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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變化,讓第一分神立即興起一種:此人一直在扮豬吃老虎,第一次魔識探查時,此人所表現的實力,完全應該是一種長久隱藏實力所形成地慣性!直到自己對他興趣殺機,此人為避免無端消耗實力,這才不得已顯露一點端倪。
“此人,會不會還在扮豬吃老虎,依然有部分實力沒有顯露出來?”第一分神禁不住下意識地想道,不過很快便自己否定了這種想法:“這傢伙若是實力高出我很多,恐怕在路上就出手幹掉我了。而且他顯然對我也有所忌憚,是以這才沒有半路上截殺刑天,以免讓自己撿便宜。嘿嘿……這傢伙不簡單啊!”
目光掃過這片奇異的天地,第一分神心中一動:“這傢伙一路跟隨,連我都沒發現,這其中,一則固然因為我全部心神都放在這刑天身上,但未嘗不是這傢伙潛蹤之術高明。若是一直保持這種狀態,待本座出手,再收個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現在看來,只怕是這片地域有些特殊,無意中破去了他的潛蹤之術,讓他現出形來!”
另一側,大光明王陽尊也是目中神色變幻不定,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在他前心與後心處,兩團團薄薄的光膜,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如同兩個被雲霧籠罩的太陽一般。
兩人互相忌憚,互相對峙,又同處一片詭異的天地,一時之間,誰也不敢率先動手!
數百丈開外,一條黑紅色血路穿越黑色地,蚊蟲漫布的沼澤,延伸到刑天腳下。整個廣大地沼澤,處處窪地下升騰起一片片詭異的灰霧,而在這片沼澤地的中央,一方黑色的紋起凸顯在沼澤地上,橫向看去,就如同一個根脈深入大地深處的巨大山峰,被人齊根腰斬而去。在漫才的歲月中,這片斷根也被黑泥,蛛網,毒蟲所覆蓋,掩去本色了。
這片黑色“紋起”的邊沿,一圈圈地氣泡從泥濘的沼澤地中升起。“啵啵”的脆響中,一個個氣泡破裂,氣泡破裂後,從中釋放出一股股灰色的充滿極強腐蝕氣息的灰霧。無數氣泡炸裂後,那一縷縷灰霧連成一片,將整黑色的“紋起”都籠罩在其中。
在刑天俯下的頭顱前方,第一分神依稀的看到那黑色地“墳起”中央,有一個不斷向外釋放出濃濃黑霧的拱形洞穴。
“咦!”乍一看那洞穴,第一分神內心不由驚咦一聲——剛剛進入這片詭異的“地中地”,第一分神的心神便全被突然出現的大光膽王陽尊吸引,根本沒時間打量整個“地中地”的環境,這時仔細一打量,不禁瞧出幾份詭異來。
功力達到第一分神地程度,眼神如鷹隼,那都是謙虛,絕不可能出現這等模糊的情況。當第一分神再仔細看去,卻發現,那不斷吞吐著陰邪黑煙的洞口,不斷的接近又不斷的拉遠,如此不斷變,位置變化不定。
第一分神眉頭微皺,體內魔氣抽出貫注雙眼之中,同時一邊防備著對面那青衣男子可能的攻擊,另一半魔識破空而出,掃過那片虛空……
“空間規則!”
在到達那洞口前數丈時,第一分神的魔識再無法寸勁,一種熟悉的波動傳入腦海——在那洞口,一圈淡淡的灰霧飄動著,那正是不知由多少層疊加空間構成的空間壁障。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刑天為什麼一路奔逃,不思逃出太古,卻一路奔逃到這個光禿禿的沼澤地?……”一個接以個念頭湧入腦海,漸漸地第一分神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目光掃過一臉虔誠,跪伏於地地刑天,一股不妙的感覺湧上心來:“刑天趕來這裡,莫非……是為了見某個人?比他還更強大,能救他的人?!”
另一側,大光明王陽尊似乎也想到同樣的問題,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地上,刑天一動也不動,靈魂越來虛弱,汩汩的血水源源不斷的湧出,一陣陣痛楚從四肢傳來。刑天心知,再有片刻,自己即將形神俱滅,但在此刻,無盡的喜悅瘋狂的湧入心中。
“主,主人……我終於找到你了,刑天,終於找到你了!”刑天喉頭動了動,沙啞著嗓音說道,他已完全看不到了,只能經由天魔族特殊心法,由靈魂“看”那洞穴中的存在。恍然之間。刑天感覺時光又回到了億億年前,當自己還是一名普通地天魔族人時,被召喚到“他”的面前,得授無上天魔大道!
天地一片寂靜,只余身下一個個腐敗的氣泡從黑泥里浮出,發出輕微的爆裂聲,也不知過了多久。遠遠的,從那不斷噴吐黑霧的洞穴中傳來一聲悠悠的嘆息:“唉——”
這一聲嘆息,直震得天搖地晃,日月無光,地下大量地氣泡以平常數十倍的速度各上逸出,破裂,釋放出濃濃地灰色毒氣,天地間霧氣大增。只這一聲嘆息,便變得第一分神與大光明王陽尊臉色一變再變。變得極為難看。
“這人到底是誰?怎麼可能這般的強大?!”
同一個念頭同時在兩人心中轟鳴,強大如血海魔君,都沒有這隱身不見的強者給第一分神來的壓力大!
嘆息聲落,所有的氣息都消斂無蹤,這片黑暗的沼澤地,又恢復了平靜。
藏身黑色紋起之中的那人,似乎惜字如今,只一聲嘆息之後。便不再說一句話。天地,死寂地可怕。
“主公!”刑天有些茫然地看著前方,事實上他早已看不到了,這種“看”的動作,只是出餘一種習慣:“主公,我終於找到你了。刑天的路,已經走到盡頭了,能再次見到主人,刑天死而無憾。”
“唉!”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只是這一次,這聲音普通的就像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發出的嘆息,沒有夾雜任何地勁氣。
依舊是一聲嘆息,之後依然是一片死寂,只是這一次,不管是第一分神還是大光明王陽尊,都感覺到了虛空中,那深深的悲憫。那是一種長者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逝去時的感情。
刑天茫然的搖了搖頭。突然從那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絲陌生的氣息,但很快。心中地那絲崇敬便讓刑天把這個古怪的念頭壓了下去。
“主公,我們找了你億億載,這億億載中,我們一直不停的打探你的封印之地,如今,我們已經取得了你當年的戰甲,天魔聖器。有了他,你便完全可以破封而出,再次領導我們稱霸天下,將天魔族引領向無上光榮的巔峰!”刑天臉上現出一片狂熱的神色,越說語聲我動:“主公,蚩尤戰甲便在我身上,你快取走吧。有了他,我們天魔族便可再次崛起於大地,再不用如此倉皇奔走於虛空之中。”
“自古以來,所有人都敵視我們。但只在主公你復出,重新一統天下,統領整個人族,我族必可再現當初攻入魔界,統領魔界半壁江山的局面。甚至於,完全占領魔界,實現顛覆神魔之戰,人族只能在夾fèng中生存的局面!到時,所有人必會視我族如英雄!咳咳……”刑天語聲越漸快急,終於忍不住牽動傷勢,咳嗽起來,口鼻之中大股的鮮血涌了出來,止住了他地話頭,但他臉上地狂熱卻越發的灼熱了。
“不要再說了,刑天,你不該來的,不該來……”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遠遠的越過沼澤,飄了過來。
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刑天的體內,暫時的止住了他的傷勢!
刑天身後,第一分神靜靜的聽著刑天的敘說,內心震駭連連,這天魔族,第一分神並不了解,但大致的關於這族的傳說,卻是有聽到過的。
整個太古,有一個人的名字,極少有人敢於提及,那幾乎是一個禁忌。所多人在談到此人時,都以“他”來代稱。
這便是太古最為邪惡的傳說,蚩尤!
“刑天重傷垂死之際,居然逃入此地。他稱此人為主公,莫非,這人便是傳說的那個人嗎?”第一分神心念百轉,漸漸的心中已有了退意。畢竟,蚩尤戰甲雖然吸引人,但是第一分神還是有自知之明,連當年的軒轅至尊碰到他,勝負都是五五之數,何況於自己呢!
腳下微微划動,向後退了兩步,體內魔氣鼓盪,隨時準備劃破虛空,逃離此地。但人都有一份僥倖心理,在那洞穴中的神秘高手沒有現身之前,第一分神也存在一絲僥倖:這人,可能不是蚩尤。
“傳聞蚩尤已被封印,他應該不能出來才是!或許是其他人吧!即便真是蚩尤,按說他現在被封印,刑天說蚩尤戰甲可助他破封,本座只要趕在刑天擲出蚩尤戰甲之前,將之奪下,應該便可以阻止他破封了!”這般想著,第一分神又停了下腳步。目中精光四she,定定的看向刑天,但見蚩尤戰甲的吸血速度已遠遠不及他體內血液爆she而出的速度,眼看血流而亡只是片刻的事情了。暫且不論肉軀,其靈魂氣息也是越來越弱,靈魂之火似乎隨時都會熄滅,這等慘狀,看得第一分神驚心不已——血海魔君的魔功太過霸道了,只要被他親手印中肉體,幾乎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