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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自己的車上死了人,兩人對進藏的旅程蒙上了強烈的陰影,所以提出由他們兩人留下來,等待小馬的家人到來,處理後事。
他們的決定得到了大家的敬佩和掌聲,而我卻有著另外的一種想法。
呃……
這想法太過於齷齪,我還是把它藏在心裡算了。
我本來都已經裝作不知道,不過小郭姑娘卻忍不住地捅了捅我的腰,然後朝我擠眉弄眼,弄得我都忍不住想要笑。
這傢伙……
計劃不如變化,我們在瀘定縣停留了兩天,這期間有警察過來跟我們進行了詢問,並且還錄了口供,因為楚領隊有著豐富的處理預案,所有後續倒也不會有多費事。
不過我感覺到五哥的眉頭,一直緊鎖著。
當天晚上的時候,我找到了五哥,跟他談起了一個情況。
在錦官城停留的那一天,小馬就有些不正常——他在酒吧的廁所里,與一個長相妖艷的女子苟且,隨後又夜不歸宿,一直到凌晨五點多才起來,而後又睡了整整一天;等到這天出發,也幾乎是疲憊不已,我找他說過一次話,都不愛搭理我。
我有些懷疑,小馬並非死於所謂的急性癲癇所引發的窒息性死亡,而是被人給害了。
聽到我的講述,五哥的眉頭皺起,沉默了許久,方才問我憑什麼認為跟小馬一起苟且的那個女人有問題?
我說我曾經被一個與她差不多模樣的女人給害過,那個女人,是一個養蠱人。
五哥一愣,說你還知道養蠱人?
我點頭。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問道:“你覺得,小馬是中了蠱毒?”
我搖了搖頭,說白天我們倆人給他收屍的時候,大概看了一下,覺得應該是沒有。
他點頭,說是,小馬的死很複雜,我同意你部分的判斷,也覺得他的死,跟他那天出去瘋狂風流有關係;不過這些都只是你我的臆想,並沒有證據,現在的問題是,警察已經結案了,我們就不要節外生枝了,免得影響大家的行程,你可知道?
五哥的話語我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是領隊和幾個頭兒都反覆講過了不要胡來,結果小馬和另外幾個人還是跑去花天酒地了。
既然如此,那他們就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任。
我點了點頭,說懂了。
五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動聲色地說道:“我估計這一趟旅程會很不平靜,我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需要你的幫助,陸言,你可以幫我的,對麼?”
我認真地點頭,說對,我盡力。
第二十四章 陰魂並沒散
再次出發,車隊裡就沒有了之前那種歡聲笑語,很多人更願意沉默,使得氣氛變得有些僵悶,每個人的心頭都沉甸甸的,頗為壓抑。
這氣氛一直到了康定城,方才散開了去。
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喲……
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喲……
一曲《跑馬溜溜的山上》,將這康定情歌唱響了五湖四海,也讓無數人認識到了這個川藏咽喉、茶馬古道的重鎮。
望著那高高的白塔和那極富藏族氣息的種種建築,以及身邊來往的漢、藏族人,這些人文風情讓眾人的心情頓時就豁然開朗了起來。
我們走了幾千公路,可不就是想要看到這些令人神往的風景和人文風情麼?
我們在康定休整了一天,找了一個烤肉攤子,眾人圍坐一團,一邊吃著烤牛肉,一邊唱著歌子,分享著白天拍到的風景,有人在抱著筆記本寫起了博客和日記,也有的人刷起了微博,其樂融融。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融入不了這氣氛裡面去。
在人群之外,我抱著一支啤酒在喝,沒一會兒,小郭姑娘找到了我的這邊來,提著一大把的烤牛肉串兒,遞到我的面前,說你可真懶,給你的。
我詫異,說這麼多?
小郭姑娘嘿嘿笑,說我把剛烤好的都給拿過來了。
我回頭望去,發現路濤等幾個有些喜歡小郭姑娘的男子都朝著我這裡投來不善的目光,不由得苦笑一聲,說老妹,你別這樣故意對我好行不?搞得我都成了眾矢之的了?
小郭姑娘說有女孩子對你好,你還不樂意?
我說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對於一切單身女性,都得保持一段距離,你懂的。
小郭姑娘瞪著眼睛,說啊,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啊?
我說對,千真萬確。
小郭姑娘說我不信,讓我看看你女朋友到底長啥樣,來,給我瞧一瞧……
我搖頭,說沒有呢。
小郭姑娘哈哈大笑,說得了吧,你要是有女朋友,那不得手機里、QQ里、微信里、郵箱裡,哪兒都得存上幾張,沒事兒瞻仰一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可別假虛榮——再有了,我承認我對你挺感興趣的,不過那是對你的身手,對你這人——嘖嘖,像你這種吊絲,本姑娘暫時還沒有興趣……
吊絲?
我擦嘞——自己稱自己是吊絲,那叫做自嘲,富有娛樂精神,而被被人稱之為吊絲,那就實在是有些丟面子了。
我當時就有些發火,而小郭姑娘則笑嘻嘻地將牛肉串往我手裡一塞,嘻嘻笑著離開。
我不好拿小郭姑娘撒氣,只有將目標對準了面前的這一大把牛肉串,惡狠狠地啃著,這時五哥走了過來,坐在我對面的石頭上,沖我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芙玲對你還挺好的。”
芙鈴?
在這驢友群裡面,大家一般都是用網名來相互稱呼,譬如我們都叫他五哥,叫楚領隊群主,而小郭姑娘則被叫做郭芙蓉,很少有人知道她本來的名字。
我詫異了一下,說五哥你原本就認識她啊?
五哥點頭,說對,差不多算是世交吧,她有一個哥哥,跟我玩得挺好的,之前的時候沒事兒就跟我們一起混,不過自從去年結婚了之後,就少出來玩了,本來這一次他準備來的,結果媳婦生孩子,就來不了——你們兩個的名額,其實就是她哥留下來的。
我說“哦”,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群主好像挺優待小郭姑娘的,也沒有給她安排什麼任務,還讓五哥帶著我們,原來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
五哥問我,說陸言,這一次進藏,你應該並不僅僅只是過來旅行的吧?
我點頭,說了一半:“對,我的目的地是去日喀則地區,所以到了拉薩之後,我可能還要繼續往西行,不能跟大家一起回來了。”
五哥問我,說冒昧問一句,你去藏邊幹嘛呢?
我想了想,對他說道:“找人。”
大概是猜測我可能不會說太深的東西,他沒有繼續問,而是對我說道:“你可以繼續你的行程,不過在此前的這段路程里,一定要儘量保障大家安全。”
五哥兩次過來找我,都說起此事,這讓我的心裡不由得有些疑惑。
他到底是猜到了什麼,居然會這般的謹慎?
這情況有些反常啊。
一番折騰,眾人精疲力竭,而夜裡的時候,我被五哥叫到了楚領隊的房間,跟著一起研究路線,而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莫名地瞧見了一個地名。
大涼山。
我的地理算不得好,所以之前聽到余領導說起大涼山慘案的時候,並沒有仔細想一想,而現如今看到眾人在燈下,圍著地圖商量路線的時候,方才發現我們身處的康定,離大涼山並不算遠。
那兒離雅安更加近,一條高速公路直接往下,就能夠到。
我的心臟不由得一陣抽搐。
我之所以決定前往臧邊,就是因為聽了茅山刑堂長老劉學道的那個信息,而這個信息則是由刑堂子弟林若明傳給我的。
我不知道真假,不過倘若是真的,那麼……
難道陸左他們真的是在大涼山幹了什麼事情,東進不得,於是就倉皇逃到了臧邊?
不!
情感告訴我,陸左應該不會作出這種事情來的,畢竟他曾經為了這個美麗的世界而奮力拼搏過,甚至還修為大損,如何又會瘋狂到在大涼山下毒殺人呢?
陸左給我的感覺十分沉穩,他怎麼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我為我自己懷疑陸左而感到羞恥,不過心中卻是又多出許許多多的疑惑來,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信誰的。
這個驢友群是一個成熟的團隊,除了群主楚領隊負責統籌工作之外,相關的醫療、後勤和外事,都有相關的人員負責,而五哥和我,則負責隊伍的安保工作,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當眾人都疲憊地睡去時,我們卻還得時刻保持清醒,防止有意外的發生。
自從那天夜裡試過了我的身手之後,五哥就不斷地給我的肩膀上加擔子,甚至有的時候,會讓我獨自一人負責大家的安保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