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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到她調侃的聲音,不由得苦笑,說念念咱自己人,別這麼說,這麼久了,你還好麼?

    苗女念念毫不留情地揭穿我,說得了吧,你是想問蟲蟲姐還好吧?

    我討好地笑,說都一樣,都一樣。

    苗女念念聽見我低聲下氣的,便忍不住笑,說好了,不逗你,跟你說吧,我們在四排山分別之後,蟲蟲姐就發了狠,這一路過來,又連挑了三家,算上兩家找不到蹤影的,我們已經過了八家了,過程曲折,但還算是一帆風順吧——我跟你講,蟲蟲姐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我傻笑,說那就好,那就好,對了,她現在還生我的氣麼?

    呃……

    電話那頭稍微地遲疑了一下,我一愣,立刻緊張起來,說不會吧,她對我還是很生氣麼?

    苗女念念說這倒不是,我跟你講啊,我之所以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如果你再不過來,說不定蟲蟲姐就要給被人搶走了。

    我驚詫莫名,說什麼,什麼個情況啊這是?

    念念說我們過哀牢山的時候,碰見了這邊的一個阿莫,那小子是哀牢山蠱苗神婆的關門弟子,據說這神婆當年也是一個頂尖人物,這阿莫也學得一身本事,蟲蟲姐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把他打敗了。  

    所謂“阿莫”,在苗語裡面的意思是很優秀的年輕人,我心中一跳,說然後呢?

    念念說那阿莫呢人挺好,雖然被打敗了,但卻能屈能伸,與哀牢苗蠱熱情地招待了我們,在得知蟲蟲姐是準備挑戰完苗疆三十六峒之後,就跟自己的師父請願,說想跟著一起去歷練一下,結果她師父同意了。

    我一下子就跳腳了起來,說他師父同意了管什麼用,咱不帶他玩兒就是了。

    念念在電話那頭悠悠地說道:“呃,關鍵是——蟲蟲姐似乎也沒有什麼意見……”

    啊?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說蟲蟲到底什麼意思啊?

    念念說我怎麼知道啊,那阿莫一直圍著蟲蟲姐獻殷勤,我感覺蟲蟲姐好像並不怎麼排斥他,而且好像還挺喜歡他的安排,就覺得不對勁,想著這事兒多少也得跟你說一聲,畢竟咱們也得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我著急了,說不會吧,那小子到底有什麼好的,蟲蟲會稀得搭理他?

    念念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陸言,實話跟你講,那阿莫長得又高又帥,修行又好,性子還陽光,笑起來帥呆了,要是他這麼對我,說不定我都得淪陷進去了。”  

    啊……

    念念的話語給我帶來了強烈的危機感,一直到掛掉了電話,我還有些難以置信。

    蟲蟲,她怎麼可以喜歡上別人?

    她不是應該只在乎我麼?

    我想了許久,突然想笑了——我曾經那麼嚴重的傷害過她,又怎麼能夠奢望她一直喜歡我呢,而念念說那叫做熊飛的男人又高又帥,比我可強上不少,我又怎麼能夠阻止她找尋自己的幸福呢?

    如此痛苦了許久,我不斷地回想起跟蟲蟲認識、交往的種種往事,突然間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對了,我和蟲蟲才是天生的一對,那傢伙才是第三者啊?

    憑什麼我在這裡顧影自憐,像個盧瑟一樣淒悽慘慘?

    我現在最需要做的,是跑到蟲蟲跟前去,表明自己的立場,把那個女孩兒追到手上來,並且跟那個情敵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權啊?

    像蟲蟲這樣的好姑娘,倘若是讓我給錯過了,我這一輩子肯定都不會開心快活的。

    這般想著,我再也沒有猶豫,回到房間裡收拾起了東西來,母親見我風風火火的,說你幹嘛啊,跟火燒房子一樣?  

    我說媽,你兒媳婦快要被人給拐走了,我得趕緊過去掌握一下場面。

    母親說都沒影子的事,你少在這裡跟我畫大餅。

    我沒有再跟她多講,收拾完東西之後,便與她糙糙告別,然後讓我父親開著摩托車,送我去鎮子上坐車。

    哀牢山在滇南春城以西,我現在坐車去縣城,然後轉車去黔陽,坐飛機抵達春城,應該很快。

    我離去的心思匆匆似劍,而在半路上卻給攔了下來,一輛警車路過,搖下車窗來,卻是馬局長,他衝著我說道:“去哪兒呢,你電話怎麼老是打不通,正找你呢?”

    我說找我幹嘛?

    馬局長說有事唄,你幹嘛去,我載你?

    我說我要去滇南春城,你怎麼送?

    馬局長詫異,說怎麼好好的,又跑到滇南去了?

    我知道他有話要跟我說,便跳下了摩托車,跟我父親說你回吧,我坐馬局長的車去縣城。

    父親點頭,又低聲囑咐我,說跟人家馬局長好好談,別耍小性子。

    我坐上了馬局長的車,說馬局,你找我啥事?  

    馬局長說別,你以後還是跟陸左一樣,叫我老馬吧,我馬海波在你們這些傢伙面前,還真的提不起架子來。

    我無所謂,說那好,老馬啥事你趕緊說,我很趕的。

    馬海波說是這樣的,老張說想請你吃頓飯,表達一下感謝,又怕你不搭理人家,我正好在這邊辦案子,讓我順便幫著傳個話。

    我搖頭,說感謝就算了,他有時間多管教一下自己兒子,別讓他再犯事兒,我就謝天謝地了。

    馬海波說人誠心誠意的,你也別拒絕,俗話說得好,多個朋友多條路,你說對不?

    我說下回吧,我現在真的有急事。

    馬海波的眼睛突然眯了下來,對我說道:“是不是有陸左的消息了?”

    第十一章 你我重逢,平淡如水

    我抬頭看了馬海波一眼,沒有說話,而他也感受到了我的戒備之心,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說算了,我身份尷尬,還是不問了。

    我沉默著,目光往前方望去。

    馬海波嘆了一口氣,說你知道麼,陸左在晉平這裡的朋友不多,我算一個,凱里的楊宇算是另外一個,他以前有個女朋友叫黃菲,跟我們還是同事呢;而我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也多虧了他的幫助。沒想到他這麼不錯的人,居然落得今天這處境,東躲西藏——不過你放心,陰天總會有,但終究還是會放晴的,希望有一天,陸左能夠光明正大地回來,到那個時候,我們再一起喝酒,不醉不歸……  

    他說得動情,我也跟著嘆了一口氣,說不是,我到滇南,是去找個朋友。

    馬海波沒有再多話,將我一路送到了縣城的汽車站,又幫著我買好了前往黔陽的汽車票,離發車還有半個多小時,他讓我在候車室等著,他匆匆跑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遞給我一手機,說你把電話號碼給我,回頭好跟你聯繫。

    我瞧這手機包裝,怎麼著也得有兩三千的樣子,不肯接,說這怎麼行,太貴重了,我不要。

    他硬塞給了我,說你就別客氣了,這是被人送我的,擱辦公室里一直沒用,你拿著就是,以後家裡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聯絡我,只要不違反原則,都儘量幫你辦。

    家裡面有這麼一個地頭蛇幫襯著,那自然好,畢竟我父母在晉平,總有求人的時候。

    這般想著,我倒也不推卻,接過了手機,拆開包裝,然後把我那破手機裡面的卡拿出來,插上,又給他打了過去,兩人互留了聯繫方式,我想起一事來,說老馬,你認識陸夭夭呢?

    老馬說小妖姑娘嘛,我認識,但不熟——她是後來跟陸左一塊兒的,我跟朵朵那小姑娘挺熟的。

    我說陸左這次出事,小妖她不在場,也不知去了哪兒,我找她有事兒,所以你若是有空的話,幫我留意一下,如果她回來了,讓她找我。  

    老馬說這容易,回頭我去一趟糙廬,在門口留個牌子,寫下聯繫方式,只要她回來,就應該能夠聯繫得上。

    馬海波的方法讓我眼前一亮,到底是做警察的,考慮得的確比我周到。

    兩人聊了一會兒,那便發車了,我與他告別,然後乘車前往黔陽。

    我當天晚上到達黔陽,住了一晚上,然後在次日乘坐黔陽至滇南春城的飛機離去,落地之後,立刻聯繫苗女念念,得知她們正在前往大婁山的路上,於是立刻乘車趕去與她們匯合。

    大婁山是雲貴高原上的一座山脈,為東北、西南走向,呈現出向南東凸出的弧形,西起畢節,東北延伸至西川一帶。

    它是烏江水系和赤水河的分水嶺,也是雲貴高原與西川盆地的界山。

    當然,那兒只是她們的目的地,目前仍在滇南境內。

    我緊趕慢趕,終于于當天的晚上,在曲靖宣威縣境內的西山森林附近,見到了蟲蟲一行人。

    我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與蟲蟲重逢的畫面,卻終究沒有想過會如現在一般,就像個劫道的土匪,蹲守在那野林子裡,瞧著蟲蟲、苗女念念和一個長得頗為高大的男子沿著道路,朝著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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