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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間門被推開,然後洛小北走了出來。
她看了一眼院子,目光落到了我的頭上來,然後說道:“我們得暫時離開了。”
啊?
我說為什麼?
洛小北對我說道:“對方來了高人,勢如破竹,如果我們繼續待在這裡,肯定會跟對方起衝突的;我這邊的人手不多,只有幾個,有戰鬥力的只有蘇伯一人,我們這個時候沒必要跟別人硬拼,暫時離開,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眯著眼睛,說若是如此,我還有與你合作的必要麼?
洛小北看了我一眼,說你不是說你跟蕭克明有交情麼,現在想要怎樣?
我說我跟蕭克明有交情,不是跟你有交情,我或許會顧忌與他的交情而不殺你,但也絕對不會與你合作分贓——想要獲得什麼,就必須表現出自己的實力來。
聽到我如此堅決的話語,洛小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其實不逃也可以,不過需要你幫忙。”
我說你講,我聽一聽。
洛小北說這兒的法陣圖給我掌握住,我熟知這兒的一切布置,如果不逃,我們可以留在這裡,我可以用法陣遮住我們的身影,然後親眼監督他們下一步到底要做什麼——唯一的問題,在於高手十分敏感,很容易通過對於炁場的辨識度,來察覺周遭的異常。所以,我需要你幫忙,幫我和蘇伯隱藏氣息。
我說為什麼找我?
洛小北說蘇伯跟我說過,你隱匿氣息的手段是一絕,他對於高手這麼敏感,結果對你卻是看走了眼,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可以辦成這事兒。
我想了一下,然後點頭,說好,可以,沒問題。
洛小北說那好,我現在立刻布陣,大概一刻鐘左右,他們的大部隊應該就能夠抵達這裡,我們得趕在前面辦完一切。
說罷,她開始忙碌了起來。
她從房間裡拿了一個包出來,然後從裡面掏出各種各樣的東西,然後開始了布置。
她在那兒忙忙碌碌,我和風魔則在旁邊等待著,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她終於弄壞了,叫我們走進了她布置的法陣之中,然後咬破了中指血,在半空中一邊畫符,一邊喃喃自語。
隨著咒訣的持續,我感覺周遭的氣息變得紊亂,隨後光線開始扭曲起來。
隨後我、洛小北和風魔的身影消失無蹤了,卻還是能夠感覺得到彼此的存在,而這個時候,洛小北則對我說道:“輪到你了。”
我在驚嘆於洛小北法陣的神奇之時,右手一揮,用龍脈社稷圖將三人的氣息給兜住了去。
龍脈社稷圖能夠將磅礴龍脈都給兜住,對於三個人的氣息,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這邊剛剛一施展,洛小北立刻叫了起來:“好厲害,你這是什麼?”
我沉默了幾秒鐘,這才回答:“有人來了……”
果然,我們這邊沉寂了半分鐘不到,就有腳步從遠處傳來。
來人不走大門,而是直接縱身,跳到了院牆之上,然後落到了下面來,隨後我瞧見了良辰大和尚和謝老六的身影,他們兩人搶先突入了屋子裡面去,逗留了大概半分鐘,然後走出了老屋外面來。
這時門吱呀一響,有一行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外表黝黑,就好像是曬了太多太陽的老漁民。
而在他的身邊,有一個長得瘦瘦高高、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子。
謝老六衝著那個老漁民一般的男人拱手,說總舵主,人已經跑了……
哦?
那個老漁民點了點頭,卻不說話,而我的心中則是震撼無比——這個老漁民既然是總舵主,恐怕應該就是連雲十二水寨的總頭目陸勇了。
這時旁邊的那個黑框眼鏡指著角落處的鎖龍井說道:“這個,應該就是龜峰鎖龍井吧?”
他們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然後目光都集中在了鎖龍井上去。
良辰大和尚這時插話說道:“他們未必離開了,也許是下了井裡去……”
下井?
黑框眼鏡走到了井邊,伸手檢查了一下井沿,然後說道:“很有可能,不過到底是不是下去了,這個得找人去查一下才行。”
說罷,他看向了良辰大和尚。
他的用意太明顯了,良辰大和尚頓時就睜圓了雙眼,然後不滿地說道:“白紙扇,今天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對,我承認,但我也是心急找尋鎖龍井,好完成任務,並沒有什麼歹意,而且我的人也死了……”
白紙扇?那麼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口中那個潘東威咯?
就是這個人破解了洛小北的迷陣?
我不管直視這些人,生怕引起他們的警覺,只是用餘光打量著,而這個時候,那白紙扇嘴角微微一翹,然後說道:“良辰大師,你覺得我是想要報復你?”
大和尚說不然呢?
白紙扇說那好,今天我們十二連雲水寨死了五個人,這件事情誰來負責?
大和尚低頭,說是我。
白紙扇又問:“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表弟呢?他在哪裡?”
第014章 下井去
大和尚給問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如果說出了實話,他在連雲十二水寨這兒肯定是待不下去的,而但如果不說實話,這事兒又著實圓不回來。
當時我離開的時候,雖然在他身邊的,都是自己小刀寨內部最為鐵桿的手下,但誰也不能說這幫人就一定會緘默其口,不會有任何背叛的可能。
畢竟他們不但是小刀寨的人,也是連雲十二水寨的人。
十二水寨是一個整體,最終都是這位陸總舵主的手下,要萬一有人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出賣了他的利益,到時候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
白紙扇就是白紙扇,動腦子的人物,絕對比大和尚這種長期以暴力手段為生的角色要強上許多。
大和尚被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後他方才慢悠悠地說道:“這件事情呢,你肯定是要負主要責任的,但您是連雲十二水寨的元老人物,我一個新來的,說太多也不好,不過作為水寨的白紙扇,有的東西,就得我來做黑臉,賞罰分明這事兒,就得豎起規矩來;而下去水井查探的事情,你領頭做了,下面的人總也不會再說你什麼……”
他這般說著,那陸總舵主則站出來唱白臉了,說潘子,這事兒說到底,也是良辰大師好心辦壞事,不提了,不提了。
說罷,他一揮手,說這鎖龍井的確定,是我們與千通集團合作的開端,也是我連雲十二水寨日後的出路,這責任說起來得由我這個當總舵主的人來扛;所以,還是我下井去吧……
他作勢準備下去,而大和尚的臉皮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厚,趕忙攔住了他,說哥哥,這事兒還是我這個當弟弟的來做吧。
陸勇與他虛應了一會兒,兩人一番推託,卻最終還是由大和尚帶著他身邊的幾個人下了井。
來之前的時候他們就有所準備,帶了繩子,從那並不寬闊的井口往下滑落而去。
連著幾人下了井去,而白紙扇和總舵主則聚到了一起來。
旁邊的人知道兩位大佬有要事談,趕忙往旁邊走去,以示避嫌。
待眾人走得遠了一些,那白紙扇方才壓低著嗓音說道:“勇哥,我剛才聽手下的人大概說了一下,今天跟著良辰一起上船的那個傢伙,絕對有問題——有人瞧見良辰對他十分的恭敬客氣,哪裡是什麼表弟,就好像孫子一樣,而且兩人幾乎寸步不離,我懷疑這禿驢給人家挾持了。”
陸勇皺著眉頭,說不可能吧,良辰我是知道的,一身手段十分了得,在下面十二個寨主裡面,算得上是前幾個的,那人與他還是保持了距離的,如何能夠挾持得了他?
白紙扇豎起了兩根手指來,說兩個可能,第一就是用毒,或者蠱,控制住了他;再有一個,就是那個人的實力太強了,隨時取了那禿驢的性命……
陸勇依舊有些懷疑,說小刀寨那地方,周遭的蠱師山頭眾多,他自己對於蠱毒也是極有研究的,給人暗算下毒的可能性不大;至於後面的可能——那人得有多厲害,方才能夠控制得了他啊?
白紙扇苦笑,說勇哥,你這樣子,難道還相信他咯?
陸勇說良辰的脾氣秉性,我這麼多年了,還是十分清楚的,要說剛愎自用、孤芳自賞,肯定是有的,但背叛咱們連雲十二水寨,我覺得還是不會的。
白紙扇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而是回過頭去,問道:“井下什麼情況,怎麼沒個消息呢?”
有人趕忙跑到鎖龍井那兒去,晃蕩著繩子,然後朝著裡面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