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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傷一小會兒,我開始思索起了關於九州鼎的事情來——按照王紅旗的說法,天下九鼎,六鼎在大內,而另外的三鼎,一處在不周山,一處流落於彭城附近的泗水龍宮之中,而最後一頂則不知下落……
大內的那些鼎我是不作非分之想了,而流失在不周山的那一個,我也暫時放棄。
不周山我是見過了,就在蟲原,隔絕天地的一連綿山脈,那兒廣闊無比,群山連綿,最高的山甚至直通天上去。
在不知道具體位置的情況下,想要找一鼎,完全就是大海撈針。
至於那個不知所蹤的,更是直接放棄。
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一個,那便是泗水龍宮。
且不管那是個什麼地方,光那“龍宮”二字,就能夠讓人浮想聯翩,而我本身有那龍脈社稷圖,對於探查與真龍相關的事情,天生就具備優勢。
所以我想要趁這些時間,先找一找那玩意。
要是真的能夠找到,我說不定就能夠利用這樣有大願力的法器,來將我心裡頭的那遠古神魔給直接斬殺了去。
而在車站愣了好一會兒,我最終還是決定先回一趟家。
不管如何,那兒都是我曾經無數次懷念的地方。
既然來了,那就去看一眼。
這想法一出來,我頓時就是歸心似箭,一路趕著,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我終於來到了熟悉的單位樓,然後來到了那門口之前來。
重回老家,我正想要進去,卻聽到裡面傳來了“啪”的一聲動靜來。
第006章 與往事乾杯,與初戀再見
這聲音讓我鬆懈的神經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想著難道還有人守在我老家這兒蹲我?
龍澤喬之前帶給我的傷害太大了,讓我有點兒驚弓之鳥,雖說現如今我已然並不畏懼任何人,但是被人發現我在這兒,還是一件挺為難的事情。
對這些人,我能怎麼辦,統統滅口了?
我有些頭疼,正猶豫呢,結果聽到屋裡有腳步聲傳來,趕忙躲到了上面的樓道口去,然後探出個腦袋來,打量著門口這兒來。
喀……
門開了,有一個姑娘從裡面走了出來,從側臉望過去,我一下子就認出了來。
何罐罐,我的青梅竹馬。
她回身將門給關上,然後將鑰匙放在了門框邊的一夾fèng里,並且用雜物給遮擋住,然後轉身離去。
嘿,她居然知道我們家鑰匙藏在哪兒,誰告訴她的啊?
我望著何罐罐離開,卻並沒有現身。
我上一次回家的時候,給龍澤喬那一幫人追殺時,就在她家樓頂天台那兒與她有過見面,後來還藏身在她家過。
不過此時此刻,我卻沒有辦法走出來與她相認。
因為我就是一個麻煩,不想將這事兒傳遞到她的身上去,罐罐現如今好像是在哪個幼兒園上班來著,日子過得不錯,我沒有必要打亂她的生活。
我等了好一會兒,待人離開之後,走過去,把門打開了來。
對於這鎖,我一道勁氣就行,用不著鑰匙。
重新回到了生活過二十來年的家中,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到有一點兒疏離的意思。
自從踏入了江湖之後,這裡已經不再是我家了。
父親不在,老弟也不在了。
沒有親人,只有一個房子,哪裡還能算是家?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回憶卻在這一刻,紛紛湧上了心頭來,讓我的心情莫名就有一些難過……
倘若不是遇到米兒,沒有肚子裡面的那一個蠱胎,我的人生,是不是會變得不同?
我或許就不是現如今的隔壁老王,可能還在某個公司裡面,做一個勤勤懇懇的技術員,每天過著朝九晚五的日子,簡簡單單……
哦,錯了,即便是沒有米兒,黃溯那傢伙的睚眥必報,也會改變我的人生。
走進了客廳這兒來,神龕之上,點著三炷香。
屋子裡雖然很久都沒有人住,但只是稍微地有一點兒沉悶的氣息,顯然剛才何罐罐到這兒來,是給我家搞衛生,並且給家裡面的老人上香的。
看著神龕上母親和爺爺的遺像,我這才想了起來,今天是爺爺的忌日。
想到這裡,我禁不住難過了起來。
我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抱著臉,難過地吸著鼻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門口有人警覺地喊道:“你、你是誰?”
啊?
聽到何罐罐的話語,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卻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又回到了這裡來。
接著外面黯淡的光線,何罐罐瞧見一個陌生的男子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轉身就往外跑。
她這樣的選擇是正確的,她一個弱女子,肯定不能夠與一個大男人比拼什麼,轉身逃離是最正確的,不過我對這位青梅竹馬的性子也十分清楚,估計跑回樓道里,她鐵定會大喊大叫,把街坊鄰居都給招來,幫忙抓賊了。
一想到這個後果,我就有些無奈了。
我這一次是偷偷回來的,可不想鬧得滿城風雨。
沒有任何猶豫,我足尖一動,小無相步激發,人便衝到了門外去,而這個時候,何罐罐正好沖了出來,張開了嘴。
我伸手,一把捂住了她。
結果這姑娘性子烈,張口就咬來,弄得我手掌好是一陣疼。
不過我估計她的牙更疼,畢竟我的玄武金剛劫已經修行到了最巔峰的狀態,一旦激發起來,就跟鋼鐵一般硬。
我沒有與她多糾纏什麼,將人直接拉回了房間裡,順便關上門,再把她放在了客廳的沙發前,這才在她的耳邊開口說道:“罐罐別鬧,我是王明。”
啊?
我的手一離開了她的嘴唇,何罐罐頓時就小聲叫了起來:“你是王明?這怎麼可能?”
我撤去了南海龜蛇技的易容,恢復了原貌,說現在呢?
何罐罐皺著眉頭打量了我一會兒,噗嗤一笑,說王明你怎麼變得像個娘們兒了,韓國整容去了?
呃……
這是當初降服了蟆怪兒妖丹之後變的模樣,與之前的我有了一些變化,不過隱約還是能夠瞧得出來的。
我沒有與她爭論這事兒,說你怎麼知道我家鑰匙的?
何罐罐說我早就知道了,還是你告訴我的呢……
呃?
我有些錯愕,不過回想一下,估計是以前小時候跟她說過的吧,只是那個時候的事情,我忘得都差不多了,哪裡還能夠再想起來。
何罐罐說王明你那回的事情沒處理好啊,怎麼回個家還躲躲藏藏啊?
我有些無奈,說對啊,我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你回去了,最好不要跟別人說起有見過我,知道麼?
何罐罐“哦”了一聲,隨後又小心翼翼地說道:“王明你找到你爸了麼?”
我點頭,說找到了,他和我老弟現在在京都呢。
何罐罐說京都啊?那個地方住著,可不老花錢呢?我聽說京都現在的房價可高了,一平方米都得四五萬、五六萬的,嗬……
我笑了,說其實還好,除了房價之外,別的都挺好的,其實說到房價,哪兒都一樣,虛高。
何罐罐說可不是,別的不說,就說我們彭城,這房價也是三兩天往上竄……
我坐在何罐罐旁邊的單人沙發,旁邊是我曾經的青梅竹馬,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想著跟她解釋兩句,然後就讓她離開,然而沒有想到多聊了兩句,卻突然間捨不得把她趕走了,而是留下了她來,跟她家長里短地聊了起來。
並不是說見到了青梅竹馬,我就開始舊情復發,而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間特別地渴望起這樣簡簡單單、平平常常的生活來。
我沒有跟何罐罐聊什麼宗教局,聊什麼荊門黃家、天下道門以及史前神魔什麼的,就只是說那張家長李家短的事情,說起以前那同學結婚了,誰誰誰又離婚了,誰發了財,誰在彭城一好單位,誰又得了病死了……
我以前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近鄉情怯的緣故,我突然間就感覺整個世界,卻是活靈活現地浮現在了我的面前來。
這種感悟,是清苦孤獨的修行生活,所不能夠代替的。
如此閒聊,幾乎到了深夜,我方才站起身來,說我送你回去吧。
何罐罐有些扭捏地說道:“王明,我爸媽不在家,出差去了,回去也沒有人……”
我是成年人,自然聽出了她話語裡面的意思。
事實上,一對成年男女,往日還有過一段不算戀情的感情,此時此刻的何罐罐長得也是挺漂亮的,對於大多數男人都有著挺大的吸引力,既然有緣相逢,滾一滾床單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我卻還是很委婉,卻堅決地提出要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