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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妖禽雖未受傷,卻是心中激怒,右翅回身一扇,轟的一聲,重重的擊在風雲無忌的胸口,但聽一陣骨折之聲從胸口連綿不絕的傳出,隨後,風雲無忌便如敗革般向後激she,那羽翅上帶著的絕強力量將他重重的轟進另外一座插天巨峰的山體之內。
妖禽似還不欲放過他,一聲唳叫,在空中一折身,化為一抹流光直衝風雲無忌而去。
“完了,沒想到這普普通通的一隻妖禽居然具有如此神力,我根本不及其百一。”風雲無忌心中想道,全身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就在他自認必死時,長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怒喝,“畜牲,還不退去。”
那聲音從四面傳來,無法辨識到底由何處傳出。那妖禽哪裡肯放棄到嘴的肥肉,眼中凶光亂冒,筆直的朝風雲無忌而去。
“不識好歹的東西。”那人似是生怒了,一股刀鋒般的浩大罡風從半空中飄過,如切豆腐般輕易的將那銅皮鐵骨的妖禽一以嘴為界,一分為二。漫天黑色血雨之中,妖禽的屍體分作兩半,掉落下去。
“今日相見也是有緣,也罷,你我同為一族,我就救你一命。”那聲音說道,冥冥之中,一股強絕的吸力將風雲無忌由巨峰的岩體之中攝出,在空中划過一抹拋物線,落到崖頂。
那方寸之地,一位身著漆黑透亮長袍的中年男子正盤膝坐於上方,在他身前升著一堆篝火,火堆上正烤著一塊碩大的肉,在他旁邊是一隻妖獸龐大的殘軀。
那中年男子滿面滄桑之色,鬍鬚儘是黑中帶白,只有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精亮如珠。腰身這上,一把造型古樸的長刀掛在其上,刀鞘之中隱隱透出一股濃濃的煞氣。男子一手持著那竄著烤肉的木棒,另一隻手伸出,虛伸在風雲無忌頭頂,手掌中釋放出大量的氤氳之氣,那白色的雲氣似有生命般盡數沒入風雲無忌頭頂,只片刻,便聽一陣清脆的骨骼接合聲從風雲無忌體內傳出,一股渾厚的力量在體內運轉,促使著全身血液快速運轉著。
風雲無忌拜倒在地,誠心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感到這次不但全身傷愈,而且功力似乎更上一層。那中年男子坦然的受了這一拜,隨手將手中那竄烤熟的妖獸肉竄遞給風雲無忌。
看風雲無忌一時有些遲疑,那男子冷笑道:“你是新飛升的吧。妖魔吃人,人吃妖魔,這個道理你遲早會明白。莽莽大地,除卻那植物之外,所有行走之物,均強於人類。你若是想不通,以後就和一些低等妖獸一般,去吃那樹上的野果吧。”
男子遞出去的那隻手在說完之後仍然沒有收回,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沉默半晌,風雲無忌還是低頭接過了這一竄妖獸的烤肉。那中年男子這才露出笑容,從容的從那尚滴著血沫的妖獸身上割下另一塊肉來,放在火堆上烤著。
“你的功力太過低微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翼鳥,你便已對付不了。你若想活命,我便給你指點一條明路。”
“多謝前輩指點。”
“前輩?哼,我飛升於八十萬年前,你叫我一聲前輩倒也沒錯。小子聽清了,我下面所說的,與你的性命惜惜相關。”
“這太古時代,天地浩瀚,長不知其幾百萬里,寬不知其幾百萬里,山川河嶽,妖禽走獸更是不知凡幾。這天地間,妖獸多而人少,與其說這天下是人類的,不如說是妖魔的。數百億年來,若非人類中也出了一些驚天動地的人物,人類可能現在還全部淪為妖魔的食糧。這些驚天動地,屠過神殺過魔的強者,不知耗費多少時間,這才在這太古世界中開拓出一片廣大的區域,讓人類居住。而在這片區域內,所有強大的妖魔全部被屠戮殆盡,只餘一下弱小的妖禽妖獸,你剛碰到的就是其一。”
“妖魔走獸不知其幾千幾百億,單單是西方天堂的天使一族,就達六百多億,而且數量從不會減少。而我人族不過區區幾千萬,而且還並非鐵板一塊。人的私心太重,都難服人。在人類爭取的這塊區域內,分別由四方統治。冰殿,這一方全是女子,殿主稱為冰女,其下是聖姑,武功均達莫測之境。這冰殿位處數萬丈的冰峰之山,周圍數萬里內,全部都是此起彼伏的插天冰峰,極難找尋到。另一方乃是刀域。刀域有三位至尊,刀聖,刀帝,刀皇。任何一位都是可以與頂尖妖魔相比存的存在。刀域只接受修習刀道的武者。魔域,這一方人修習的全是魔功,行為乖張,心狠手辣,人族本已人少,除卻被妖魔所殺,便是被這魔域之人所殺。人人均厭這魔域,奈何他們也是我族族人,雖然修習的是妖魔的武功,但畢竟依然是同類,人族本已少,再經不得大的屠殺。這魔域有三大魔尊,武功均是頂尖之流。雪域,此地地處北方,極度嚴寒,即便妖獸也不敢前往,更遑論人類。這雪域卻是無人居住,不過常有修習陰寒內力的武者前往雪域,這些人無一不是高手。在雪域更是傳說有數百億年前,眾神大戰時期的絕世強者,戰帝沉眠其中,其隨從戰族,傳聞依然行走於世,不過卻少有人自稱為戰族。除卻這四方勢力,餘下的便是那些自由散修,不願歸入任何一方勢力的武者了。這些武者之中,頗有一些高明者,傳聞刀域三至尊就曾遇到過一位頂尖高手,拼盡全力也無法留住對方,那人自號‘破月’。至於自由人中有哪些高手,這卻是很難知的,不過已經確認至少有六位頂尖高手。”
“我曾聞,我族有高手可以與神魔相比肩,甚至迫使神魔與人族簽訂了一些協議,這知這幾位至尊是哪幾位。”風雲無忌忽然問道。
那中年男子似乎並未料到有此一問,良久之後,才抬頭看著天風旋轉的雲團,幽幽道:“北海軒轅丘,西地蒼梧淵,九嶷有釜山,蒼穹藏冥域。如果你的實力夠強大的話,你會知道的。”
言罷,突然騰空而起,如大鳥般沉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六章 玄冥卷
那高人離去後,風雲無忌不敢再呆在火光里,這天地間,能毀滅他的東西太多了。當下,趕緊熄了火堆,又在山峰半腰之中,強行開出一洞,委身其中,收斂了全身精氣,就如一尊石像般,盤坐其中,一動不動。
果不其然,沒有了那人強大的氣息壓制,那火堆灰燼旁,猶自滴著血水的龐大獸身,散發出的血肉味道,很快將一個龐大的妖獸吸引過來。圓月之下,星輝之中,龐大的陰影從峰頂投下,覆蓋了很大的一片區域。
陰森的氣息如同寒針一樣刺激著藏身山體之內的風雲無忌,山頂傳來的陣陣撕咬之聲,不時的傳入他的耳中,偶而還伴隨著那妖獸洪亮的森嚎。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那妖獸屍體的血腥氣過濃,蓋過了風雲無忌的氣息,自始至終,峰頂的妖獸都沒有發現他。
直到走飽之後,峰頂的妖獸猛然對月長嚎,隨後帶著從崖頂紛紛掉落的石屑,從崖頂躍下,正好從風雲無忌身前不遠處掠過,他分明看見妖獸那山脊般身軀,還有兩側伸展出來的厚長的膜翼。半夜,眾多妖獸藏身於糙莽之中,嚎叫之聲此起彼伏。看著山下那暮暮的漆黑,以及星星點點的不知明火光,聽半夜風颳過長空的聲音,風雲無忌突然產生一種深深的寂寞感與孤寂感,仿佛這偌大的世界,便只剩下他一人而已。一股寒意掠過心間,不知覺的他抖了抖身子,隨又醒悟過了,自己早已是寒暑不侵的人了。
天空的烏雲一直沒有散,天亮的唯一標誌也只有那東方的一抹曉白。天邊忽然傳來一聲怒喝:“趙無極,交出玄冥卷上卷,我饒你一條命,否則別怪我無情。”
一個年輕的聲音驚怒交加道:“幽無邪,你這惡魔,即便我死,也不會將玄冥卷交給你的。”風雲無忌大奇,睜眼望去,卻見天空中兩抹驚虹,一前一後。後者身形如鷹,一襲寬大紫袍緊追不捨,前者一俏俊青年,手執一柄流光長劍,兩人一前一後,在空中疾馳。
“幽無邪,我師尊視你為知己,將這偶得的玄冥訣賜於你看,沒想到你突下辣手,不但奪去玄冥下卷,更是暗出手害我師尊。如今更為了這玄冥上卷追我七天七夜,此等血仇,我趙無極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那青年這番話並非說給那幽無邪,反倒似是講給風雲無忌聽。這荒野之中,只要是同道中人,相遇之時,必有交感,那二人卻是早已發現藏身山腹的風雲無忌了。
果然,那趙無極掉頭朝這邊飛來,在空中便朗聲道:“前面兄台,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小子,不要多管閒事,這趙無極的命,我寒池天魔要定了。”那幽無邪也耍了點心機,暗暗點出自己的名頭,影she對方不要出手。
風雲無忌要是聽過幽無邪的名號,自然會知,此人乃自由一派中,有些名聲的邪道高手,武功卻也著實了得。
風雲無忌眼看他二人朝自己飛來,心中頗是猶疑,自家事自己知,縱使自己修煉九轉生死玄功與意念劍體大法稍有小成,也絕不是這太古世界任何一個人的對手,卻不知這幾人為何反向自己求助,他又哪裡得知,這太古世界,凡高手均有些手段隱藏自己的功力。人族之中,已數萬年沒有飛升者了,大凡能見到的武者,武功絕對不會像風雲無忌一樣弱。故此,二人以為眼前這人是扮豬吃老虎,故意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