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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鬧出這些動靜來,前面副駕駛室就有人過來瞧。
長途大巴,兩人輪流開,這人也是司機,走過來打量了一眼,然後伸手過來摸了一下我的額頭,哎呀一聲,說小伙子你頭怎麼這麼燙?
我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有點熱,難怪剛才渾身不得勁兒,估計是路上著了風寒,發燒感冒了。
被我噴了一身的小姑娘不依不饒地在旁邊罵,我的肚子也一直在鬧騰,不甘示弱地砰砰放屁,司機問了一下,就跟我商量,說瞧你這樣,估計堅持不到廣東,前面有一個鄉鎮,要不然先把你放下來,在那裡先找間醫院看看?
我不想折騰,求他,說反正到了半路,就直接拉到廣東唄,我到了那裡再去瞧。
司機不同意,說你這要是普通的發燒感冒還好,怕就怕……
他話說到一半,大家頓時就浮想聯翩,經歷過非典這些事情的人們都不淡定了,紛紛出言勸說,我知道自己倘若要是賴在車上的話,估計要被人給當場轟下去了,沒辦法,答應在下一個鎮子就下車。
當然,為了補償,司機也是當場把車票錢退給了我。
大概下午十一點的時候,我被扔在了廣南西部某個陌生的鄉鎮街頭,看著那長途大巴呼嘯而過,我回過神來,望著周圍清清冷冷的大街,一陣發愣。
冷風一吹,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沿著街道走了一會兒,並沒有瞧見什麼醫院或者衛生所,街上有個診所也關門了,只瞧見有一個藥店,我行李不多,背著個包進去,弄了點非處方的感冒退燒藥。
弄了藥,我就沒有心思再繼續找醫院了,瞧見藥店對門有一個酒店,就直接過去,找了個單人間住下。
這樣的鎮子上,條件自然沒有什麼可以期待的,床單和被子上黏糊糊的,我聞了一下,有一股刺鼻的霉味,不過好在有燒水的壺。
我燒了一壺開水,洗澡沖涼,回來的時候按說明把藥都給吃了,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藥效上來了,就有點兒迷糊。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床頭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一開始我還沒有怎麼清醒,只以為是在做夢,沒想到那電話卻很執著,一直都在響,叮鈴鈴、叮鈴鈴,吵得我腦瓜兒疼。
我迷迷糊糊接了電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然後就掛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想起來,剛才電話那頭的女孩子,好像是在問我特殊服務要不要……
我迷迷糊糊地說了兩句,莫不是應下了?
不會吧?
想起回程時遇到的仙人跳,我頓時就是嚇得直哆嗦,一輩子膽小謹慎的我唯一動了點兒壞心思,結果就中招了,現在一提起這種事情,我就渾身發軟,哪裡敢再惹這一身腥臊?
不過,我到底是怎麼回答的人家啊?
我吃了點感冒藥,頭昏昏沉沉的,坐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那房間的門,給“扣、扣”地敲響了。
我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想了幾秒鐘,慌忙地把衣服給穿得整整齊齊,這才走到門口。
我通過門口的貓眼往外望,瞧見一個長頭髮的女人正等在門口。
扣、扣……
她又敲了起來,跟剛才的電話一樣,有點兒鍥而不捨的意思,我怕這聲音打擾到其他人的休息,咬了一下牙,硬著頭皮把房門給打開了。
房門一開,別的什麼都還沒有瞧見,就聞到一股香風撲面而來。
我抬頭一看,瞧見守在門口的這個女人正值妙齡,長得還真的不錯,瓜子臉丹鳳眼,有點兒剛畢業女學生的感覺,讓我多少有點好感,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她一下子就擠進了我的房間裡來,說先生你好,你要的服務……
我沒敢關門,慌忙把她給攔住,低聲說道:“唉,等等,我們先把事情說清楚。”
那女人瞧了我一眼,十分平靜地說道:“一次兩百,包夜五百。”
我一臉汗顏,結結巴巴地說道:“我講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我沒有這個需求……”
這話兒我原本可以說得理直氣壯,但瞧見出現在面前的這一位,長得頗有些鄰家女孩的清純,我就多少有些遲鈍了,那女孩聽到,一陣詫異,問剛才接電話的那個人,不是你?
我低頭說是倒是我,不過我睡得迷迷糊糊,什麼也不知道。
女人打量了我一眼,看出了我眼中的猶豫,問我是不是覺得她不漂亮,所以才臨時反悔了?
說句良心話,這女孩子比我交過的幾個女朋友都好看,要是能夠跟她發生點什麼超友誼的關係,其實也真的是一件妙事。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也。
我剛剛吃過虧、上過當,幾天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怎麼可能在同一個坑裡面連續跌倒兩次呢,一想起這件事情來,我就變得無比堅決,咬著牙說道:“不是這樣的,請回吧……哎呀!”
我話兒還沒有說完,那女人卻是騰出手來,一把掐住我的胯下,輕輕一捏,朝著我滿臉媚意地說道:“哥哥,我的服務很好的,你試一試就還知道了,不慡不要錢的……”
她的聲音帶著點兒川音,又軟又糯,再加上她手上的動作,弄得我一下子就直不起腰了。
本能,還是理智?
望著那女人朝我漸漸考來的紅唇,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想著來都來了,反正也不貴,要不然也別讓人家白跑一趟吧?
就在我心智動搖的時候,那女人張開嘴,朝我哈了一口氣。
這口氣拯救了我。
為什麼?
鼻子有點兒小靈敏的我聞到一絲不對,身為男人的我十分敏感,心理潔癖頓時就涌了出來,費了極大的毅力,才將這女人給退出了門外去。
那女人被拒,在門外罵罵咧咧幾句,估計也是怕被圍觀,就灰溜溜的走了。
她走是走了,卻搞得我輾轉反側,夙夜難眠,胡思亂想好久,一直等到那感冒藥的藥效上了來,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做了一夜香艷春夢的我不得不爬起來,換了一條內褲。
我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勉強收拾了一下,到酒店退了房,摸了一下腦袋,感覺還是有點兒燒,肚子也咕嚕咕嚕叫個不停,便問了一下附近的醫院。
我問清楚之後,在附近的早餐攤子喝了碗粥,正準備去醫院,卻瞧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走到左邊的小巷子去。
我一開始還沒有注意,沒一會兒卻回過了神來。
剛剛走過去的那個身影,可不就是之前對我仙人跳的九分女夏夕麼,她怎麼會在這裡?
第四章 第十三個
我想起那天所受到的屈辱,氣就不打一處來。
老子活了這二十幾年,就沒有吃過這樣的虧,而且還是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想到這裡,我沒有二話,就朝著那個小巷子跟了過去。
當我趕到巷子口的時候,正好瞧見那女人在前面的岔道轉身。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感覺對方不過就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弱不禁風,老子一把子力氣,也不怕她,就快步趕了上去,結果沒想到那女人穿著高跟鞋,但走得到挺快,三兩下,居然就不見了人影。
我對這個陌生的小鄉鎮並不熟悉,在那亂七八糟的巷道裡面轉了一會兒,卻發現把這女人給跟丟了。
找不著人,我頓時就有些慌了,四處張望,瞧見左邊有一條小巷子可疑,就認準了跑過去,結果最後,卻是跑到了人家的後院跟前來。
人不見了。
怎麼可能跟丟了呢?那女人可是穿著七八公分的高跟鞋,難道還能夠飛了不成?
我的心中又是懊惱,又是痛恨,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卻傳來了高跟鞋底敲打石板清脆的聲音,急忙扭身一看,看見我剛才一路追逐的美女,居然就出現在了我的背後。
儘管被人發現了,但是我卻一點兒心裡負擔都沒有,衝著那女人吼道:“你個賤貨,連我你都敢……”
我的狠話都還沒有撂完,那女人卻是甜甜地說了一聲:“你終於來了?”
她並不驚慌,而是微微一笑。
我之前說過,這女人長得賊拉好看,九分女,能戳死人的尖下巴,跟狐狸精一樣,打扮得又時尚,就跟網上照片裡的那些嫩模一樣。
儘管不知道這些表象有多少是人工的,但她這麼甜甜一笑,弄得我心裏面痒痒的,頓時就有點兒直不起腰來。
我不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終於來了”,不過想著那天早上光溜溜的我從浴室里爬起來的慘狀,就上前兩步,一把將她的胳膊給抓住,惡狠狠地說還我錢包。
女人被我控制住,依舊是笑得燦爛,衝著我吹了一口胭脂氣,然後在我的耳朵邊輕鬆說道:“錢包沒有,我行麼?不過你能抓得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