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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玩意,應該就是我之前瞧見那種麵包樹果實磨成粉之後的食物吧?

    我嘗了兩口,溫度合適,香香甜甜的,雖然清淡,但也慡口,忍不住一勺又一勺,吃了大半,這才打了一個飽嗝,放下了陶罐。

    阿奴生怕我餓著,不斷地勸我再吃一點。

    當我表示吃不了了的時候,它投來了鄙夷的目光,說就這點兒肚量,你哪裡來的力氣啊?

    批評完我,它有咕噥著“浪費食物是天大的罪過”,一邊說,一邊直接用手往裡面撈去,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稀粥全部都倒進了肚子裡去,這才美美地打了一個飽嗝。

    呃……

    那舒慡,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阿奴剛走,毛球、五哥、二春便都趕過來了,陪我說著話,又過了幾分鐘,陸左在一個男人的陪伴下走到了我的跟前來,臉上滿是笑容。

    五哥他們瞧見陸左有話要對我說,便藉口離開,就留下了我和陸左兩人。

    我瞧見陸左,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略微有些尷尬,而他則是微微一笑,露出了比往日親切得多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陸言,你昏迷的時候,五哥已經跟我講過了你的事情,你很不錯,真的。

    簡單的一句肯定,讓我的眼眶頓時濕潤。

    第五十一章 陸左的託付

    陸左與我並排而坐,望著洞穴之中的篝火、烤肉和人群。

    我瞧見了之前朝我們圍攻的那些野豬騎士,覺得十分詫異,說這些傢伙,怎麼會在這裡呢?

    陸左笑了,說毛主席說過,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樣,我們就可以把敵人縮小到最少,只剩下帝國主義和本國的少數親帝國主義分子——這話兒,好像是《毛澤東文集》第七卷的內容,我覺得很不錯……

    我呃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說。

    瞧見我的表情,陸左笑了,說好吧,那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屁話,實際的情況是,我給這些人下了蠱,任何人但凡敢有妄動,生死立銷,而朵朵和莫赤則負責跟他們洗腦——我現在實力受損,經不起消耗了,弄點兒手下,免得到時候吃虧。

    我愣住了,說莫赤這麼厲害?

    陸左說對,我在地底碰見他的時候,也挺意外的,後來才曉得他是誤入了茶荏巴錯,然後碰見了我一個老朋友,就留了下來,在地底傳道呢。

    我聽得不是很懂,也不敢多問,說哦,若是這幫傢伙肯降服的話,倒也還算不錯。

    陸左看了我一眼,說你的事情,五哥只講了一部分,至於前面的事情,你來跟我講一講吧。

    他的話語裡,雖然是在商量,但語氣卻很堅定。

    他需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方才能做出後面的決定。

    陸左不但是我的堂哥、我的師父,還是我的偶像。

    我以前聽二春說過他許許多多兒的事跡,然而只有當我真正讀懂那《鎮壓山巒十二法門》的時候,才知道他能夠成長到今天這模樣,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除此之外,他還有著讓人為之驚嘆的天賦才情。

    一個憑著《鎮壓山巒十二法門》而自學成才,並且成為世人為之敬仰的頂尖高手,除了敬仰,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看待他。

    所以我不會對他有任何隱瞞。

    從在寨黎苗村遇到許鳴、雪瑞以及蟲池化身的蟲蟲,到陪著蟲蟲重走北上路,到在四排山附近遇到余領導時知道了他出了事情,決定中途而廢,前往茅山,等等一系列發生的事情,我都事無巨細地跟他講明。

    事實上,這一切我憋在心中許久,也不知道該找誰傾述,此刻卻也是說得一通暢快。

    我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從頭講到尾,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那篝火上的飛龍肉都已經被人分了精光,吃飽喝足的眾人找地方歇息去了,另外五哥和毛球等人則在安排警戒的事宜。

    我講得十分認真,也沒有問太多別的問題。

    聽我講完之後,陸左一聲長嘆。

    他說蚩麗妹此人,驚才絕艷,即便是一份記憶、一絲氣息,鑄就的蟲蟲也是讓人嘆服,你能夠與她有緣,著實是不易,這段感情,你千萬得珍惜,為了我這點兒破事而放棄,實在有些得不償失啊。

    我說這倒不是,你出事了,我倘若置之不理,真的說不過去,我自己都未必能夠原諒自己。

    陸左笑了,說若是以前,我或許會罵你,說你辜負了美人恩,過來這兒,也沒有半毛錢作用;不過聽到小叔拉著我講起你那麼多的事跡,這話兒也就說不出口了——你的進步,當真是一份大大的意外驚喜。

    我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說哪裡,若是厲害,就不會變成這副熊樣了。

    陸左搖頭,說你身上有兩種東西,我很欣賞,一種是勇,即便是面對不可能的強敵,也有敢於亮劍的勇氣;一種是義,為了剛剛相識不久的朋友,就能夠拋頭顱灑熱血,不畏死亡……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之前的時候,我還有些懷疑,覺得你未必能夠有什麼出息,但看來我錯了,老蕭卻押對了!”

    提到蕭克明,我略微有些擔憂,說聽應顏長老說他為了給你洗去嫌疑,去了幽府,會不會有事兒啊?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陸左的臉上多出了一分生動的表情來。

    的確,有一個能夠願意為自己赴死的兄弟,實在是件不可多得的事情。

    他沉默了兩秒鐘,然後搖頭說道:“幽府那兒,我們以前也曾經去過,老蕭天山大戰之後,雖說也受了重傷,不過實力並未消減,此刻過去,想來沒有幾人能夠為難得了他,而他即便不敵,保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至於他那掌門之位,說起來不過是一個累贅,他天生嚮往自由,不愛權斗,若不是為了陶真人的遺願,他自己早就掛印而去了。”

    我說也是可惜……

    對於這個,陸左和小叔的態度一般,冷冷地笑著說無妨,茅山日後,說不定還會求著老蕭回去當掌教呢。

    呃,你們就這麼自信?

    那個一臉猥瑣的道士,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魅力啊,讓你們這麼放心?

    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將積累在我心中許久的疑問說了出來:“左哥,大涼山那件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外面都已經鬧翻天了,你怎麼還能夠這麼淡定呢?”

    聽到這個問題,陸左沉默了好一會兒。

    過了許久,他方才說道:“具體的情況很複雜,我不能夠告訴你太多,因為這是在害你。不過我可以跟你講的是,第一我絕對沒有做出他們所說的事情,我是清白的;第二點,這一次的敵人,遠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強大,而且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參與其中,針對我這事兒,僅僅只是開端,我估計用不了多久,茅山、龍虎、嶗山以及整個中原道門、宗門和佛教之地,都會遭到席捲……”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天啊,到底是誰,竟然會有這樣的能力?難道是那邪靈教捲土重來了?

    陸左搖頭,說邪靈教大勢已去,雖說會死灰復燃,並且還會推波助瀾,但絕對不是主體。我在沒有查明徹底之前,不會透露什麼,而且布魚說得對,從此以後,在別人的面前,你千萬不要說明你我之間的關係,知道麼?

    我說好,我懂的。

    陸左長嘆了一口氣,說當初拋頭顱灑熱血,卻不知道竟然還會有這般的事情,當真是知道得越多,越感到畏懼啊……

    我說那你現在該怎麼辦,那些人往你身上潑髒水,就這麼由著他們?

    陸左搖頭,說我其實也想了一路,一直在這裡,方才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世間,很多時候,道理是講不清楚的,唯有實力,才能夠讓那些跳樑小丑感到恐懼。

    我說可是你現在……

    陸左說對,我現在幾乎等同於一廢人,即便回去,盡力澄清自己,也最終會被人污衊,打入牢獄之中;所以我需要重回巔峰,這事兒很難,但並不是沒有辦法,我聽莫赤說過,這茶荏巴錯之中,有一處神奇的地方,傳說中有當年女蝸補天的五彩神石,倘若我能夠得到,便能夠修復損耗的經脈,恢復修為,所以我不能離開。

    我聽到,心中激動,說那我陪著你一起去找那玩意兒?

    陸左搖頭,說不,那事兒我和朵朵去辦就好了,你有你的事情,我需要你去做。

    我一愣,說我需要做什麼?

    陸左說我現在待在地底,兩眼一抓瞎,對於地面上的情況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子肯定不行,所以我需要有一個人,代為聯絡,我想來想去,朵朵不能離開我,二春沒腦子,小叔畢竟手段有限,唯有你,幾乎沒有人知道你我的關係,而你的未來有無限可能,或許能夠承擔得了我對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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