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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兒也不跟他爭辯,只是問:“你不相信?”
熊阿盧這個時候方才認真打量了一下小米兒,然後苦笑著看向了旁邊車外的老鬼,說老兄,我落在你的手上,該殺該剮你隨意,何必弄一個小女孩子過來侮辱我呢?
老鬼笑了,說還真的不是侮辱你,人家只是聽說你總打著萬毒窟的招牌,過來清理門戶用的。
我沒有多廢話,說他還有一些隱瞞的東西,肯定,幫他認識一下自己。
小米兒指著他,說幫他弄下車去,一會兒若是屎尿齊出,車裡味道不太好。
車裡有吳處長一個,已經足夠熏人了,她不願意再來一個現場的。
我說好,於是又將人給拉下了車子裡來,小米兒跳下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熊阿盧,然後說道:“爸爸,你問。”
我蹲下身來,說哥們,你的同夥呢?
我不問別的,先問同伴,熊阿盧慘笑,說我既然已經被抓,該咋弄咋弄,何必牽連旁人?
我說挺有骨氣,我喜歡……
打了一個響指,我沖小米兒點了點頭,她俯身下來,將小手放在了熊阿盧的胸口上方,輕輕晃了晃,然後說道:“你的養蠱之術並不得法,使得你的身體,遠比你的年齡老化許多;用自己的性命去提升蠱蟲的能力,這種法子不可取,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十年,你肯定會一命嗚呼的……”
這話兒倒也專業,熊阿盧有些意外,說沒想到你倒也挺懂行的,只是……啊!
這話語到了最後,卻是變成了一聲悽厲慘叫。
這慘叫是持續的,小米兒在對方的手腳處點了幾下,將他的行動力給禁錮住,然後右掌附在胸口,仿佛抽動著什麼,熊阿盧慘叫連連,而小米兒則平靜地說道:“你身上的力量,是來自於巫蠱之術的,萬蟲萬毒,對你是祝福,也是詛咒……”
她似乎在說著巫蠱總綱,熊阿盧聽到,終於開口了,帶著悽厲尖叫,他高聲說道:“我信了,我信你是萬毒窟的主人了,別再弄了……”
小米兒一臉無辜,說我可不要你承認不承認——我爸爸問你的問題呢,你專心回答就是了。
熊阿盧哭了,說我、我……
說了幾句,他突然間心一橫,居然張開嘴巴,去咬自己的舌頭。
身為養蠱人,自然知道落在了養蠱人手中,到底會是一個什麼下場,所以熊阿盧也不指望自己能夠活下去,既然如此,還不如尋求一個痛快。
不過小米兒哪裡能夠讓他如意,手一撫,熊阿盧的下巴就給卸了下來。
這一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米兒看了我一眼,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在說怎麼辦。
我想著布魚也馬上到了,不急於一時,於是說道:“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吧……”
說罷話,我轉過了身去,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鼻子。
呃,這傢伙果真是屎尿齊出了。
幾人走遠一些,老鬼遞過來一根雪茄,又給黃胖子和自己弄了一根,點上之後,我深深吸了一口,心情輕鬆許多,問他,說怎麼還有存貨?
老鬼笑了笑,說我也是許久沒抽了——老王,看起來這回的事情,鬧得挺大的。
我點頭,說給津門全市下毒,這事兒都能夠想得出來,這得有多喪心病狂啊?
老鬼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覺得這裡面有點兒不對勁,怎麼感覺我們好像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一樣……”
我眯起了眼睛來,突然間心中一動,明白了老鬼的意思。
牽著鼻子……
對了,王崇在繼任儀式上突然暴斃,在場者可有無數的頂尖大佬,這件事情宗教局想不管都不行,而按理說這疑雲重重的案子,應該很難有破綻的,結果當天晚上案子就破了,不但將主謀王蒙給抓了起來,而且還暴露了邱三刀,以及這個叫做熊阿盧的傢伙。
邱三刀匿去了行蹤,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這個熊阿盧卻偏偏落入了有關部門的眼裡,出現在了津門。
這還不算,早在一個月之前,就有人買通了如同吳處長這樣的傢伙,準備在這兒設套。
如果是故意的,那麼熊阿盧出現在這裡,應該也是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他給我們抓住,甚至都是計劃之中的事情。
熊阿盧未必知道自己給人賣了,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人為什麼要如此環環相扣,把熊阿盧送到我們的面前來呢?
我與老鬼對視,緩緩說道:“大計劃!”
對了,對方費盡心機,千方百計地將熊阿盧送到了我們的手裡,其實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通過熊阿盧的口,告訴我們這麼一個具有社會恐慌性的大計劃。
聽到了這個計劃,不管是相信,還是不相信,有關部門的人都得投入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來對此進行防範。
聲東擊西麼,還是欲擒故縱?
我們的臉都沉了下來,不管對方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唯一一點,那就是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人都不過是他的棋子。
這些人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為了完成計劃而存在的工具而已。
想著自己恐怕也是其中的一環,這種感覺就讓人十二分的不慡利。
抽著雪茄,布魚匆匆趕來,他身上的中山裝上,好有幾處的血跡,不過人挺精神的,瞧見我們幾個湊在這裡抽雪茄,悠然自在,旁邊熊阿盧的叫聲已經沙啞破音,不由得靠了過來,說你們什麼情況?
我指著車那邊,說人都在那裡,你隨時提審。
布魚叫他的人接管了這兩個嫌犯,然後又折轉回來,說你們人沒事兒吧?王明,我聽說老吳那叛徒準備用火燒死你?
我哈哈一笑,說他還是不了解我。
老鬼遞了一根雪茄,說來一根?
布魚猶豫了一下,然後接了過來,說好,太特麼緊張了,我也放鬆一下。
我又抽了一口,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說明,又將我和老鬼的分析給布魚聽,他默默聽完,猶豫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在聲東擊西?”
我笑了笑,說我不太清楚你們單位到底是怎麼處理問題的,不過我覺得對方應該是儘量將戰線給拉長,讓你們疲於奔命,然後才會露出爪牙,發動最後一擊……
聽到我的話,布魚嘆了一口氣,說你說得對,他們如果把這個消息散發出來,不管真假,總局肯定會投入最大的力量來防止的。
四個男人湊在一塊兒抽雪茄,莫名一陣惆悵,而就在此時,布魚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電話來,接通,聽了一下,把電話掛了。
電話一掛,他抬頭對我說道:“剛才齊鳴打來電話,說王蒙自殺了……”
第049章 總領京畿
消息一個一個地傳來,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我原本就不太相信王蒙能夠干出那麼出格的事情來,結果他現在弄出自殺一事,就更讓人懷疑。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像王蒙這樣一個自小生活在父親光環下的公子哥兒,讓別人去死容易,自己自殺,卻簡直是千難萬難,他就算是再多的罪惡,也不肯選擇自殺一途——他還有王紅旗這最後一張底牌呢,在沒有見到王紅旗之間,怎麼可能會選擇自我了斷呢?
不過比起這個來,我更關心的是他現在怎麼樣了。
布魚說差一點,人沒死徹底,最後給救下來了,目前在搶救中,問題應該不大。
聽到這話兒,我又陷入了另外一種懷疑。
如果死徹底了,說不定他真的是被冤枉的,而如果是沒死徹底,那麼會不會是在通過自己的死,來給宗教局這邊施加壓力呢?
種種可能讓我頭疼欲裂,一想到這一切的事情後面,有一個深藏不露的傢伙在那裡操盤,我就有些不寒而慄。
雪茄沒有抽完,不過大伙兒已經組織了撤退。
路上的時候,布魚已經把情況跟黑手雙城匯報過了,隨後回到了臨時指揮所里,就開始針對吳處長和熊阿盧進行審問,因為有著小米兒之前的鋪墊,這兩個人倒也沒有做太多的抵抗,基本上都是竹筒倒豆子,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吳處長這邊其實沒有什麼再掏的東西了,而熊阿盧則交代了一件事情,他在津門這兒,見過了好幾個在苗疆一帶都挺有名的養蠱人。
這些人平日裡都是獨立門戶的,而如今卻都給請到了這邊來。
但不管如何,無論是吳處長,還是熊阿盧,都是被人通過金錢又或者別的東西給請到這兒來的,他們都只知道一部分的內容,有專線人員與他們聯繫,但是至於全局的內容,他們沒有一個人清楚。
也沒人知道那幕後人員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