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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子梗著脖子,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我背靠著那椅子,顯得十分淡然,那馬局長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對我說道:“陸言,你別急,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講,我馬海波以自己的人格向你保證,咱們這裡絕對不會出現屈打成招的事情!”
我沖他笑了笑,說馬局長,你是個成熟的警察,不過帶的兵就不咋地;我也不是不信你,不過我只想說,我真的不是呼格吉勒圖,也不可能任人擺布。
聽到我的暗諷,那年輕警察張大器的臉上就掛不住了,說陸言你想幹嘛,你別亂來啊!
我盯著棍子,說別人倒還情有可原,雖然態度惡劣,但畢竟也是為了工作;而你,為了那麼一點兒小仇恨,居然就把往日朋友給送進死路里,看起來你真的已經是沒有良心了,不如去死吧?
棍子冷笑起來,說你特麼有本事咬我啊?
是麼?
我雙手一漲一縮,直接從那手銬裡面就掙脫了出來,然後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
這情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為吃驚,馬局長和記錄員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而年輕警察張大器則下意識地往腰間摸了過去。
這時他才發現這不是出任務,並沒有配槍。
我站起來,緩步走到了門口,年輕警察慌忙過來攔我,說你別亂來啊,這裡可是派出所……
他話兒還沒有講完,被我一把抓住了手,然後朝著旁邊猛然一摔。
這傢伙先前逮捕我的時候,劈頭蓋臉一頓猛打,下足了黑手,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留手,將他一摔,整個人直接跨越了整個審訊室,從這邊一直飛到了那一邊,身子重重地砸落在了牆上。
“砰”的一聲,他滑落倒地的時候,口中滿是鮮血。
我回頭瞧了他一眼,並無半點兒愧疚之心,只是報以淡淡的冷笑。
我可以理解他這是嫉惡如仇,不過若是施加在我身上,那就不行。
以前的我,不過是一個小屁民,隨意欺負,我也沒有辦法,又或者如同當年的呼格吉勒圖一般,即便是被冤枉了,槍斃了,也沒有半點兒法子。
但現在我不是了。
我不囂張,也從來不會欺負任何良善之人,但絕對不是軟柿子,任何人也別想隨意揉捏我。
特麼的,老子軟了小半輩子了,還指望著我一直軟下去?
我不是麻木的屁民,我不是!
瞧著一臉驚慌的馬局長和記錄員,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說馬局,別慌,我不針對你們,只是給你們瞧一下,我是怎麼證明自己清白的。
說罷,我一把揪住了棍子的脖子,將他給拖到了剛才我坐的地方來。
就在我剛才掙脫手銬,一把摔飛那警察的時候,棍子就給嚇得夠嗆了,他右手受了傷,又給銬了起來,根本反抗不得,被我一把拽到了審訊桌前,然後被我把腦袋按在了桌子上。
我按著他,說棍子,現在能說實話了麼?
棍子嘴硬,把心一橫,說你別以為你狠就行,老子是坦白從寬,絕對不會包庇你這個大毒梟!
大毒梟?
我冷笑了起來,伸手把他那受傷的手臂猛然一拽過來,放在桌面上,然後猛然一拳砸下去,只聽到骨節一陣炸響,那手掌卻是給我錘成了碎塊去。
啊……
第四章 請道歉
棍子原本受傷的那隻手給我這麼一拳,頓時就砸得骨節碎裂。
那種痛苦讓他兩眼一黑,眼看著就要昏死過去,但我卻並沒有讓他這般好過,而是一把揪住了他的腦袋,往著那審訊桌上猛然砸了下去。
砰!
僅僅只是一下,那結結實實的審訊桌就直接塌了下來,棍子滿頭血污地趴在了碎木塊中,身子忍不住地抽搐。
馬局長一臉鐵青地瞧著我,而旁邊的記錄員則嚇得驚聲尖叫起來,這時外面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在門口喊道:“馬局,馬局,出了什麼事?”
我沒有理會旁邊的動靜,而是一把揪住了棍子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提起來。
我衝著他嘿然笑道:“你現在還這麼堅持麼?”
棍子既然走上了販毒這條不歸路,又敢拿槍拒捕,自然已然是亡命之徒,然而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更是料不到我居然敢當著警察的面,把他這一頓暴打,而且仿佛還要殺了他的架勢。
他頓時就發怯了,哭喪著臉說道:“陸言,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胡亂攀咬;對不起,我小心眼——你別打我了!”
這個時候那審訊室的門已經給撞開了,好幾個警察沖了進來,有的還舉著槍,指著我猛喝道:“蹲下,抱頭!快蹲下……”
我不管這些人,而是揪著棍子的腦袋,說你把事情的經過,跟馬局長說一下吧。
棍子瞧見我在這麼多警察的槍口下還面不改色,一副比他更加亡命的瘋狂架勢,終究是軟了下來,哭著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結結巴巴地說了清楚。
他講完了之後,我鬆開了勒在他脖子上的手,舉了起來,若無其事地坐回了審訊椅上,平靜地說道:“我的話說完了,你們隨意。”
後面進來的那幾個警察沖了上來,給我重新上了手銬,而先前被我撂翻在牆上的那年輕警察也爬了起來,衝著他們喊道:“腳,把腳也拷上——這傢伙能夠掙脫手銬……”
掙脫手銬?
還有這樣的人麼?
那幾人有些不敢相信,然而瞧見他很堅持,沒辦法,就給我的兩隻腳都給銬在了那審訊椅上,而這時張大器擦著口鼻間的血走到我面前來,手指幾乎指到了我的鼻子尖上來,說你居然敢襲警,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名不,信不信我現在直接就崩了你?
我瞧見他的拳頭眼看著就要砸落到我的腦袋上來,不由得咧嘴一笑,說警察叔叔,你最好還是低調點,剛才我要是不留手,你已經不可能站著跟我講話了……
我臉上帶笑,而話語裡卻十分冰冷,那傢伙回想起來,難免一陣後怕,臉上就多出了幾分恐懼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馬局長終於開口了:“夠了,張大器同志,你今天太累了,去衛生院看一下傷,這案子就先別跟了。”
張大器眉頭一楊,說馬局,可這小子……
他還沒有說完,馬局長的臉色就是一板,說我說的話,你覺得是在開玩笑麼?
馬局長一發火,旁邊的人就看出來了,紛紛過來拉張大器,連哄帶勸,把人給拖了出去,而這個時候馬局長又瞧了我一眼,然後說道:“找個房間給他待著,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說——別銬那麼死了。”
領導一說話,下面的人自然就會意了,過來把我腳上的手銬給解開,然後把我押到了另外的一個房間裡關了起來。
我也不慌張,那房間有一板床,直接躺倒在了上面,平靜地躺下。
閉上眼睛,我深吸了兩口氣,然後將手上的鮮血往床板上擦去。
說句實話,我今天之所以這般兇狠,並不是因為心態變化了,覺得自己是修行者就了不起,而是因為我是被當著自己父母的面給帶走的,而且當時的場面,實在是太揪心了。
我第一次聽到我母親發出那般慘烈的哭嚎,也第一次瞧見我父親掉下淚水。
估計這一次的事情,會成為他們這一輩子心裡的陰影。
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倘若是因為我犯了事兒,遭受到這樣的待遇,那也就算了,但是這一回,根本就是無妄之災,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一個帽子扣下來。
這是什麼?
販毒!
我可記得以前普法的時候宣傳過,五十克毒品,就可以直接槍斃了,這事兒若是給敲成了鐵案,我爹我娘可怎麼受得了?
所以我恨,這種憤怒不是平白無故的,而且我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一直忍耐。
人總得露出點爪牙來,才不會被人給欺負,特別是像張大器這種,不把嫌疑人當做人的傢伙。
我躺在木板床上,沒一會兒,房門給打開了,有人端了一碗辣辣的湯粉進來,說吃夜宵了。
吃夜宵?
我剛才還一肚子火,這會兒卻忍不住笑了,說什麼情況啊,嫌疑人還有夜宵吃,這是什麼待遇啊?
那警察也覺得彆扭,板著臉,公事公辦地說道:“是給刑警隊同志的加餐,馬局吩咐給你也送一碗過來,你愛吃不吃……”
我說吃,怎麼不吃,不過我這手給銬著,怎麼吃啊?
那人居然直接過來,把那便當盒放在了旁邊的地上,然後把我的手銬給解開了,說喏,你吃吧,趕緊的。
他拿著手銬離開,我蹲下身來,將那便當盒拿起來,打開一看,裡面是油汪汪的牛肉米粉,剛剛送過來的,熱氣騰騰,濃香撲鼻,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啦啦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