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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如同cháo水一般,呈扇形展開,然後朝著前方的守衛衝去……
鐵騎錚錚,烈焰跳躍。
戰鬥在五分鐘之後結束,那些野豬騎士在之前表現得相當的軟蛋,然而面對著自己曾經的戰友,卻無情地舉起了屠刀來。
在場的所有守衛,沒有一個能夠活命,統統都被削去了頭顱。
唯一一人還在堅持。
火場中的那蜥蜴騎士,從頭到尾,都被朵朵用藥師佛慈悲棍給壓制著,既不殺他,也不讓他動彈。
當我們走到跟前來的時候,陸左將手揮了揮,那些火焰就仿佛聽到了他的指揮一般,紛紛熄滅了去,而他則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燒得漆黑的箭支,走到了那人的面前來,平靜地說道:“新摩王的十二門徒,個個都挺有名的,我允許你報上自己的名號。”
那人憋紅了臉,方才吐出了一句話來:“蜥蜴統領都昌。”
陸左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了左手,在那人的腦門上摩挲了一會兒。
那人本來是怒目圓睜、勢不兩立的態度,然而過了十幾秒,眼啊眉毛啊,都突然變得柔順了起來,眼帘低垂,直接一咕嚕跪倒在了地上去,將額頭緊緊地貼在了焦黑的土地上。
陸左說蜥蜴統領都昌,我們要上去,帶路吧。
那人木然地站了起來,根本就不管身下那奄奄一息的披甲蜥蜴,動作僵直地走向了不遠處的入口。
陸左要送我們回去,不過卻讓毛球、阿奴和二春,率領著這一群大獲全勝的野豬騎士,在此駐守。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和五哥,隨著陸左、朵朵一起,在那都昌的帶領下,一路朝上而行,走了許久,前方突然有光明傳來,卻是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呼吸著這寒冷的空氣,我神情為之一清,而就在這時,一路帶領著我們上來的那蜥蜴騎士,卻陡然倒在了洞口。
他再無聲息。
陸左望了外面一眼,輕輕嘆道:“走,我送你們離開。”
第五十四章 言傳和身教
陸左向前走,路過那蜥蜴統領都昌的時候,輕輕抬起腳來,跨過了他的身子,仿佛邁過一道門檻一般,雲淡風輕,視若無睹。
他能夠如此平靜,我卻不能。
路過那傢伙的時候,我下意識地瞧了他一眼,發現此人七竅流血,死得十分恐怖。
我心中方才明了,這傢伙剛才之所以如此合作,並不是屈服於陸左的“王霸之氣”,而是在腦門被摩挲的那一下,給陸左下了蠱毒。
很多人都告訴過我,說陸左是苗疆蠱王,手段神出鬼沒。
又有人說,陸左離開了金蠶蠱,什麼也不是。
然而此刻,我卻見識了他的手段。
當真是匪夷所思,讓人覺得驚嘆莫名,實在是天馬行空,難以覺察。
陸左率先走出了通道,而在門口的看守,給朵朵用手中的那藥師佛慈悲棍給一一降服了。
那是兩個體型跟阿奴一般模樣的巨漢,不過並非虎頭,而是類似於熊一般的腦袋。
看得出來,冬日瑪挑選守衛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塊頭大。
能夠被挑選出來守衛通道的,絕對是十分厲害的高手,然而卻並不能發出半點兒的聲息來,就給朵朵給撂翻了,這情況讓我想起了之前和我五哥突圍的情形,當時可是要了我們的老命,再對比此刻的輕鬆,讓我對於朵朵這個梳著小西瓜頭的女孩兒,莫名多了幾分敬意。
我的天,這小娃娃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厲害得簡直就是沒天理了。
三聚氰胺麼?
陸左重新回到地表,指著遠處的宮殿群落說道:“當初我們進這裡來,還以為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奇蹟呢,沒想到居然藏著一個逆天的大魔頭,差點兒就栽在了這裡。走吧,先去把小叔的朋友救出來再說。”
我們行走在廣場之上,朝著依山而建的冰宮走去,一路上並沒有瞧見什麼人,而一直上了山,方才會偶爾瞧見一兩個人。
陸左對這些人熟視無睹,而對方卻顯然並不客氣,問了幾句沒有回應之後,直接就操傢伙殺上來。
然而他們的結果,無一例外,都被我們給干翻在地。
陸左從頭到尾,就沒有動過手,要麼就是朵朵,要麼就是我和小叔。
走到半路的時候,陸左突然讓我把手中的金劍遞給他瞧。
大概打量了一會兒,他笑了,說劍不錯。
我之前跟他說過這破敗王者之劍的來歷,不過他並沒有仔細打量,此刻瞧見之後,說若是以後有機會,讓老蕭幫你篆刻些符文,說不定能夠如虎添翼。
蕭克明是當代符籙煉器的大師級人物,這事兒我可是聽得耳朵都要起老繭了,聽到這話,忍不住笑,說若是有機會就好了。
陸左嘆息,說老蕭此刻去了幽府,眼不見心不煩,未必是一件壞事。
眼不見心不煩?
這是什麼意思呢?我有些納悶,而他又是長長嘆了一口氣,說不過這些年來,跟他並肩而戰慣了,江湖人都說左道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此刻驟然一下,瞧不見他,心中怪空的……
我心中嘀咕,想著我感覺身邊沒有蟲蟲,心底里空落落的;而陸左瞧不見蕭克明就發慌,這是什麼鬼?
此事過於調侃,我也不敢多言,把疑問藏在心中。
如此一路,居然順利無比地走到了之前的那處大殿前,我和五哥推門而入;而這個時候,冬日瑪也得到了有人闖入的消息,帶著人匆匆趕了過來。
雙方在宮門附近撞了一個正著,彼此瞧見,都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那冬日瑪一開始最先瞧見的就是壞了他好事的五哥和我,當下就是破口大罵,召集部下上前來殺我,然而當瞧見陸左和朵朵的時候,嘴巴下意識地就閉了上來。
我不知道他是否認識陸左,卻曉得在一瞬間,他的牙齒在打戰。
他害怕了。
對著一個幾乎沒有什麼修為的人,他居然這般害怕,倘若是說出去,或許會笑掉大牙,然而此刻卻沒有人敢笑他半句。
陸左就像一個神秘的黑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遲鈍了幾秒鐘之後,冬日瑪做出了一個出乎於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動作來。
他轉身,掉頭就跑。
他一跑,身邊的那些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弄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一向要求最為嚴苛的門徒大人,咋就什麼話兒都不說,便倉皇逃離呢?
來的這些人,到底什麼來頭?
就在那幫人都納悶的時候,依舊是朵朵出了手。
她向前一跨步,感覺世間的距離一下子就縮減了無數分,然後下一秒,她出現在了冬日瑪逃跑的前方。
瞧見一個小女孩兒攔住自己的去路時,冬日瑪的臉上露出了惱羞成怒的表情來。
我都自覺地逃開了,你們還要苦苦相逼,這到底是想鬧哪樣?
真的要拼個魚死網破才行麼?
在與朵朵撞上的一瞬間,他陡然間就抽出了那根短杖來,朝著面前的這個小不點兒猛然揮了下來。
一股寒冷的凍風,朝著朵朵的西瓜頭砸落。
那短杖的尖端處,光芒四she。
他這一上來,就盡顯兇悍之色,然而朵朵卻應對得法,只是簡單地避開了去之後,身子一晃,居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然後用棍子一挑,點到了冬日瑪右手手肘上面的麻筋上。
啊!
冬日瑪一聲慘叫,手中的短杖因為拿捏不住,頓時就跌落在了地上去。
那傢伙的短杖離手,立刻變得有些慌張起來,下意識地低頭去撿,結果被朵朵腳尖勾起,猛然一踢,卻是朝著我們這邊飛了過來。
陸左一揮手,那短杖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仿佛一點兒都不關心那些紛紛集結的冬日瑪手下,而是認真地打量著那短杖。
許久之後,他直接揣了起來,說這玩意不錯,回頭仔細研究一下,說不定打敗摩門教的關鍵,就在這兒了。
冬日瑪短杖被奪,頓時就有些發瘋了,避開朵朵,直接就朝著陸左沖了過來,氣勢洶洶,看模樣仿佛要把人給活吞下去一般。
陸左拿著短杖,平靜地看向了我,說老弟,這人沒了冰霜短杖,威脅到不是很大;對了,你可還記得前些天我跟你講的那些東西麼?
我點頭,說記得。
陸左十分滿意,說那好,把他給干翻,讓我知道前些天的心血,並沒有白費。
說這句話的時候,冬日瑪都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
那拳頭,卻還是已經快要揮到了陸左的鼻尖。
陸左一動不動。
他淡定,而我卻不能無動於衷,當下也是直接將金劍出鞘,朝著那傢伙迎了上去。
朵朵既然能夠奪了對方的兵器,自然也能夠壓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