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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威爾平靜地說道:“你用不著知道那麼多,收錢辦事就行了——知道我們的規矩麼?”
技術男嘿嘿一笑,舉起手來,說行,我不多問,給錢就行,我會保密的。
威爾的手下送他離開,我有些擔憂地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說這人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威爾笑了,說不會,這種人花錢辦事,講究的就是規矩。
我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說如此就好。
威爾說那個時候艾菲爾鐵塔巴黎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你不會真的打算去那兒吧?如果是的話,我們得提前去布置了。
我搖頭笑了笑,說不,不是那裡。
威爾說哦,什麼個說法?
我說威廉黃給我提供了一個思路,那就是把這次交換人質,當做是綁票,我看過一些香港警匪片,通過不斷地變換位置,將敵人之前的所有布置全部放空,最終在一個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完成交接——這就是我的想法。
威爾說你確定對方會跟著你的思路走?
我說我之前的時候還不確定,但是通過這兩次與他的交談,以及威廉黃告訴我那個傢伙已經回復了巔峰狀態的消息,大概能夠確定,他有著那樣的自信。
哦?
威爾說他巔峰狀態是什麼樣?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也許,算是國內三五個頂尖之人的其中一個。
威爾深吸了一口氣,說你還打算與他正面對拼?
我點頭,說對。
威爾看了一眼我,說即便是這樣,你還是有信心?
我點頭,說對。
兩個鏗鏘有力的點頭,讓威爾的信心一下子就上來了,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說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你說吧,到底該怎麼做,有什麼需要配合的,你直接跟我說就是了。
我點頭,說好,我需要你給我提供足夠的信息和人員配置……
我與威爾商議了一會兒,隨後他離開,去調動人手。
下午三點多,我與喬裝打扮過、坐著輪椅的威廉黃離開了這個安全屋,隨後乘車前往加拿大馬戲團Cirque-du-Soleil(也稱太陽馬戲團)的水上大秀“O”劇場。
抵達現場之後,我與威廉黃沒有進場,而是來到了相對安靜的衛生間處。
這個時候,被放在手提箱裡面的手機響了,顯示來電的是黃胖子。
我接了電話,黃門郎沉聲說道:“四點過五分了,我在艾菲爾鐵塔巴黎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等候你了,如果你在,請露面,而如果你沒有趕過來,我想請你跟我解釋原因……”
我笑了,說不好意思,臨時有點兒事情,你現在上車,去雲霄塔後面的噴水池,我在那兒等你。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後黃門郎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耍我?”
我看了一下表,說四點三十五分,我們在那裡見,如果超過五分鐘,我可能就要走了,抱歉。
說罷,我關掉了手機,並且關機。
我等了五分鐘,耳麥那兒傳來了威爾的聲音:“他離開了巴黎大酒店,趕過去了,只不過……路程有點兒複雜,他未必能夠趕得到。”
我笑了,說就等著他遲到呢。
威爾哈哈大笑,隨後說你這樣子的話,說不定人家還想好好地弄,現如今逼得他翻臉了呢。
我說他若是循規蹈矩,那就不是黃門郎了。
果然,黃門郎並沒有在規定時間趕到雲霄塔,四點四十二的時候,我開機,他打了電話過來,氣喘吁吁,說我到了……
我沒有等他說完,直接說道:“不好意思,你沒有按時抵達現場,我們已經走了。”
黃門郎頓時暴怒,大聲吼道:“耍我是吧,耍我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那胖子,一拍兩散?”
我平靜地說道:“你有本事殺了他,我現在就殺了威廉黃,然後回國,屠盡你荊門黃家,雞犬不留!”
說完之後,我直接掛了電話。
過了五分鐘,黃門郎又打了電話過來,語氣軟了一些,說你們到底在哪裡,直接說吧,不要在搞花架子了。
我冷笑一聲,說見面可以,把茨密希的人和你找的那一大堆幫凶給我叫開。
黃門郎十分激動,說這兒就只有我一人。
我冷笑一聲,說你覺得我為什麼會頻繁更換地方呢?
黃門郎沉默了,而我則平靜地說道:“黃家主,你在這兒是地頭蛇,但我也不是沒有人幫手,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裡,少一點套路,多一點真誠,這樣子你我都省事,何必互相傷害呢?”
聽到我的話語,黃門郎好一會兒,方才說道:“好,我讓人走,你也叫你的人退開,不然咱們一拍兩散,我說的是真的!”
我說好,你接下來,沿著雲霄塔往前走兩公里,然後左轉,下一個路口的時候,打電話給我。
我掛了電話,隨後在威爾的指引下,不斷地帶著黃門郎兜圈子。
時間緩慢推移,慢慢到了晚上。
我一直等到威爾那邊傳來了沒有可疑的反饋之後,方才告訴黃門郎,讓他來到我們真正的落腳點。
十分鐘之後,坐在觀眾席上的我和威廉黃瞧見入口處,有兩個人出現。
也是一個人推著一個輪椅。
只不過坐在輪椅的那個人,是黃門郎,日思夜想的敵人。
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隔著幾十米,我與他的目光還是在半空之中撞上了。
一如戀人。
周圍是被大秀刺激得無比興奮的觀眾。
第061章 決戰太陽馬戲團
之所以選在這麼一個地方交易,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這兒的觀眾頗多,人山人海,對於在米國這邊有大量產業的黃家來說,貿然動手,會很成顧忌。
而我在米國這邊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對方若是真的敢如何,我也沒有半分懼怕。
這就是我心裡的想法。
“O”秀位於百樂宮酒店之內,它是一部永恆之作,由太陽劇團編織了一幅超現實主義的靈動之舞,呈現在觀眾面前的是水中、空中、地面的舞台形式,是藝術和舞台結合的浪漫之錦;它從水的純潔優雅多變的理念,升華出的藝術靈感,吸引了全世界的遊客前來觀看。
此刻的表演是最精彩的時候,無數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舞台之上,沒有人會注意到觀眾席上面的這四個人。
我與黃門郎目光對視,遙遙相望著。
過了十幾秒鐘之後,我朝著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雙方互相釋放手中的人質,而自己則不要動彈。
對於我的要求,坐在輪椅上面的黃門郎顯得平靜。
他點了點頭。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威廉黃,讓他自己推著輪椅過去,而我則伸手到了旁邊的手提箱裡,將手機塞進裡面,按了一個按鈕。
我跟威爾已經有了另外的通訊工具,而這手提箱裡面,則有著自毀裝置。
按動之後,裡面的一切都全部報廢了去。
威廉黃的腳筋被割,不過到了現在,差不多已經癒合,只不過行走的話會撕扯傷口,所以坐在輪椅上。
他自己搖著輪椅前行,而黃胖子則身子僵硬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我眯著眼睛不說話,目光越過黃胖子,落在了黃門郎的身上來。
我想殺他。
這是一種強烈到難以抑制的衝動,這個人是一直籠罩在我心頭的噩夢,唯有他的死去,方才能夠讓我的心靈獲得平靜。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狗命,在我的眼中遠不如黃胖子來得重要。
無論黃門郎能夠走到什麼樣的程度,但他到底還是夕陽西下的黃昏,而黃胖子則才是烈日正午。
他的人生才開始不久,他還有著大把的人生可以揮霍,他才剛剛結了婚。
他甚至都還沒有一個孩子。
我不能讓他死,所以我得忍,得將現在的事情給解決了,方才能夠開始我的快意恩仇。
黃胖子在走,一步一步地走。
他走得很緩慢,仿佛背負著什麼樣沉重的東西,而威廉黃也在走,手推輪椅,著實緩慢。
我和黃門郎在隔空互望,認真打量著對方身上的變化。
他依舊坐在輪椅上,看上去仿佛蒼老無比,然而從對方眼皮下的雙眼裡,我卻能夠瞧出太多的不對勁兒來。
這是一具衰老的肉體,但卻擁有著一種我所想像不到的爆發力。
這個人很危險。
兩個人質行走過半,這個時候我方才將注意力擊中在了黃胖子的身上來。
他的身上肯定是動了手腳的,要不然胖子的行走也不會那麼僵硬,然而此時此刻的我卻沒有辦法上前去幫他,因為我一動,黃門郎也會動。
我不確定到底誰快誰慢,若是有什麼變故,胖子恐怕就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