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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我想到這一句詩,整個人就得意洋洋的,而苗女念念則顯得不是很明白,問我說直接將這夥人給殺了,不是很簡單麼,為什麼還要搞得那麼複雜?
我苦笑,說大姐,這是中國境內,你能不能稍微安分一點,別那麼暴力,也別動不動就開口,打打殺殺的?
念念愣了一下,說那你剛才還殺人?
我梗著脖子,說我剛才殺了那潘登哥,是因為狗日的對蟲蟲居然不安好心!
她哈哈笑了,說原來如此啊,原來某人是吃醋了,蟲蟲姐,你聽到沒有,這個傢伙居然吃醋了,哈哈……
這小妮子笑得我臉紅不已,埋著頭在前面走路,卻又忍不住回頭望了蟲蟲一眼。
我瞧見蟲蟲居然也在笑吟吟的,似乎也沒有什麼惱怒。
難道,她也喜歡我……
三人沒有靠近人群聚居的地方,畢竟除了我,其餘兩人的打扮都與當地格格不入,於是一路都在林子裡穿行,而且還有意避開了人,蟲蟲告訴我,說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是在附近四排山的排山蠱苗。
我們在林中又走了兩日,因為習慣了,便也不覺得辛苦,眼看著即將就要達到四排山,來到一個山窩子的時候,蟲蟲卻停下了腳步來。
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將右手舉起來,然後低聲說道:“有人在跟蹤我們,很厲害。”
什麼?
這深山老林子的,怎麼還有人呢,而且還在跟蹤我們?
能夠讓蟲蟲如此嚴肅的,必然不是一般人,我的背脊弓了起來,左右地打量,而這時候,蟲蟲則衝著左前方的不遠處喊道:“出來吧。”
她剛剛說罷,從那兒就有一個人走了出來。
我朝著那人望了過去,當時就愣了一下,怕蟲蟲誤會,立刻開口喊道:“余領導,怎麼是你?”
第六十七章 驚天噩耗
這個人卻正是之前二春帶著我去找過的余佳源領導,儘管在這老林子裡瞧見他,讓我覺得十分奇怪,但我還是上前,跟他打了招呼,免得蟲蟲一時間認不清,貿然出手,那可就傷了和氣。
然而我剛剛走了兩步,蟲蟲就一把拉住了我的衣服,不讓我再上前。
她對面前的這個男人,表現出了相當強的戒備心來,而對面的余領導則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對我笑道:“原來是你啊,陸言。”
我說對,是我,余領導你來這兒,可是有何貴幹?
余佳源問我,說前兩日在中緬邊境接到一起報案,說發現有大批的販毒人員越境,讓110過去調查,這事兒一開始沒有人重視,就叫了附近鄉派出所的警員過去看了一眼;結果到達現場的時候,不但發現大量毒品,而且還有槍枝彈藥,以及死人,這才被重視起來。人雖然抓了,但下面對報警人十分疑惑,報告到了我這裡,就順著過來看一下——報警的人,應該是你吧?
二春告訴我,說我堂哥跟這位余領導有些交情,而且我殺潘登哥,那是自衛,於是也沒有什麼顧忌,直接承認了下來。
得到了我的承認,他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而是看向了蟲蟲和苗女念念。
在認真打量蟲蟲的那一刻,他的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抱拳,躬身說道:“蚩前輩,您怎麼來這兒了?”
什麼?
余領導他認識雪瑞的師父麼?
我愣了一下,看了蟲蟲一眼,發現她面無表情,似乎不願意跟面前這男子打交道,於是上前一步,笑著擺手,說余領導,你認識蚩麗妹前輩麼?不過我這朋友不是她,而是蚩前輩的後人,你認錯了。
余領導這時也點了點頭,說對,她老人家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是我多想了。
兩人說著話,這時蟲蟲突然出聲說道:“陸言,到底走不走?我們還準備去四排山呢,你這樣拖下去,天黑了都到不了。”
儘管我不知道蟲蟲說這話兒,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依了她的意思,朝著余領導拱手說道:“余領導,事情確認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沒有的話,我們就離開了。”
這話兒說起來,實在是有些生分,不過我也沒有辦法。
聽到我話語裡面的意思,余領導眉頭一皺,點了點頭,說道:“我最後問你一個事情——你最近有沒有跟你師父陸左聯繫過?”
我師父?
他出了什麼事情麼?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我這幾個月,一直都在南疆叢林裡摸爬滾打,手機根本就沒有信號……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陸言,如果你能夠再見到你師父,告訴他,不要再躲了;他要是個男人的話,就站出來,一切事情,講清楚了,就沒事的,而他如果還是這樣的態度,就算是陳老大,也幫不了他的。”
我詫異,說什麼事,我師父為什麼要躲?
他說你不知道麼?
我搖頭,說我剛才都說了,這些天來,我一直都在緬甸,跟國內沒有過任何聯繫,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余領導遲疑了一下,還是對我說道:“一個星期之前,在西川大涼山附近,發生了一起特大投毒案,牽連到的死傷者差不多有四百多人,而且人數還在擴大,而當地部門有很確鑿的證據表明,這件事情是你師父、以及你大師姐二春做的;另外參與此案的,還有陸朵朵。西南局現在已經正式對你師父等人進行了批捕手續,由我的老領導陳志程專案督辦此案……”
什麼?
聽到余領導的講述,我如若雷轟,整個人都驚呆了。
到底什麼情況啊,我就出了一趟國,還沒有怎麼待呢,我師父就從那江湖上呼風喚雨的大人物,變成了全國通緝的嫌疑犯了?
不但是他,就連我那沒心沒肺的吃貨大師姐,還有可愛無害的朵朵,都變成了幫凶?
我師父平白無故的,怎麼會去大涼山毒害那四百多人呢?
我滿腦子疑問,下意識地喊道:“這不可能吧?”
余領導一臉沉痛地說道:“你知道的,我跟你師父的關係匪淺,特別清楚他的為人,知道他是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只不過現在一來證據確鑿,無從抵賴,二來他偏偏又突然沒了音訊,我們這些想幫他說話的人也沒有底氣。所以我跟你講,如果你有機會碰到你師父的話,請務必將我剛才所說的話,告訴他,知道麼?”
我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該點頭答應,還是該幹嘛。
余領導見我慌了神,嘆了一口氣,說另外我還交代你一點,那就是關於你的身份——現在滿江湖的人,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都在找你師父,蕭克明已經將你師父的父母接到茅山宗去了,暫時無礙;至於你,千萬不要在外人的面前暴露出你的身份,切記、切記。
我有一種貴公子驟然跌落凡塵的感覺,機械地點了點頭,余領導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保重吧。”
說罷,他朝著苗女念念和蟲蟲拱了拱手,然後消失於林中去。
一直到余領導的身影消失於林間,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事實上,我腦子裡亂得不行,就像一鍋煮開了的粥,咕嘟咕嘟響個不停。
這一切都是真的麼?
蟲蟲和苗女念念瞧出了我的異狀,走到了我的跟前來,蟲蟲看著我,過了好久,才說道:“不知道為什麼,那人給我的感覺一身妖氣,所以他說的話,未必靠得住。”
我搖了搖頭,說之前二春曾經帶我見過這個人,說他是我師父的好朋友,他所說的話,應該是沒錯的。
蟲蟲瞧見我愁眉不展,說你著急個什麼啊,陸左什麼人,他這樣的人物,不管咋樣了,都輪不到你來操心,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呢?
我說不行,我得去找我師父。
苗女念念在旁邊勸道:“全世界都在找你師父,但是有誰找到了呢?你又準備去哪裡找他們?”
她的話讓我混亂的腦子變得清醒了過來,而這時蟲蟲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拖著離開,一邊走,一邊說道:“不管你想要幹什麼,首先得幫我把四排山的排上蠱苗給敗了再說。”
在蟲蟲的強拉之下,我渾渾噩噩地跟著她,一路走,來到了那四排山的腳下。
到了這裡,她反而不再催促了,而是找了一條小溪邊,安營紮寨,說事情不用那麼忙,容她先去查探一番,知己知彼,方才能夠百戰不殆。
她的謹慎讓我顯得有些好奇,要曉得,之前去獨山苗寨的時候,她可沒有這般小心。
那一夜,是我自被種下蠱毒以後,最為煎熬的一晚上。
不管我怎麼想,都想不到堂哥陸左居然一下子就變成了人人追打的通緝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