捲起一陣狂風,岩石簌簌而抖,如流星般從山體上墜落,在山腳堆出一堆小山丘來。當狂風止,塵土靜,風雲無忌對面,一道傷疤似的巨大裂fèng直上而下,出現在對面的山體上,從山體的一面,甚至可以看到裂fèng內隱隱有亮光傳出……這一刀居然是將山體貫穿了!
風雲無忌傲立虛空,長發舞動,心中無限自豪:“左道終於創成功了!”
“唯一欠缺的便是一柄刀了!”風雲無忌低頭看了一眼左手,手掌背面,一條條網狀的血絲密布,與白皙的手掌相比較,顯得觸目驚心。
武功高到一定程度,凝虛成實不在話下,像風雲無忌隨手間便可結出一把冰晶長劍,但是這終究比不得真正的劍。不論是在鋒利度,硬度以及對真氣的適應與傳導方面,凝結出的長劍根本無法和神兵利器相比,而且,如果有一把神劍,御劍飛行的速度還可以增加很多。這也是風雲無忌為何對擁有一柄自己的劍如此執著的原因了。
長吸了一口氣,冷風撫面而過,風雲無忌看了看了天風,辨准了東方,正準備去刀域,卻忽然聽到耳中傳來嘈雜的人聲,其中更有金鐵交加。
風雲無忌好奇心大起,順著風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尋去。約摸飛行了數百里,風雲無忌終於看到不遠處影影綽綽,一座山峰之後,劍氣沖宵,卻是神兵出世的跡象。
“不會吧,這麼巧!”風雲無忌心道,壓低了身體,貼著地面向那山體後繞去。
“邪月真人,快快幫忙,我擋不住了,這東西太邪!”山體後,一名自由派系的武者焦急的喊道,同時手中的一柄朴刀連連揮動,每一次揮動都有千鈞刀氣迸發而出。但這人卻是被逼得步步後退。
而與這人爭鋒相對的,卻是一名身著青布長袍作書生大扮的武者,在他手中一柄三尺青鋒閃著湛湛神光,從各種詭異角度向那武者攻去。
咦!風雲無忌驚咦一聲,他只能看到那青布書生的背影,看不清他的臉,但這並不妨礙他看到那柄奇特的長劍,那明顯是一柄軟劍,彈、跳、縮、折……對這柄軟體來說,幾乎沒有攻擊的死角。每一次捲縮,那軟體都發出清越的劍鳴相喝。尤其令風雲無忌驚詫的是,那名自由派系的武者,顯然武功不低,每一道刀氣都可割膚裂體,但刀氣擊中那青袍書生,卻沒有絲毫反應,那青袍書生卻了躲也不躲,徑直朝那武者攻去,乃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架勢。
“岳東來,你快退下,這第五先生死去多年,但冤魂不散,他的第五劍膽冤氣太深,已然反客為主,控制了第五先生屍身,我們根本不可能打過他。兄弟們已然傷了好些人手,但且過些天數,待我們有了萬全準備再來吧。”那邪月真人長須直鼻,面目和氣,倒是一副得道高人的形象。
邪月真人身後,數名武者滿臉驚懼的看關那青袍書生,他們的手臂軟軟的垂下,顯是已然粉碎,無力再戰了。
“不行,我在這生死谷地居了不止數百年,為了這第五劍膽付出了不知多少心血,眼看就要成功,怎能放棄?邪月,幫是不幫,你說,我只要你一個字。”那武者一邊抵擋著慢慢後退,一邊歇斯底里的狂叫道。
“好,我幫!”邪月真人沉思良久,終於點頭,那自由派系武者聞言大喜。
兩人頓時聯手向那青衣書生攻去,兩人聯手,青衣書生已有不支之像,但就在這裡,那站在一邊掠陣的數名武者卻驚呼起來:“快退,它又要施用那一招了!”
兩人聞言大驚,齊齊收刀向後退去,但已經晚了,但見那青袍書生突然仰天發出一聲悽厲長嘯,一股黑煙沖天而起,隨後以那書生為中心,數百米方圓內,一道道空間裂痕延伸開去,猶如樹根一般,將這空間死死鎖住,那數名武者嘴巴張得大大的,但卻無一絲聲音發出,身體似也被某種力量所束縛,完全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