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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誰呢?
我讓聚血蠱釋放出一些氣息來,將這些蟲子給勸退,然後繞過主路,從不遠處的那一片竹林,往茅糙屋那邊摸了過去。
一分鐘之後,我們來到了茅糙屋的後面,然後開啟了遁世環,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
我們來到了有如豆油燈的那茅糙屋之外來。
躡手躡腳地靠近,能夠聽到裡面有交談聲:“……她到底怎麼了,怎麼那麼大的脾氣?”
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語調低沉,聽著有些年紀。
四十多歲?
回答他的,卻是剛才與我們守了半夜的那個少年羅壩,他說嗨,剛才來了幾個人,有一個看起來應該是練家子,好像發現了什麼,結果跟著姐姐跑到了廁所去,差點兒就給人看光了,哈哈……
這小子沒心沒肺地笑著,而在屋後面聽牆角的我頓時就是一陣臉紅。
屈胖三打量了我一眼,暗自伸出了大拇哥兒來。
我一臉無奈,有苦受不出。
中年男人有些擔憂,說既是如此,你們為何還要暴露?
羅壩說婆婆已經對那男的下了藥,肯定不能半途而廢的——你別擔心,婆婆已經朝著相反的方向將人引走了,尋不到這兒來的;再說了,就算是摸到谷口,那兒有你布置的鬼打牆,他們也進不來啊。等等,難道你覺得這門口的法陣不可靠?
中年男人著急了,說怎麼可能?我跟你說,這法陣可是我從一個以前在法螺道場做過事的傢伙手中收過來的,裡面的法陣,可是當年陣王屈陽親自編纂的,不懂得其中規律,神仙來了也沒法。
羅壩說你倒是挺有自信的。
中年男人笑了,說可不?我那是對屈陽他老人家有信心……
聽到這話兒,我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屈胖三。
裡面那傢伙估計不知道,他崇拜得五體投地的屈陽老先生,其實就是我身邊這個沒正形的小屁孩子。
我繼續傾耳聽,羅壩繼續說道:“虎哥,你說九姐姐這一次到底能不能成功啊?”
那中年男子說肯定的啊,怎麼,你信不過你九姐姐?
羅壩說不是,我只是覺得,聚血蠱那麼厲害的東西,聽說這幾百多年來,只出現過一次,而那還是傳說中苗疆萬毒窟的創始人擁有的,後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煉成過;要真的有這麼容易,那聚血蠱豈不是滿天飛了?
虎哥說你九姐姐不是說了麼,現如今那個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陸言,極有可能就是當初逃走的那個鼎爐,而他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其實都是聚血蠱的功勞。
羅壩說啊?說是這麼說,可是……
虎哥有點不高興了,說可是什麼,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覺得是在騙你?
羅壩小聲說道:“可是婆婆說那個陸言之所以這麼厲害,並不是因為聚血蠱,而是他有一個好哥哥——苗疆蠱王陸左,那是他堂兄呢。”
虎哥惱怒起來,說你婆婆年紀到了,腦子糊塗了;那陸言的確是苗疆蠱王的親戚,不過在沒有種下聚血蠱之前,他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要不然你九姐姐怎麼可能輕輕鬆鬆就將他給擄走了去?不過他能夠有今天,肯定也是與苗疆蠱王有關,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從一個鼎爐,變成現如今的模樣呢?
羅壩說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把他給捉來,然後提取他身上的聚血蠱呢?我感覺我們現在做的這些,有點兒像是賭博……
虎哥不耐煩了,說行了行了,你先睡一會吧,我還得給那人餵藥呢——唉,這人是個當官的,你婆婆眼瞎了,你難道瞧不見?要萬一出了問題,壞了你九姐姐的大事,那可該怎麼辦?
羅壩渾不在乎,說荒郊野嶺的,愛誰誰,怕什麼?
說罷,他離開了這房間。
門吱呀一聲想,房間裡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我與屈胖三對視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繞到了門口那兒來。
我瞧見羅壩朝著不遠處的茅糙屋走去,應該是去休息了,而這邊的房間裡面,只剩下了一個人,也就是剛才與他對話的虎哥。
我讓屈胖三在外面放哨,而我則走到了門前。
我伸手退了一下,發現裡面居然查插了門栓,一下子還推不開來。
我這門邊的動靜引起了裡面虎哥的注意,不過他只以為是少年羅壩去而復返,走過來開門,嘴裡面還說道:“怎麼了,是落了什麼東西在我這裡麼?”
門開的一瞬間,有一個臉色枯黃的漢子探出了頭來。
我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的脖子。
對方並非普通人,變故橫生的一瞬間,他下意識地往後退去,然後還伸手過來擋我。
我甚至瞧見了他張嘴準備叫喊。
而我的這一下,暗合了一劍斬的狠辣果決,從對方的手邊掠過,一下子就抵在了對方的喉結上面去,然後我低聲說道:“你若叫,我捏碎你的喉結,信不信?”
那人的身子一僵,下意識地不敢動彈。
剛才見面那一瞬間的交手,讓他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從身手上來看,我絕對是碾壓他。
若想活命,就得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來。
那人雙手舉了起來,然後說道:“朋友是哪條道上的?”
我說你們抓了我的朋友。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目光瞥了一眼房間裡面,瞧見李副部長正躺在一長條桌子之上,全身上下除了一條紅褲衩之外,沒有一件衣物,給剝成了光豬。
這漢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說對不住,下面人不知道情況,多有得罪,我這就放人。
我說不急。
我挾持著這人往裡面走,屈胖三跟了進來,順便把門給關上了去。
我說虎哥是吧,這兒以誰為主?
虎哥說是甘家九妹。
我說那你這位甘九妹人在哪兒呢?
虎哥說剛才出去辦事了,不過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大哥,有啥話咱好好說,別殺人,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啊……
我指著桌子上面的李副部長,說人家沒老沒小?
虎哥低下了頭,低聲說道:“我們也只是下面做事的人,上面怎麼吩咐的,我們照著做就是了,哪裡能管什麼對錯?多管閒事的人,墳頭糙都長一尺高了……”
他自我剖白著,而這個時候,外面有人喊道:“虎哥,人呢?”
我渾身一震。
這聲音,就是那個夏夕……
第六十八章 還是地窖
我的手捏在了那虎哥的喉嚨上面,眼裡迸發出一縷寒光來,冷冷地盯著虎哥。
他額頭上面,全部都是冷汗,密密麻麻一層。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九妹,你不是出去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門外有人接近,那夏夕開口說道:“半路上碰到了花婆,她說屋子裡來了幾個人,有一個看起來不對勁兒,她帶人繞開了,還讓羅妮把人帶了過來——是個當官兒的?”
虎哥說對,是鎮寧縣委的。
有人推門。
眼看著人就要進來,被我挾持的虎哥突然間發出了一聲大吼:“九妹,有敵人,快跑!”
他幾乎是迸發出了所有的力量,雙手抱住了我,然後將我往牆上推去。
這狀況讓我有點兒沒想到。
我沒有想到這個虎哥人長得如此猥瑣,但性情卻是這般剛烈,被他猛然一推,猝不及防之下,狠狠的撞到了牆壁上面去。
那牆壁是木板,兩人一起直接將陳舊的木板給撞破,衝出了外面來。
出了屋子,我已經反應了過來,抓著那個傢伙,往那缺口猛然一扔,把人交給屈胖三去處理,而我則朝著門口那兒追了過去。
結果我衝到門這邊,已經瞧不見任何人影了。
好敏銳的嗅覺。
我足尖輕點,人一下子就躍上了那茅糙屋頂上去,左右打量,也沒有瞧見任何蹤影,而下一秒,我瞧見在不遠處的屋子裡,有一個女性的身影走了出來。
我沒有半分猶豫,一躍而過,落到了那女人的跟前來,伸手去抓。
那女人的反應也很快,腰肢一扭,便避開了我的擒拿,然後厲喝一聲,掏出了一把銀色匕首,朝著我的心窩子扎了過來。
狠辣。
小妞兒火辣,殺人的時候絕不手軟,不過這點兒小手段對於我來說,卻並不算什麼。
雖然踏入這個行當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我的起點有點兒高。
我見過的場面,也遠比尋常人要多得多。
在這樣近身交手的一瞬間,我準確無誤地捉住了對方的手腕,然後一擰,將她那銀妝刀給奪了下來,回手一勒,拿住了對方的手,並且將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