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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局長長嘆了一聲,說道:“節哀吧。”
她吩咐旁人去找裹屍袋來,我沒有讓被人來弄,而是將小妖的遺體裝入了其中,然後親自將其扛下了山。
到達了山下,我心情亂糟糟的,過了許久,方才想起來打電話。
當得知小妖的死訊之後,林佑那邊半天都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問我,說陸言,你能夠聯繫得到陸左麼?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告訴他,我無法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林佑表示明白了,然後告訴我,說小妖的遺體不能夠交給宗教局,讓我跟琪琪的母親溝通一下,作為親屬將遺體認回,然後他這邊聯繫魔都那邊的醫院,將其進行冷凍保存;一直等到陸左回來的時候,再做決定。
我問為什麼?
林佑對我說道:“我之前跟小妖溝通過,她乃麒麟胎妖體,與人類的身體構造並不相同,所以我們並不能確定她是否真的死了。如何處理她的遺體,這事兒只有最了解她的陸左和朵朵過來處理,才最合適;而現在如果你把屍體交給了宗教局,百分之百會被人解剖,拿去做研究的!”
一聽到這話兒,我立刻就緊張了起來,想著照林佑這般說,小妖或許還有活著的可能。
而就在這時,之前那個中年人劉霖東走了過來,對我說道:“陸先生,我很理解你現在悲憤的心情,不過請相信我們,把陸夭夭姑娘的遺體交給我們處理吧?”
若是沒有林佑的吩咐,我或許就已經點頭了,然而此刻,我卻搖頭說道:“你把戴局長叫過來,我有話對她說。”
劉霖東看了我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戴局長走了過來,對我說道:“陸言,我們現在準備回局裡面去,你可能也要跟我們走一趟,一是需要做一份筆錄,第二你剛才跟譚昕他們交手,並且打傷了宗教局的人,也需要做一個解釋——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我指著被我平放在地上的裹屍袋,對戴局長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想問一下您,既然已經確定了死亡,我是否能夠把小妖的遺體帶走?”
戴局長皺著眉頭說道:“這個……恐怕有些麻煩,陸夭夭雖然死了,但是我們可以通過技術手段,從她的身體裡查出很多的線索來,無論是對方的手段、法門還是功法,都是有跡可循的,這個也能夠幫助我們快速確定兇手——難道這不是你所希望的麼?”
我搖了搖頭,想著她既然是蕭璐琪的母親,應該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於是把林佑跟我說的那些,跟她講了起來。
戴局長皺著眉頭說道:“你是說,她極有可能沒有死?”
我說只是有一個希望,所以不能破壞她的遺體,戴局長,您是璐琪的母親,也是蕭克明的伯母,小妖是蕭克明的兄弟媳婦,我們算起來,其實是一家人,所以還請你一定幫這個忙。
戴局長有些猶豫,說就我個人而言,問題應該不大,不過……
我眉頭一跳,說不過什麼?
戴局長左右一看,低聲說道:“不過市局並非我一人能夠做主,你今天打的那個譚昕,他叔叔就是市局的一把手,只怕到時候會有變故啊……”
第七章 欲加之罪
我認真地盯著戴局長的眼睛,過了許久,方才緩緩開口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可能就要採取必要的行動了。”
戴局長眉頭一掀,說你可別做傻事。
我搖了搖頭,說古人都說“逼上梁山”,實屬無奈,林衝風雪山神廟,獨挑長槍的無奈,此刻我也有——小妖是陸左的摯愛,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夠讓她在還有存活希望的情況下,被你們用解剖刀生生弄死……
戴局長嘆了一口氣,說你不要衝動,事情沒有到那一步,還是有迴旋餘地的。
我說我只是表達一個態度,我的底線,就是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小妖姑娘的遺體——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跟譚昕他們起衝突麼?
她愣了一下,說不是因為你悲傷過度麼?
我冷冷一笑,說我再悲傷過度,又怎麼可能腦殘到跟你們的人硬碰硬呢?事實上,若不是譚昕那傢伙準備猥褻小妖姑娘的遺體,我又如何能夠跟他們打起來?
戴局長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低聲問道:“真有其事?”
我說我不清楚當時在場的人,是否會相互包庇,不過我可以跟你用人格擔保,我剛才所說的話語,都是真的;而之所以會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還信任你,要不然,半句解釋的話,我都不想提。
戴局長的眉頭皺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工作人員找了過來,對戴局長說道:“戴局,外面來了兩人,有一個自稱是您的女兒,說要見您。”
戴局長點頭,說叫她們過來吧。
沒一會兒,林佑和蕭璐琪就趕了過來,蕭璐琪過去招呼她母親,而林佑則走了過來,瞧見地上平躺著的裹屍袋,低聲問我道:“這就是小妖姑娘的遺體?”
我點了點頭,林佑說我可以確認一下麼?
徵得了我的同意之後,林佑將裹屍袋的拉鏈打開,瞧了一眼,然後合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瞧見蟲蟲沒有跟過來,便問他人呢?
林佑低聲說道:“蟲蟲姑娘整個晚上都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到底在幹嘛,我們叫她過來的時候,她也無動於衷,沒辦法,我就和琪琪一起先趕過來了。”
什麼,蟲蟲一直奇奇怪怪的?
她是對我失望了麼?
我的心中一陣抽痛,而這時林佑低聲說道:“琪琪的母親是怎麼說的?”
我說她表示沒有問題,稍微運作一下就可以了,就是怕有人會從中作梗,非要為難的話,可能就會出岔子——我今天就得罪了一個傢伙,他是市局一把手的侄子……
我將搜山時發生的事情跟林佑說起,他聽到之後,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他低聲說道:“現在宗教局裡面的人,素質良莠不齊,倘若是讓人褻瀆到了小妖姑娘的遺體,無論是你,還是我,都無顏面對陸左和蕭克明兄弟。”
對!
我現在最難過的,除了是愧對小妖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無顏面對陸左。
我答應了他三件事情,第一件我辦成了,第二件找到小妖,結果小妖死了,而第三件則是找到虎皮貓大人,結果……
這時戴局長跟著蕭璐琪走了過來,對我說道:“這邊收工了,需要你去局裡面錄一下口供,至於陸夭夭的遺體,讓琪琪和林佑兩人全程看著,我也會派人過來協助,請你放心——另外,你不要露出對遺體太過於強烈的執念,免得被人注意到,報復於你,知道麼?”
聽到她的話,我知道戴局長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而且還準備全力出手,於是點了點頭,對她表達了衷心的感謝。
我們跟隨著車隊返回了市局,而我則被帶到了一個辦公室里,一個四十多歲的工作人員和一個小姑娘找了過來,跟我握手,自我介紹之後,然後給我做起了筆錄來。
我們蹲守中山陵的目的肯定不能講太多,我有挑有撿地說了一部分,重點講了秦歸政迎戰靈谷寺僧人的情形,以及後面出現的那個中山裝。
做完了筆錄之後,那個叫做老蔡的工作人員站起來跟我握手。
他說謝謝我提供的線索,希望我這幾日不要離開金陵,隨時保持聯繫。
我點頭,說好,沒問題。
老蔡他們剛撤,我準備去找林佑他們,這個時候,又來了兩人,跟老蔡低聲說了幾句,然後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道:“陸言同志,我們這裡還有一些問題,需要對你進行一下詢問,請稍等。”
我又折回了那辦公室,瞧見老蔡將筆錄交給了其中一個黑框眼鏡,兩人又低聲說了些什麼。
黑框眼鏡回到了辦公室,讓我稍等,然後翻看了一會兒我剛才的筆錄。
完畢之後,他用鋼筆不緊不慢地敲打著桌面,過了許久,方才緩緩問道:“陸言同志,我看了你的口供,有幾個不太明白的地方,需要找你諮詢一下。”
我瞧見對方有點兒來者不善的樣子,臉色轉冷,低聲說道:“你說。”
黑框眼鏡用鋼筆點了一下開頭,然後問道:“你說你和陸夭夭,還有另外一個朋友夜裡在中山陵瞧見了那位叫做秦歸政的兇手與靈谷寺眾位師傅交手,那麼我想請問你——中山陵下午四點半就關閉了,半夜三更的,你們跑中山陵去幹嘛?”
我說等人。
黑框眼鏡問:“等誰?”
我說秦歸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