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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詫異,說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我的血太髒了,把這劍弄成這般模樣?
蚩麗姝卻拍手笑了,說好了,好了,金劍認主。
我詫異,說這金劍還能認主?
她頗為自得地說道:“這世間能夠勞駕我親自煉劍的能有幾人,不給你弄得高端一點,倒也顯不出我的手段來?這金劍被我反覆淬鍊過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但在劍身之上弄出許多孔洞,減去重量,而且還給你篆刻了法陣,增強速度,更是在劍柄之上,布下了陰陽魚陣,讓其能夠調和信仰之力和陰魂怨力——好處只多不少,你自己體會吧。”
說罷,她回過神來,袖子一揮,一股灰塵飛起,將那石槽之中的液體給摻入,頓時咕嘟嘟一陣氣泡翻騰,沒三兩分鐘,那石槽之中,皆是渣滓。
做完這一切,她又給我準備了一碗湯藥,方才跳到樹上安歇,而我喝過之後,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握著那其貌不揚的金劍,我莫名就有一股氣息從劍上傳入手臂之中,如同一股暖流,一直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最終積累於腹下三寸的丹田之中,不斷累積循環,我心中驚喜,下意識地按照著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之中的法門推動,那股熱力居然真的就隨著意識流轉,從我意念之中的經脈划過。
我不敢叨擾疲倦不堪的蚩麗姝,而是來到附近的一處平地里,閉上雙眼,將長劍伸直,讓那劍帶領著我,無意識地揮動了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我頗為笨拙,伸直還會將劍揮到自己的身上,而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聯繫,我突然間真的感覺到自己和那金劍之上,冥冥之中有一種聯繫,許是她所說的金劍認主,力量洶湧而來,下意識地就隨劍一直狂舞。
儘管胸口有傷,麻麻痒痒,然而我卻一直都未曾停歇,整個人的心神都沉浸其間了去。
不知不覺,我竟然舞了一天一夜,整個人都未曾停歇。
這事兒一直到了事後,我回憶起來的時候,都有些難以置信,那種瘋狂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是出於我對於力量的渴求,而並非是金劍的力量。
我越舞,心中就越快樂。
到了後來的時候,那金劍之上的鏽跡便開始慢慢褪去,化作金色光芒,在暗夜之中照亮,宛如明燈一般。
原來,這金劍並非是變得暗淡無光,而是一種偽裝,只有當灌足了勁力,讓它發揮了真正的用處,方才會回復真貌。
我舞得瘋狂,最後卻是被蚩麗姝給制止了,她攔住了我,三兩下給我繳械,然後將我平平地放倒在地,摸著我的額頭,溫柔地在我耳邊說道:“好了,不要這麼用勁,慢慢來,你先睡吧。”
她的話語給了我強烈的安全感,我將橫呈在心頭的那股勁兒一撤銷,疲倦頓時就狂湧上了心頭來,不知不覺,眼睛就閉了過去。
我們在林子裡待了足足有兩個星期的時間,蚩麗姝養傷,而我則練劍。
我練劍,無人指導,也沒有法門,只是隨著心意,通過那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掃等諸般手段的練習,來與那金劍加強溝通與交流。
蚩麗姝並不懂劍,或者說她不願意教我,只是跟我講一個道理,那就是劍其實是有靈的,只有與它熟悉,讓它為我所用,方才能夠發揮最強的功效。
我聽不懂她的話語,不過卻儘量讓自己與這把劍快速地熟悉起來。
兩個星期話之後,我與這劍算是彼此都認識了,而蚩麗姝也終於從與蹄達上師的交手中恢復過來,她拿了塊樺樹木,給我做了一劍鞘,然後催促我趕緊上路,不要再耽擱了。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在這林中暫歇的兩個多星期里,讓我真正地從給一個普通人開始蛻變,朝著那修行者的道路,走上了最堅實的一步。
我這堂兄陸左雖說收了我當徒弟,但除了把一分電子資料遞給我之外,倒也沒有教過別的本事。
反倒是蚩麗姝這一路上言傳身教,比陸左更加稱職一些。
不過我出於一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卻終究不能把她當做師父來對待,只是表現得更加男人了一些,一路之上,儘量多做事情,不讓她再小看。
我們收拾行裝,繼續北上,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重新路過那若開族村莊的時候,我們特意找尋了一下劉釗。
當地的村民告訴我,說那傢伙自我們當日離開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除此之外,劉釗夥同蹄達上師一伙人拐騙村中童子的事情也案發了,聽說上面過來調查過,還將這傢伙列為了通緝犯,正在四處追捕呢。
聽到這消息,我和蚩麗姝不由得對視一笑。
原本我還有些擔心那個叫做艾瑪的法國女人並不能帶著大家走出叢林,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幹練,將所有的事情都辦得妥當,倒也不用我們在操心勞力。
在若開族村莊探聽過消息之後,我們繼續北上,而這個時候,村莊開始漸漸地多了起來。
經過這些天來的相處,我與蚩麗姝彼此之間也漸漸熟悉,不再如先前那般陌生和戒備,儘管她一會兒溫柔、一會兒有刁蠻兇惡,但對我的笑臉也越發地多了起來,一路上她不斷地跟我請教現在世間的變化,而我則與她請教修行的問題,以及當地的語言,彼此之間倒也和睦,其樂融融。
而當她得知雪瑞她們給她取名叫做蚩麗姝的時候,沉默了許久,方才對我說道:“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我問她既然如此,那你想叫什麼呢?
她想了想,對我說道:“以後叫我做蟲蟲吧!”
第四十五章 故人重逢
蟲蟲?
蟲蟲這名字會不會太扯了?
難道就因為你是那蟲池化身,就把自己叫做蟲蟲麼?
只是,我可記得,雪瑞可曾經告訴過我,你並非僅僅只是蟲池化身,若不是蟲池根源處的那半塊五彩補天石,就不會有如此神奇的你。
歸根溯源,你可跟傳說中的孫悟空一般,都是石頭裡面生出來的,不如叫做孫悟蟲吧?
說句實話,我對這個名字實在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叫做蚩麗姝的時候,莫名就能夠聯繫到蚩麗妹,能夠把她當做長輩、當做導師,然而此刻,叫在嘴中,卻莫名覺得就像一小孩兒。
不過仔細想一想,她誕生於這個世界上,不過幾個月的時光,可不就是一個小孩兒麼?
而且還是嬰兒!
女孩子有任性的權力,儘管我心中腹誹不已,但是到底還是尊重了她的意願,而她則告訴我,說大體上她還是願意接受雪瑞她們的苦心,蚩麗姝,算是個大名吧。
不過還別說,以前我叫她蚩麗姝的時候,過於冷冰冰,而轉成蟲蟲之後,莫名就變得親近許多。
一路北上,越過了密林之地,我們沿途看到的村子越來越多,而我們已然不用再鑽野林子了,而是順著當地的道路前行。
儘管我已經開始漸漸地適應了熱帶雨林的生活,不過說起來,文明世界終究要比那一眼望不到邊的雨林、積水沼澤和漫天的蚊蟲要強無數倍,儘管一路上看起來,這個國家還是陷入貧困之中,但到底還是讓人覺得熟悉。
我覺得熟悉,而蟲蟲則顯得無比陌生。
漫山遍野的林子,和一眼望不到邊的青翠綠色,方才是她最熟悉的世界,而瞧見這髒兮兮的村子,兩眼發直的小孩兒和略帶著警備眼神的村民,卻讓她難免有些心慌。
我們在林子裡的時候,靠山吃山,就地取材,並不用憂愁太多,但是到了文明世界,吃喝拉撒,這些都得靠錢來解決。
然而問題就在於,我沒錢,蟲蟲更是沒錢。
我原先臨走前,雪瑞倒是給過我仨瓜倆棗,後來一番折騰,不知道扔哪兒去了,現在回想起來,那蹄達上師的毒梟老巢里,必然有著大把的美金或者鈔票,只可惜我當初只記得逃跑,竟然忘記收羅起這些玩意。
如此想想,當真是敗筆啊。
現在我們的手上,最值錢的就是蟲蟲交給我的金劍,這玩意倒是純金打造,不過加入了諸多鍛造手法,反而顯得殘破不堪,若是弄點出來,實在是有些破壞劍身的完整性,而且我這些日子已然跟金劍產生了感情,沒事就拿著舞一舞,就仿佛手機依賴綜合症者的手機一般,一瞧不見,就抓心撓肝地思念。
換句話說,金劍就仿佛我老婆一般,誰都動不得。
金劍動不得,囊中又羞澀,這可如何是好呢?蟲蟲不管這些,她只管讓我想辦法,畢竟我之所以能夠跟隨著她到這兒來,就是因為這個。
這是我不容推測的責任,不管如何都得想辦法。
我想了一會兒,突然間就聯想到了我之所以來到這兒的目的,問蟲蟲,說你“本身”的身份,是苗寨的神婆,而神婆最主要的一個職責,就是幫著寨子裡面的村民看病開藥,這一點你可有繼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