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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噗嗤”笑了一聲,說你是天山童姥、無崖子,還是李秋水的傳人啊?

    屈胖三撓了撓頭,說這是什麼梗?

    我翻了一下白眼,說這都是人家武俠小說裡面的梗,回頭的時候我拿兩本金老的書給你補補,免得沒事兒抽風,弄點兒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

    兩個人鬥著嘴,這個時候前方林中有了動靜,有一道人走上前來,拱手說道:“原來是句容蕭家眾人,在下石斛,有何賜教?”

    那道人三十來歲,長得一表人才,兩撇長須平添了幾分威嚴,端的是一副好皮相。

    蕭大伯眯眼打量了一下對方,然後說道:“我聽聞前代茅山宗掌教真人孫女陶庭倩墜崖身亡,因她是我侄兒蕭克明未過門的妻子,所以特地過來詢問相關事宜。”

    那道人石斛不卑不亢地說道:“這是茅山宗內部之事,不方便告訴諸位,請回吧。”

    他轉身待走,那蕭大伯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是說了麼,陶庭倩是我侄兒蕭克明未過門的妻子!”  

    石斛抬頭,平靜地說道:“這我倒是沒有聽說過。”

    他一句話噎得蕭大伯臉色發青,他冷然看著面前這道人,說道:“那便叫知道此事的人過來與我對話,可否?”

    石斛看了我們一眼,點頭,說好,稍等。

    他說罷,轉身便走,隱入林間。

    他一走,五哥就有點兒受不住了,臉色難看地說道:“想當初咱家小明可是茅山掌教真人,結果現如今咱們連進山門的資格都沒有了,真的是……”

    三叔倒是平靜,勸他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且是小明自己離開的,這件事情怪不得別人。”

    聽到這話兒,我趕緊說道:“這事兒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蕭大哥未必會離開。”

    三叔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陸言你這個不必自責,現如今的茅山宗,已不再是往日的茅山宗了,小明的離開也並不是因為你,而是他對這茅山宗裡面的有些人、有些事看不慣了,所以才會離去,只不過……”  

    對於茅山宗,本來大家都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結果又出了這麼一件事情。

    瞧見了空蕩蕩的林間空地,我突然間心中一跳,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初在黃泉路的牢籠之中,那個教我神劍引雷術的老道士來。

    他當初傳功於我的時候,曾經拜託過我一件事情。

    那就是日後茅山宗倘若有事,讓我看在他的情面之上,幫扶一把……

    想起這事兒,我忍不住就笑了。

    現如今的茅山宗哪裡要我幫,它不弄死我,那就算是不錯了。

    我們在林間等待著,一開始的時候我們真以為對方是去通傳了,結果等了一個時辰,日頭變高,又漸漸西斜,大家方才明白自己估計被耍了。

    那個叫做石斛的傢伙,說不定根本就沒有去通傳。

    人就是把我們給晾在了這裡。

    一想到這個可能,在場的人裡面,沒有一個臉色好看。

    正如同五哥剛才所說,以前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可是蕭克明呢,現如今人走茶涼,這也太過分了。

    那個石斛難道不知道,他們的傳功長老,也姓蕭?  

    蕭大伯和蕭三叔頗有耐心,也有君子之風,默默等待著,而我又是小輩,輪不到我來說話,於是也保持了沉默。

    屈胖三乾脆跑林蔭下睡覺去了。

    五哥到底還是有些血氣方剛,終於忍耐不住了,又出言說道:“大哥,要不你再去喊一聲?”

    蕭大伯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每逢大事需靜氣,別自亂了陣腳。”

    他比五哥年紀大上許多,宛如父親一般,五哥似乎有些怕他,聽到這回答,也沒有再多說,而是閉上了嘴。

    耐心等待的結果,是到了傍晚時分,太陽西斜,也沒有人出來招呼我們。

    這個時候,從遠處有人緩緩走了過來。

    當我們瞧見對方的時候,那人也看見了我們,在認清楚我們之後,那人匆匆趕了過來,朝著蕭大伯行了一個禮,喊道:“蕭局長!”

    蕭大伯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卻還是回了一下禮,然後擺手說道:“別叫我局長了,早就退休了——淡定,我聽說你現在在米國大使館工作呢?”  

    來人微笑著點頭,說對,在米國。

    蕭大伯說怎麼突然回來了呢?

    來人說家裡有事,家母病重,我過來接她去京都看病的——對了,老領導,你這是怎麼了,準備進茅山?

    蕭大伯平靜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對,我侄子蕭克明的未婚妻陶庭倩突然墜崖身亡了,他不在,我作為長輩,過來看一下情況;我們中午過來的,跟一位叫做石斛的道人通報過後,一直等到了現在,還沒有人出來理我們……”

    那人的臉色一下子就僵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雙手抱著,長鞠到地,對我們說道:“抱歉,還是由我來帶大家進去吧。”

    第二十八章 人情冷暖

    蕭大伯搖頭,說不用,我還是等人通報吧。

    那人苦笑,說老領導你可別折煞我了,蕭家與茅山本就一體,直接進去便是,我看有誰人能攔?

    蕭大伯這才沒有再堅持,而是看著他,說道:“那個叫做石斛的道士,是誰門下弟子?”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我常年在外,少歸茅山,不過這個石斛的大名倒是聽過一些的,應該是當今掌教真人的弟子。”  

    蕭大伯恍然大悟一般地“哦”了一聲不再多言,而是轉過身來,給他介紹:“我三弟、小弟,你應該是認識的。”

    那人點頭,說蕭家文武雙雄,自然知曉。

    蕭大伯又指向了我,說這位是陸左的堂弟,陸言。

    那人有些訝異,說我竟然不知道陸左還有這麼一優秀的堂弟?果然不愧是名門之後,英姿勃發,風度翩翩。

    我連忙拱手,說閣下過獎了。

    蕭大伯又介紹了屈胖三,說是我表弟,對方又是一番誇張,說屈胖三人長得真可愛。

    而介紹一圈,蕭大伯方才給我們介紹這人:“這位是茅山長老之後,現如今在米國大使館任職武官的徐淡定,徐武官。”

    徐淡定?

    這駐外武官不是從總參調出去的麼,瞧這人神光內斂、樸實無華,卻是一頂尖高手的架子,怎麼不進宗教局,而是去了軍隊系統呢?

    我心中疑惑,不過還是隱藏了起來,不敢多言。

    蕭大伯與這個徐淡定簡單寒暄幾句之後,便見他走到空地中間來,口中念念有詞,然後猛然一揮,前方卻有一條小徑出現,直通山中。  

    我數次進出過茅山宗,對這山門自然熟悉,輕車熟路,跟在了那徐淡定的身後往裡行走。

    走到一半,一個洞口裡有人開口問道:“徐師兄,這些人是……”

    徐淡定平靜地說道:“傳功長老的家人,句容蕭家,因為陶庭倩之死而來。”

    那人說道:“這個,這個需要稟報長老會知曉……”

    徐淡定看著黑黝黝的洞口,然後說道:“你可以稟報長老會,不過我不會帶人停留,在此等待;具體原因,作為茅山宗出去的人,我沒臉說,而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他的名字叫做徐淡定,而說話的語氣也淡定無比。

    但這話兒,卻給人的感覺,每一顆字,都帶著刺。

    很扎人。

    但那是茅山宗的感覺,對於我們來說,卻很慡。

    他的態度讓我知道,徐淡定對於蕭大伯是尊重的,而且十分尊重,即便是他退下來了,那種尊重也是發自於內心的,對於老領導在茅山宗山門受辱,他是憤怒的,所以才會用這種平淡的語氣表達出來。  

    門洞之中的守門人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徐師兄,抱歉。”

    徐淡定說你不應該對我說抱歉。

    那人說道:“你帶人進去吧,不過這件事情,我會呈交給長老會,如果長老會不同意的話,刑堂會過來遣送他們,希望你們不要發生衝突……”

    徐淡定冷笑了兩聲,說刑堂有膽來,那便來。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帶著我們,往通道的深處走去,一路暢通無阻,終於穿過了山洞,來到了茅山宗的裡面來。

    這會兒夜幕升起,從這邊出來,能夠瞧見遠處茅山宗山谷小鎮一片闌珊燈火,還有再遠處的山峰之上,亭台樓閣林立,布滿了遠遠近近的許多山頭。

    走到這邊來,徐淡定,朝著蕭大伯拜了一下,再一次說道:“之前的事情,老領導,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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