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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鳳鳳之前潛入進來的時候,一路通暢無比,並無鬼靈巡視,所以也沒有太在意,而現在聽我說得緊張,也有些慌了,使勁兒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我快步朝著外面跑去。
剛剛跑了十幾步,突然間前面出現了一個黑影,攔在了我們的前面。
我們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朝前望去,卻見幽幽的黑暗中,浮現出了梅蠹那一張陰沉刻板的臉孔來。
他攔在了我們的面前,然後平靜地說道:“三更半夜的,包子師姑來我們這刑堂天坑做甚?你知不知道,刑堂天坑可是僅次於茅山後院的禁地,閒雜人等,若是沒有刑堂長老的手令而隨意闖入,任何刑堂子弟都是可以隨意擊殺的?”
隨意擊殺?
我的全身一下子就挺直了起來,知道這傢伙也是狗急跳牆了,看樣子是準備殺人滅口了。
想來也是,他做的這種齷齪事,私底下的話,倒也沒事,倘若是暴露出來,就算他老子是茅山的掌教真人,也未必堵得住上下之間的悠悠之口。
因為這實在是太卑劣了。
包鳳鳳以為我受盡折磨,攔在了我的面前,氣呼呼地衝著梅蠹說道:“你不是說陸言已經離開茅山了麼,為什麼他會被關押在重刑犯的地洞子裡,你這個騙子,看你怎麼給我解釋?”
梅蠹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之前找我的時候,他的確是已經離開,不過後來刑堂接到了掌燈長老座下弟子韓伊的申訴,說陸言此人在山外為非作歹,打死打傷我茅山子弟家屬,此事歸屬於刑堂的責任範圍,於是我們出手,將其抓捕歸案,並且將他打入地洞子,並無不妥。”
包鳳鳳氣憤地說道:“你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胡說八道!”
梅蠹的城府十分深,不冷不淡地說道:“刑堂之事,複雜無比,包子師姑你又不是梅某人的主管領導,也不是長老會的任何一位成員,有什麼事情,我沒有必要實時通知於你。”
包鳳鳳說那你現在打算怎麼樣?
梅蠹淡定地說道:“擅闖大牢,劫持重犯,按律當同罪,雖然包子師姑你的地位崇高,但也不能違例,所以我得先把你和陸言給押回地洞子裡,等待著掌教真人和長老會的發落。”
他說得有理、有力、有節,仿佛公允無比,然而我卻冷笑了,說你是準備把我們給關押起來,然後好滅口,是麼?
梅蠹平靜地說道:“我是做我分內的事情,至於你們怎麼想,與我無關。”
包鳳鳳從沒有遇到過對她這般不敬的茅山子弟,頓時就火冒三丈,從腰間解下一根鞭子,猛然一抖,那鞭子居然就冒出了騰騰的火焰來,而她則在甩了一個響鞭之後,惱怒地喊道:“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梅蠹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夠把我給拿下!”
梅蠹打了一個響指,突然間有八朵綠色幽冥的火焰升起,緊接著將整個空間圍繞,周遭的景色立變,仿佛陷入法陣之中。
這時的梅蠹已然消失於法陣之中,而他的話語則幽幽地傳了過來:“一個小屁孩子,一個剛剛喝了神仙水的廢物,這樣的兩個人我都不能夠拿下的話,這茅山梅家鬼修,只怕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大的口氣!
第十一章 瞬間打麻將
舉手投足之間,陣法便成。
梅蠹的手段實在讓人為之驚悸,望著那漫天的鬼火,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而包鳳鳳則略微顯得有些不屑地說道:“八陣鬼火圖,這種旁門雜家的手段,也就只有你們這幫外門子弟能夠用得出來了,實在寒酸。”
她自幼便在茅山最頂尖的法陣之中廝混,眼光自然要比旁人高,這在我看來深不可測的法陣,在她的眼裡,卻被說做是寒酸。
黑暗中,傳來了梅蠹壓抑憤怒的聲音:“寒酸?呵呵,就讓你們瞧一瞧,這寒酸的法陣,是如何將你們給碾碎的!”
他說罷,周遭的八朵鬼火便騰然而起了來,化作萬般光芒搖曳。
如此走馬觀花,仿佛永遠轉動下去一般的時候,突然間一團火焰炸裂開,從裡面走出了一個渾身火焰的男人來。
那傢伙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揮舞著雙手,一大團的火焰就直接朝著我家的頭上砸了過來。
冥火?
包鳳鳳不屑地說道:“就憑著,你真以為能夠把我們給燒成灰燼,不留下一點兒證據,對吧?”
她伸出手來,一對略顯得有些嬰兒肥的小手在半空中揮舞。
那火焰朝著我們兜頭罩來,我並沒有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力,反而有一種如墜冰窟的寒冷,我下意識地一哆嗦,想著要躲開了,沒想到那火焰居然在我們的面前停了下來,被包鳳鳳雙手揉捏一陣,就跟那軟麵條一樣,毫無威脅。
她將這一大蓬的火焰給揉捏成了一顆小火苗,接著手指一彈,火星迸she,朝著剛才的那火男胸口中飛去。
轉瞬即逝。
火星一入火焰男子的胸口,立刻爆發出了更大的一蓬焰火來,在這種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中,那人形居然開始變形了,就像烤熟的塑料,直接就軟趴趴地滑落下去。
而在著巨大的火焰之中,我也瞧見了梅蠹的身影。
他躲在了冥火的外圍,雙手朝天,正在努力地掌控著整個法陣,此刻的他,臉上則顯得有些慘白,瞧見包鳳鳳一舉便破掉了他最為得意的鬼火,頓時就著急了雙手揮動如風,另外七個火人同時從鬼火之中跳了出來,然後手中的火焰不斷燃燒,衝著前方衝去。
面對著這樣恐怖的氣勢,我已然是心驚肉跳,而包鳳鳳卻毫不在意,小身子一立,腳踩罡步,瞬間就變換了好幾個方位。
緊接著,她的雙手往前後各是拍了幾掌。
我在旁邊看著,覺得這幾掌十分的微妙,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畫龍點睛之筆,堪堪書寫到了最妙的時候。
果然,包鳳鳳幾掌拍下,在我們的周圍居然形成了一個類似於防護罩的屏障,將四周的火焰都給遮掩,不管這火舌有多兇猛,都難以抵近跟前來。
她輕鬆化解了梅蠹處心積慮的法陣,不由得拍手嘲笑,說瞧一瞧,我說你寒酸吧,還不信?
梅蠹也是被惹火了,怒吼了一聲,緊接著從那陣外跳了進來。
他是準備親自動手了。
梅蠹從半空之中飛躍而來,手中抓著一根九節鐵鐧,陡然揮揚一下,有嗚嗚的哭泣聲傳入我們耳中,我渾身一僵,腦子裡如有重錘砸落,眼前就是一黑,緊接著瞧見梅蠹破開火焰屏障,直接殺入跟前來,將那九節鐵鐧朝著包鳳鳳的額頭上砸落而來。
好兇狠的手段,他真的是一點兒顧忌都沒有了麼?
眼看著那鬼哭狼嚎的九節鐵鐧就要砸了過來,我幾乎是條件反she一般地從乾坤袋中拔出金劍,朝著前方猛然一遞。
鐺!
包鳳鳳本來早有防範,朝著後面滑開,沒想到我居然這般利落,出手幫她給擋住了,詫異地望了我一眼,說哎呀,不錯啊,你小子也是挺有本事的。
相比較於包鳳鳳的驚奇,梅蠹則完全就是震驚了。
因為我這一劍,直接將他那兇猛的九節鐵鐧給擋了回去,堅決而果斷,這手段跟之前被他審問的那個弱雞,就好像完全不是一個人。
他往後退了幾步,一臉詫異地說道:“你怎麼可能還能站著?”
對啊,喝了神仙水,此刻的我,不是應該躺在地上麼?
為何還能夠拔劍,與他對敵?
想必梅蠹此刻的腦子裡,完全就是一團漿糊,而我也沒有跟他多做解釋,而是長劍一遞,主動地朝著他進攻了起來。
在夢中,我無數次地撕碎了這個戾氣十足的黑執事。
現在機會在眼前,我哪裡能夠放過?
我一開始的時候,長劍遞出,到底還是有些生疏,僅僅憑藉著之前在林中的手段劈砍,三兩下,差一點兒就被梅蠹的九節鐵鐧給撥飛了去。
不過到了後來,我在夢中繼承得來的耶朗古戰法,就源源不斷地湧入到了我的腦海里來。
那不是一種套路性的戰技,完全是一種從戰場上面生死拼搏出來的經驗和領悟。
一開始它不屬於我,但是不知不覺間,我就感覺自己仿佛已經和那位耶朗將軍融為了一體,兩者不分你我,與面前這一位讓我恨之入骨的傢伙殊死拼殺起來。
梅蠹的修為畢竟要高出我一大截,又是自小的修行底子,應對我並不困難。
然而時間拖得越久,他的臉色就變得越發的深沉。
到了後來,他已經開始被我追著打了。
這件事情,著實是有些恐怖,因為我的成長,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夠看見,這使得梅蠹有一種瞧見了妖怪的古怪感覺,到了後來,他突然間就猛然一個躍身,跳出了陣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