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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答話,緩步走到了監牢左邊空著的床鋪上來,坐下。
我這邊不理人,那人的眉頭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他盯著我,說道:“嘿,小子,跟你說話呢,跟我裝什麼聾啞人?”
我這才抬起頭來,不咸不淡地說道:“按理說關我們的地方,應該沒有這麼多人才對?怎麼連單間都給不起?”
獨眼龍指著牆頭角落的監控器說道:“房間倒是多得很,不過像這樣配置齊全的地方倒是不多——你小子到底犯了什麼事情,還給帶個一百公斤的大鐵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鏈球運動員呢……”
我點頭,表示了解,伸手往牆上摸了過去。
那牆上有很強的炁場波紋浮動,顯然在這房間裡面,有許多禁錮,讓人一時半會兒走脫不得。
這是我並不喜歡的,本來我覺得自己憑藉著地遁術來去自如,沒想到他們竟然有這般的準備,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沒有說話,也客客氣氣的,那獨眼龍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指著我的鼻子說道:“問你話呢!”
我心情煩亂得很,徑直躺在了床上,然後說道:“我有點兒累,不想說。”
獨眼龍霍然就站了起來,相比全身鐐銬的我,他就雙手之間有一個銬手的鐵鏈,手與手之間有寬鬆的鐵鏈,倒也不會印象他正常的動作。
所以他覺得自己優勢挺大,便準備給我講一講先來後到的監獄規則來。
他伸手,一下子就朝著我這邊抓了過來。
我抬了一下腳,讓鐵球與我小腿之間的鏈子擋在了獨眼龍的手上,然後問道:“想幹嘛?”
獨眼龍噴著粗氣,沖我說道:“教你點兒規矩。”
我說你別動手動腳的,先問一句,你的規矩,是誰的拳頭越大,就誰說了算,對吧?
對!
獨眼龍一聲大吼,然後揮拳朝我的鼻子這兒砸來。
這是要給我教訓。
我看向了角落處監控器的攝像頭,發現這傢伙粗中有細,居然提前找了塊布,將那東西給遮住了。
這般處心積慮,肯定不是因為我惹到了他,而是有人出了門路,準備擺平我。
我在瞧見那一拳的時候,臉上卻擠出了一份微笑來。
對方想打我,而我也是瞌睡了送個枕頭上門。
我也是一肚子的火氣準備發泄呢。
當那拳頭即將砸到我的鼻子上面時,我驟然出手,先是抓起一根鐵索,猛然纏住了那人的手,然後抓著他的腦袋,往牆上猛然砸了過去。
砰!
我能夠聽到牆上隱隱傳來的金屬之聲,知道即便這牆壁不是鋼板,但裡面絕對有金屬填充物在,保證著牢房的穩固。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情更加低落了去,手上並沒有停,將獨眼龍的腦袋不停地撞到了牢房的牆壁上去。
我一直惡狠狠地砸了十來下,弄得那人都昏迷了過去,方才罷休。
我扔開了那人在地上,然後躺在床上眯了起來。
如此一夜就過去了,次日,有人將門上的窗口打開,對我說道:“嫌疑犯陸言,提審。”
我說哦,好。
那人喊道:“嫌疑犯陸言,限你十秒鐘內靠牆站好。”
我照著做,便聽到鐵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有人探進了頭顱來,顯得十分謹慎,瞧見我坐在床上不動彈,方才放心,開門走了進里。
結果他一開門,就瞧見躺在地上的獨眼龍,頓時就是一驚,大聲喊道:“你對他做了些什麼?”
我淡然說道:“不知道,他也許是喜歡躺地上睡吧?”
那人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朝外面喊了一聲,立刻就有人過來查探獨眼龍的傷勢,而最開始那人卻押著我,一路走過了甬道,來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房間。
我被人安置在了一個鐵椅子上面,光禁制都有里三層外三層。
我等待了半分鐘左右,香風一陣,卻有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制服女,跟著白處長走了進來。
兩人坐定之後,那個制服女主動跟我打招呼:“你好,我叫黃菲;這是我們白處……”
第六章 油鹽不進
制服女黃菲與白處長兩人坐在了桌子後面,白處長輕輕咳了一聲,而黃菲則掏出了本子和筆來,並且將錄音筆給打開。
我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黃菲,似乎感覺這個女人的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哪兒聽過一樣。
砰!
瞧見我這般肆無忌憚,並且不把他放在眼裡,白處長頓時就是一股子怒火,猛然一下,手掌拍在了那審訊桌上面,然後衝著我吼道:“你老實點,知道不?”
我瞧見黃菲都給這傢伙拍桌子的樣子嚇了一跳,忍不住笑了,說你至於麼,瞧你那色厲內茬的樣兒,有事說事。
白處長陰著臉,眯眼盯著我,說陸言,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對吧?
我說我聽不懂你說什麼,講人話。
白處長霍然站起了身來,走到了我的面前,晃來晃去,口中說道:“告訴我,六天前的時候,你人在哪裡?”
我說我在魯東煙臺……
白處長斷然否定了我,說錯,你絕對不在煙臺。
我說我錢包裡面應該還有車票,你自己看咯。
白處長猛然揮了揮手,說那是你這兩天的事情,我問的,是你六天之前——你說你在煙臺,那好,你告訴我,你在煙臺幹什麼,在哪裡?有人證還是物證?住酒店的話,哪家酒店,不住酒店的話,有人幫你作證麼……
我的證人,洛小北算一個不?
或者屈胖三……
我沒有話說了,那個時候我特麼的在荒域,不過這種事情,跟這幫酒囊飯袋說起,他們未必願意採信。
而且我也不想將荒域的事情說出來,這是一個秘密,太多人知道了,反而不好。
我沒有說話了,白處長卻得意了起來,沉聲說道:“六天前的凌晨三點鐘,在張家界索溪峪的一條山道前,有一輛江鈴皮卡開過,結果被人襲擊,襲擊者總共兩人,用殘忍的手段將車裡面的三人殺害,其中還包括一個孕婦,另外兩個一人重傷垂死,而另外一人跌落了山崖,反倒得以逃生——回憶起什麼來了沒有?”
我搖頭,說不知道。
白處長冷然一笑,繼續說道:“那輛皮卡車裡面拉著的人,其實是永定大戶、梭子門齊萬三的妻兒和門人保鏢,護送一批財物離開,而那財物之中,有一件寶貝,叫做奪奼珠。就為了一顆珠子,你陸言居然就做出那般傷天害理的事情來,還敢不認?”
我說事情的確讓人遺憾,不過你塞我頭上來,又是怎麼個意思?
白處長哈哈一笑,說天理昭昭,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fèng麼?告訴你,那個跌落山崖的門人其實是我們局的臥底,他可是受過專業性的記憶訓練,只要看過一眼,就能夠用素描還原的,想不到吧?
我說你到底想說個啥?
白處長冷聲說道:“梭子門雖然跟邪靈教魚頭幫張家界分舵有一些過往,不過現如今也算是正經宗門,齊萬三的兩個徒弟還在湘湖省局供職。這件血案一出,立刻引來了上面的高度重視,組成了強大的專案組,並且連通各地有關部門進行稽查。很快那位臥底的同志就被找到,並且提供了你的畫像來,經過技術還原,現在已經很肯定是你作案了。當然,我們找你過來,也是希望你能夠交待你的同夥,以及奪奼珠的下落,好戴罪立功,減緩些罪惡。”
我說那奪奼珠是個啥子玩意,有啥作用沒?
白處長冷哼一聲,說你別裝傻,那奪奼珠乃兩百年前洞庭湖一大蚌之中剝離的奇物,佩戴之,能夠益壽延年,更妙的是能夠讓女子容顏永駐,六十歲宛如十八嬌兒,盛名久遠。
我說哦,原來是女人用的東西,你覺得我會為這東西去殺人越貨麼?
白處長回身,從審訊桌上面抽出了一張紙來,是複印件,他拿到了我的眼前來,拍了拍,說你自己看看,這不是你,又是誰?
我凝目一望,發現那紙上有一男子,劍眉星目,的確有七八分像我,不過……
我用下巴指著那人唇邊的兩撇鬍鬚,說喏,你看,那人有鬍子!
白處長瞪了我一眼,說別狡辯,兩撇鬍子,淘寶上十塊錢一副,還送膠水,你想糊弄誰呢?
我呵呵一笑,說沒想到白處長還用淘寶呢?
白處長說誰說不是呢,我家那敗家娘們兒——咳咳,你到底還是不承認對吧?
他後面的話語卻是高了八度,一下子就變得很兇起來,我瞧見黃菲在後面嘴角往上翹,似乎想笑,又得憋住,很辛苦的樣子,呵呵一樂,說我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你壓著我的頭,我也是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