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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立刻進去,而是讓雪瑞撥打了阮助理的電話。
雪瑞打了過去,鐵門後面傳來了一陣鈴聲,然而卻遲遲沒有接聽。
鈴聲在空曠的空間裡不斷迴響,無端生出了幾分驚悚來。
我沒有再多猶豫,直接拔出了破敗王者之劍來。
雪瑞想往裡面走,被我一把拉住了,隨後我用長劍將門給撥開了去,那門在空曠的空間中,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吱呀聲,我瞧見了裡面的燈光,一明一暗,一股冷氣從裡面徐徐地吹了出來。
我緩步往前,慢慢走進了裡面去。
緩步而行,停屍房裡面的一切場景印入了我的眼帘之中,一排排的櫃式儲屍盒,然後還有推車之類的,隨後我聽到了手機鈴聲,是從那儲屍櫃裡面發出來的。
儲屍櫃?
我皺著眉頭,走了過去,瞧見那柜子並非嚴絲合fèng地鑲嵌在裡面,而是露出了半截fèng來,我伸手,將那柜子猛然往外一抽,瞧見一具臉色慘白的屍體。
是阮助理。
他平躺在了儲屍櫃的盒子裡,喉嚨給人切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從裡面咕嘟嘟地往外冒,流滿了整個盒子。
我伸手,在他的脖子上按了一下,發現人已經死了。
剛死不久。
我感覺到自己踏入了一個陷阱之中,下意識地往後推開,然後左右望去,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卻聽到門外的走廊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並且隱約聽到人有在低聲說道:“報警電話裡面,說兇手很悍勇,小心點……”
警察?
我看了雪瑞一眼,終於明白我們到底還是陷入了敵人的圈套之中去。
雪瑞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撕下了衣服一塊布,將所有留下痕跡的地方給擦了一遍,而我則沒有再顧忌,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低聲說道:“我們走,離開這裡。”
我想要使用遁地術準備離開,然而猛然一衝,卻感覺撞到了鐵板上一樣。
果然……
布局的那人顯然是知道我的手段,居然在停屍房裡提前做好了布置,讓我根本無法通過地遁術逃離現場。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雪瑞著急了,問我道:“怎麼辦?”
怎麼辦?
這個時候躲肯定是躲不了的,外面的警察應該也是圈套裡面的一部分,甚至在我們抵達之前,就已經接到了報警,肯定會嚴格搜查的,而這個時候,阮助理的死,再加上我們在現場,想要跟對方解釋,根本是行不通的。
這就叫做黃泥巴掉進了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
但不躲不逃,難道跟這幫警察剛正面?
我們又不是許鳴,總不能行事肆無忌憚,隨意殺人吧?
雪瑞顯然也是有這樣的擔憂,有些慌張地看著我,而我在猶豫了兩秒鐘,突然間靈光一閃,從乾坤囊中掏出了一串珠子來,剝下一顆,遞在了雪瑞的手中,說用勁氣將它給捏碎。
雪瑞不知道我什麼意思,而就在此刻,我也拿出一顆,直接捏碎了去。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衝到了鐵門前,猛然一腳踹了出來。
砰!
鐵門一響,好幾人沖了進來,而在此之前,雪瑞已經捏碎了那個珠子。
隱身念珠。
這玩意是我們之前在天山神池宮裡面陸左分給我的贓物,一共十二顆,每捏碎一顆,就能夠隱身五分鐘,遁去身形,讓人瞧不見蹤影。
捏碎這珠子的一瞬間,我感覺到了一股扭曲的炁場將我給包裹住,隨後瞧見面前的雪瑞也消失不見了。
當然,這種消失只是視覺之中的消失,炁場感應之中,她依舊存在。
不過這情況,面對著一幫警察,倒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一瞬間,停屍房裡湧進了七八個警察來,手持左輪警用手槍,小心翼翼地搜尋著,很快,他們發現了儲屍櫃裡面剛剛死去的阮助理,紛紛上前過去,而我則拉著雪瑞,離開了這裡。
兩人心情沉重地離開了醫院,來到了停車場,隱身效果並未消失,但我卻能夠感覺到身邊這位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雪瑞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阮助理跟了李家湖二十多年,不但與李家湖的感情深厚,與雪瑞也是十分親近,相當於她叔叔輩的任務,結果因為她的一個命令,最終給人予可乘之機,慘死在了這裡,還被設計成陷害我們的局。
這事兒,對於她來說,實在是一次嚴重的打擊。
一天之內,連續發生了兩次這樣的事情,無疑讓人覺得頭疼,這還只是我的想法,對於雪瑞來說,就更加嚴重。
我們坐在車子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想起了屈胖三,說這小子去了哪裡,怎麼也不吱一聲?
這時有警車開了過來,雪瑞終於開口了,說我們得走了,留這裡只怕會很麻煩。
雖然沒有當場逮到我們,但阮助理作為李家湖的助理,特別又是在李太剛剛跳樓自盡的情況下,肯定還是會牽連到李家的。
只是,屈胖三這傢伙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我總也不能扔下他不管吧?
想了一下,我說你現在,我留在這裡等他,到時候一起回來。
雪瑞有些猶豫,說這怎麼行?
我說你得趕緊走,要不然警察去你家裡找你的時候,找不到人,可就麻煩了。
說罷,我下了車,而雪瑞則開車離開。
我繼續在停車場的角落等待,有人來時,我直接躲進了車底下去,如此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我方才瞧見屈胖三鬼鬼祟祟的身影,回到了這裡來。
我過去一把抓住他,說你小子跑哪兒去了?
屈胖三一回頭,笑了。
他說跟我走。
第九章 黃雀在後
我跟著屈胖三離開了醫院,這才得知就在我們進去不久之後,從醫院裡走了一伙人出來。
這裡面沒有許鳴,卻有幾個傢伙桀驁不馴的氣質,是掩藏不住的。
為首的,是一個帶著墨鏡的中年男子。
屈胖三沒有太多猶豫,便跟了上去,一直確定了對方的落腳點之後,方才趕回來找我。
說完了自己的經歷,他又笑了笑,說怎樣,他們給你埋的坑是什麼?
我簡單講了一下,屈胖三忍不住就笑了,說看得出來,這個許鳴很聰明啊,他從來都不會硬幹,而是善於利用各方面的手段來削弱對手的耐心和實力,不到最後,是不會亮出殺手鐧的——這樣的人,很陰啊,有一點兒當年杜月笙玩轉上海灘的風範了。
我說看起來你很欣賞他?
屈胖三臉色轉冷,說談不上欣賞不欣賞,對待敵人,戰略上可以藐視對方,但戰術上,一定要重視他,我跟你講,能夠弄成這麼大聲勢的傢伙,絕對有不凡之處,說不定,我們兩個得在這裡敗走麥城了。
我聽他說得心虛,忍不住笑了,說看得出來,許鳴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對手。
屈胖三說對,需要重視,不過更讓我有些疑惑的,是這個傢伙的風格,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了。
我說你說的,是秋水先生?
屈胖三搖頭,說不,像別人口中的小佛爺。
我說不像沈老總?
屈胖三說不,沈老總從來不屑於用太多的陰謀詭計,他喜歡以力壓人,堂堂正正,當年的邪靈十二魔星,那個不是通天手段的人物,卻最終被他納於麾下,說到底,還是因為他這個人,讓眾人看到了希望,有了一種能夠站在巔峰之上的感覺……
兩人在路上打的,然後離開了山上。
車子開了一路,二十多分鐘之後,來到了一處老舊的聯排建築中,密密麻麻的房間,還有掛在外面的空調盒子,看得讓人眼花繚亂。
這是一個混亂之地,走入其間,人來人往,到處都是破舊的小店、茶餐廳還有亂七八糟的店鋪,電線外露,還有身穿暴露衣著的女郎在街巷之中行走。
屈胖三的眼珠子不斷地往那些女人的胸脯上瞄,我瞧見,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說你是打小沒吃過奶對吧?
屈胖三嘿嘿笑,然後帶著我走進了一處樓里來。
樓道里很狹窄,往上走去,感覺依舊熱鬧,有人上有人下,走到三樓的時候,瞧見過去的一排走廊裡面,居然有閃爍的燈光縈繞,勾勒出粉紅的氣氛來。
再加上那牆壁上張貼的各種暴露、挑逗性的海報,我又不是初出茅廬的純情少女,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這個想必就是港片裡面經常提到的樓鳳了吧。
我停住了腳步,抓著屈胖三,說跑這個鬼地方來幹嘛?
屈胖三抬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是你自己想歪了吧?他們那幾個人,就住在那六樓的樓道盡頭處……
剛剛說著,突然間旁邊跑來一穿著藍白水手服的女人,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濃烈的劣質香水味撲鼻而來,然後對方對我嘰里呱啦一頓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