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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眨眼間六日過去了。六日之中,風雲無忌一直盤坐於劍閣之中,慢慢的調息。靈魂之主發出的“神罰之雷”雖然部分被風雲無忌借勢轟入了第十四主神體內,部分被他藉助意念劍體大法衍生的“模仿”主神靈魂波動吸收,但依舊有部分神罰之雷並沒有被徹底化去。儘管還不足以威脅到風雲無忌,但依舊需要花此時間從體內化去。
風雲無忌需要處理的,遠不止這些。遲傷的事情,雖告一段落,但因為遲傷的隕落,風雲無忌大受刺激之下,神識由億萬位面匆匆收回。儘管收回了絕大部分神識,便依然有部分神識散布在發。這六日之中,風雲無忌在化解“靈魂之主”的神罰之雷余勁之時,便利用龐大的精神力量,全力的召喚游離在外的精神能量!
第七日。
“轟——”一聲巨響之後,本是平靜無風的劍域上空,突然白光涌動。無窮無盡的白光由四面八方湧來,瘋狂地湧向劍閣。那白光之中。帶著強烈的精神波動。原本昏暗的天地,驟然化為一片白晝。這鋪天蓋地的白光,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便盡數沒入劍閣之中,盤坐於的風雲無忌體內。
“唰!”白光沒體的剎那。風雲無忌頭上垂下的長髮無風自動,雙目霍然睜開。眼瞼之下,暴she出一片奪目地銀芒——風雲無忌散入億萬位面的最後一份神識也終於回歸了。
“無忌,你終於成功了?”幾乎是同時,一個醇厚溫和地聲音在風雲無忌耳邊響起,那是白虎至尊的聲音。
風雲無忌微怔,眼瞼眨動了一下,雙眸內。那灼目的銀芒褪cháo般消失的乾乾淨淨,眼眸又恢復了平淡無奇的境界。心神微動,風雲無忌一縷神識破體而出,徑直往聖殿而去:“至尊!”
“無忌,你神識歸體,神功大成,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如此,太古由你統轄。我們也更放心。論實力,除去聖獸之外,你已不在我們之下了!”白虎至尊並沒有太多寒喧,直接說道。
“三位至尊又要閉關?”風雲無忌微一思索,馬上便捕捉到了白虎至尊深一層次的含義。
“嗯,”白虎至尊點點頭。聲音中微微透露出一絲虛弱:“上次的戰鬥,我們三人都受了不輕的傷。神魔之戰事關重大,我們必須在大戰完全開啟前達到巔峰狀況。如今,太古四大至尊,只有你的第十四主神交手毫髮無傷,所以,太古只能拜託你了!”
似乎感覺有些愧疚,白虎至尊喟然嘆道:“自第一次神魔之戰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主持過太古的事務了。而眼下,你便是最佳的人選。不管是你的才智,還是你的氣魄,都足以擔當第五至尊的重任——你也可以把他當成對你的考驗吧!我們也是這樣開始的!作為至尊,除了必要的實力,更要有堅定的決斷!我們已經過歷過了第一次神魔之戰,如果九星也已經是第二次連成一線了,以後,人族的命運,可能,就只有靠你了!”
從白虎至尊的最後一句話中,風雲無忌感覺到了一絲濃烈地不安。連白虎至尊,也開始對這場戰爭缺乏信心了嗎?風雲無忌心中想道,內心中一片沉重。目前的情勢,絕對不容樂觀,對於白虎至尊話中的那絲沉重,風雲無忌也只能裝作沒感覺到。眼下,也絕不適合討論這種東西。
“若是三位至尊閉關期間,第十四主神來犯如何?”想了想,風雲無忌說道。
聖山的另一頭是一陣長久的沉寂,良久白虎至尊的聲音才有些低沉道:“第十四主神根本不懼聖力,接連數次戰鬥,第十四主神都是來去自如,只受了些輕傷而已。單你一人,只怕還難以擋住,若是……若是它來了,你只需知會我們,我們自會馬上出關相助!”
說罷既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嘆息聲中滿是無奈。這位經歷過第一次神魔之戰,肩承人族生亡的太古至尊,面對太古的境遇,心中極為的沉重。相比於第一次神魔之戰,人類還有四象大陣可以拒諸神於太古之外,因而還擁有一些信心地話,這一次,這個信心卻是徹底被扼殺了。
“無忌……”聖殿上又是一陣沉默,隨後白虎至尊地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中有些擔憂,有些疑慮:“你體內的能量還能支持幾次神龍變?”
“如果只是化身青龍的話,騙過諸神的話,倒並沒有問題,我隨時都可以化身成青龍聖獸一般模樣。但如果施展四象大陣克敵的話,面對諸神……一次便是極限!”
聖山與劍閣之中同時沉默下來,風雲無忌心中也是一片沉重,只是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的神色變化,依舊是那般的平靜。
“……希望第十四主神連續敗了三次之後能吸取教訓,不會再匆匆進攻太古。不管如何,這次,將是我族最後的機會了!”
風雲無忌心弦猛的顫動了一下,嘴巴一張,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於是沉默下來。在事實面前,任何自欺的安慰都沒有意義了。到了這種地步。每個人都明白目前的處境:如果熬不過第二次神魔戰爭,對於人類來說,便不會再有第三次九星連珠了!
“就這樣吧!……無忌,太古就全權交給你了……自你飛升以來,我們便一直關注,你本天資縱橫,不在我們之下。有你統籌,太古必然無恙。而你的實力,也足以拖延第十四主神,這一點我們相信你。聖山地底,我沉睡的那個房間裡,有我對第一次神魔之戰的全部記憶,這個或許會對你有所幫助!至於其他的,這幾日,我們也都安排好。太古所有可以調動的力量,都會集中到你的手中,隨時方便你調動。”
風雲無忌平靜地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多推辭,從三大至尊的角度考慮,如此安排是最好的情況。太古人族數量本就不如神魔,獨當一面的絕頂高手更是潰乏。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任何的推託之辭。在這個非常時刻,都顯得蒼白無力了!
“我會盡全力。只要還沒到最後一刻,我便永遠不會放棄!”風雲無忌的回答,簡短而有力,沒有任何的猶豫。
“只要盡力就夠了。其實,我們都在盡力!”深吸了一口氣,白虎至尊道:“無忌——”
“嗯?”
“……如果,如果我們戰死……如果真的到了最後一刻,你記得,一定要逃出去……”說完這話,聖山上終於徹底沉寂下來,隨後三道銳嘯之聲急速破空而去,白虎,朱雀,玄武三大至尊的氣息迅速消失。
“啊!”劍閣內。風雲無忌怔怔地看著地面,滿頭霜白的頭髮簌簌抖動。風雲無忌怎麼也沒想到,白虎至尊最後一句居然是這個。
白虎至尊的話似乎並沒說完。但風雲無忌知道,白虎至尊的另一句未吐出口的話是“為了太古,你也需要活下去”。
“如果你們戰死,太古沉淪,我們從此便是無根之人。天地雖大,卻倉惶如野狗,如此,生存……還有意義嗎?”
手掌在劍閣地板上輕輕一撐,風雲無忌長身站起,隨後推開劍閣的木門走了出去。早在白虎至尊開口之前,風雲無忌便感受到了劍閣外,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人族強者氣息——這便是白虎至尊的安排!
“吱啞!”
劍閣兩扇巨大的木門應聲而開,當風雲無忌第一隻腳踏出門檻外的時候,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倚在門後的狂野少年。赤裸著胳膊,一雙烏黑的眼睛流露出質樸的氣息。在這名少年身上,風雲無忌感受到了一股濃而不散地洪荒的氣息。
“師尊!”看到推開木門走出來的風雲無忌,以“八九玄功”變化成人類少年的太古魔猿猿齊天,倒頭便拜,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弟子猿齊天,參見師尊!”
猿齊天頭顱緊貼著地面,一動不動,極為恭敬。這幾日,他似乎一直都默默的守在劍閣外。
目光掠過猿齊天的身影,風雲無忌冷漠的眼神中,也不由流露出一抹溫柔:“這是他唯一還留在身邊的弟子!”
就在這時,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呼嘯之聲,從劍閣對面地虛空中鋪天蓋地而來,打斷了風雲無忌地思緒:“參見第五至尊!”
山崩地裂向的聲音,讓風雲無忌不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聲音傳來地方向。越過猿齊天的身影,掠過狂風呼嘯的斷崖,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撲入眼帘,占據了風雲無忌瞳孔的每一個角落。
劍閣外,人影攢動,黑壓壓人影如cháo水一般鋪滿了劍域的每一塊地面,一直遠遠的排到天邊,方才休止。由地面往上,更多的人影踏空而立,一個個保持著恭敬的姿勢,跪伏在虛空之中。
“參見至尊!”在這排山倒海般的呼嘯之後,劍閣兩側,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不高不低的傳入風雲無忌耳中。心中一動,風雲無忌循聲望去,只見劍魔孤獨無傷一身青袍,與一身白衣的西門依北站立在斷崖上,躬身著,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