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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兒倒是正常,結果有個油頭粉面的小子居然說道:“這妹子的胸脯好大啊,不知道有多少罩杯?”
有人嘻嘻笑道:“你扒開來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油頭粉面的小子聽得心猿意馬,虛偽地說道:“這個,不好吧?”
話是這麼說,不過他還是俯身下來,伸手朝著那糙叢摸了過去,口中解釋道:“你們讓開,我做一些屍檢啊,看看這妹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這是已經跑到了跟前來,快步擠進了人群,往裡面一看。
小妖!
果然是小妖,那個意氣飛揚、驕傲不做作的女孩子,此刻臉無血色地躺在了糙叢之中,口鼻之中全是鮮血,早已是沒有了生息。
而就在這時,那個油頭粉面的傢伙正將他的鹹豬手,伸向了小妖的胸口處去。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下就炸響了。
懊惱、悔恨、自責、難過、悲傷、憤怒……
所有的負面情緒一下子就朝著我的腦子裡噴涌而去,我的心臟被揪得生疼,有一個人似乎在我的耳邊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小妖,是你——你貪生怕死,不知道挺身而出,反而讓一個女孩子給你攔住危險,是你害死了她……”
啊!
我猛然一聲怒吼,一把就抓住了那隻伸向了小妖胸脯的鹹豬手,將他給猛然一拽,然後把人朝著旁邊的地上推了過去。
那人滿心色慾,正想試一試那挺翹的手感,結果猝不及防之下,給我一把推倒。
那力氣是如此之大,這人直接摔了一個狗啃泥,頓時也怒了,一骨碌爬起來,衝著我吼道:“你幹嘛呢?”
我的眼睛一片血紅,衝著他,以及旁邊的人怒聲吼道:“你們別碰他!”
旁邊有人知道我是戴局長的客人,便作和事佬,說兄弟,我們只是做一下簡單的屍檢,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他伸手過來拉我,我卻顯得十分警惕,一把拍開了他的手,怒聲吼道:“滾!”
那人被我一把扇開,臉上頓時就掛不住了,生氣地說道:“嗨喲,你這人怎麼就不是好歹呢,難道這女人是你老婆不成?”
我伸出了雙手,攔在了眾人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任何人,不能碰她一根毫毛,否者我……”
我的話語都還沒有說完,那個被我給推得狗啃泥的小白臉就一下子撲了過去,衝著我大罵道:“我管你特麼的是誰,妨礙老子執行公務,我就可以揍你!”
他揮拳過來,我不閃不避,而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敢!”
砰!
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感覺到無比的痛快。
第六章 遺體之爭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一拳打在臉上的我巍然不動,任這拳頭重重地砸在了臉上,然後口中爆發出了一連串歇斯底里的怒吼來。
這憤怒,一部分是對這幾人褻瀆小妖遺體的怒火,而另一部分,則是對於自己懦弱性子的鄙視。
以及滿滿的自責。
這個女孩兒,可是我陸左的恩人,當初若是沒有她的伸手救援,從那九分女夏夕的手中把我給救出來,哪裡會有我陸言此刻的今天?
然而我今天卻在那關鍵時刻,選擇了逃離。
我懵懵懂懂的,還把希望寄託於小妖能夠安然回返——這樣的想法,有多無恥啊?
我可是個男人,居然讓一個小女孩兒去幫我擋槍,這樣的陸言,就是我內心中最真實的自我麼?
不,不是的!
我不是!
我衝著那個傢伙怒聲吼著,而他一拳得手,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你特麼的瘋了麼?
我瘋了麼?
我捫心自問,感覺自己真的有一點兒喘不過氣來,衝著那傢伙大聲喊道:“來啊,再打一拳!”
那小白臉眉頭挑起,說如你所願。
又一拳砸落在了我的臉上來,結結實實,我感覺腦袋一陣炸響,左臉頓時就腫了一圈,這個時候旁人立刻圍了上來,衝著那小白臉勸說道:“譚昕,別打了,他是戴局長的朋友!”
那譚昕冷然笑道:“是戴副局長!那又怎麼樣,我們局裡面辦事,多一個外人在這裡算怎麼回事兒?”
也有人過來拉我,說兄弟,我們局裡面辦事,有自己的規矩,你最好不要亂來。
我揮手,推開那人,再一次執著地說道:“地上的這個女孩兒,是我的朋友;我說了,誰敢動她,我特麼的就弄死誰!”
譚昕的臉一下子就陰了下來,俯下身去,嘿然冷笑道:“我就摸了,看你能怎麼地……”
啪!
在小白臉出手的那一瞬間,我也動手了。
我一拳揮去,而那人卻是早有準備,身子如蟒,直接就纏了上來。
瞧他那架勢,就知道並非低手,而我在那悲憤欲絕的時候,也是生出了幾許濃烈的殺心來,沒有任何猶豫,上去就用出了耶朗古戰法的手段來。
這耶朗古戰法可是戰陣之術,與尋常的套路和手段相比,更多了幾分血腥之氣。
所謂戰技,極為殺人之法。
我這邊一較真,那小白臉譚昕頓時就有些抵擋不住了,幾個回合之後,胸口中我一拳,頓時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毫不留情地錯身而上,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猛然一扭。
他胸口中拳,頓時就有些慌張,結果這手臂被我一抓,下意識地要抽身出來,卻被我順勢一扳,重重砸落在了泥地里。
砰!
他的後背重重摔在了地上,我的後招行雲流水,抬腿就是一踹。
眼看著這腳掌即將與那傢伙的臉親密接觸,旁邊的人也看不下去了,衝過來攔我,口中大聲喊道:“說笑而已,怎麼就打起來了呢?”
這般說著,幾個人都圍了上來,有人把我的腿給架住,有人過來拉扯我的胳膊,一副拉偏架的模樣。
我當時也是急紅了眼,上前一通打,跟這幾個人扭打成了一團。
對方都是練家子,而且還都是不錯的修行者,彼此的配合也十分默契,不過我這裡一旦施展開來,也有些不講道理,拼鬥了幾十個回合,就有四五人直接就給撂翻了,而那個譚昕也給我又打吐了一回血。
而我渾身也是傷。
就在這時,突然又有一個人沖了過來,衝著我喊道:“住手,陸言你發什麼瘋?”
我的腦子當時是熱的,也不管對方到底是誰,揮手就是一記重劈。
那人硬生生地跟我對了一掌。
砰!
我感覺自己好像拍到了城牆上面一般,半邊膀子就發麻,而還沒有等我回過神來,感覺腳下被人一拌,身子直接就騰空飛了起來。
當我重重砸落在了地上兒的時候,才發現對我動手的,卻是蕭璐琪的母親戴局長。
我瞧見了她之後,閉上了眼睛,卻沒有爬起來。
戴局長沒有管我,而是衝著旁邊與我鬥毆的人喊道:“怎麼回事這是,誰能告訴我?”
那吐了兩回血的小白臉譚昕爬了起來,指著我說道:“戴局,我們搜山的時候,找到一具屍體,說要準備檢查一下,結果這小子就發了瘋……”
有人起來附和,說戴局,真不是我們惹事,只是……
我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話語,而是一骨碌爬了起來,走到了糙叢跟前來,伸出手,貼在了小妖的瑤鼻之下。
我沒有感受到任何氣息,皮膚冰涼如雪。
我又摸了一下她的脈搏,發現這個女孩子一點兒心跳都沒有了。
死了,是真的死了,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這個時候,戴局長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沒有再理會手下的聒噪,而是快步走到了跟前來。
當她瞧見了小妖的臉時,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蹲了下來,伸手朝著小妖的脖子摸去。
因為是女的,所以我沒有阻攔。
戴局長按了幾下,然後對我說道:“你迴避一下,我要看看她身上的傷口。”
我聞言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盯著那幫對我不懷好意的傢伙,幾分鐘之後,戴局長站了起來,嘆了一口氣。
我轉過頭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有救麼?”
戴局長搖頭說道:“沒了,她全身的經脈被人給一掌震碎,當場就已經死了過去,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人,竟然會有這般恐怖的實力?”
我的心就好像有無數條長蟲在吞噬著自己,咬著嘴唇說道:“中山裝,一定是那個中山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