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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句一句地說著,一開始的時候,王釗還只是硬著頭皮死扛,並不理會我,然而當我說到了“雪見”的那一瞬間,我就感覺到他整個人的狀態完全就不同了。
他的雙目血紅,呼吸之間,噴涌而出的粗氣化作了兩道白霧。
他的臉色酡紅,即便是滿是鱗甲的臉上,也能拿個看得清晰,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惱火生氣了。
而這並不應該是魔的情緒。
終於在最後,他惱怒地大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對雪見有意思——你特麼的也好意思,居然敢跟我搶女人,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禽獸……你們什麼時候好的?那個賤人也喜歡你對吧?你們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些什麼?牽手了沒有、親嘴了沒有、揉胸了沒有、上床了沒有……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王明你這個畜生,對弟妹下手的混蛋……”
王釗發狂了,情緒陷入了崩潰的邊緣地帶,所有與他人性有關的東西,在那一時刻,如同傾斜垃圾一般,全部都抖落了出來。
這個時候,我的心中卻是宛如一道明鏡。
王釗的弱點並不是我,也不是我父親王洪武,更不是他曾經待過的長白山天池寨。
他的弱點是那個天真爛漫、性情純良的妹子雪見,那個像百合花一般開放的宋家妹子,也是第一個走近他青春期心房的女人。
媽的,這個情種!
就算是化了魔,他依舊也忘不了這段感情,而這才幾年積累的情感,卻比那近二十年的兄弟之情,還有父子之情更加深刻。
一切都拋棄了,唯有愛不能放下。
我的心中充滿了說不出來的悲哀,不過也知道這正是我的老弟王釗。
他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坦率,也是如此的傻比。
再如何,他都是我的老弟。
血溶於水。
前因後果在我的心頭掠過,而此刻王紅旗傳給我的正版斬魔決也在我的心頭浮現而起。
我的口中開始默默念到:“敕敕洋洋,日出東方,吾賜靈符,普掃不祥,口吐山脈之火,符飛門攝之光,提怪遍天逢歷世,破瘟用歲吃金剛,降伏妖魔死者,化為吉祥……太上老君吾急急如律令!!!”
第042章 逃離墓陵之外
逸仙刀激發,朝著王釗的頭顱飛she而去,他下意識地舉槍來擋,然而逸仙刀卻並未有落在他的頭顱上,而是繞著他的頭頂,開始飛速旋轉。
這旋轉的速度,快如疾電,讓人根本無法捕捉到它的蹤跡。
肉眼無法捕捉,炁場感應也是同樣的結果。
而當我說出了咒訣的最後一顆字時,突然間天空之上,一道雷霆炸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波紋憑空浮動,逸仙刀所弄出來的漩渦之中,浮現出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來。
逸仙刀,斬魔決。
斬去心魔。
這是我第一次施展出來,因為使用它的條件實在是太為苛刻了,它不僅僅需要強大到極致的修為作支撐,而且需要掌握到對方人性裡面的弱點。
這一刀,要斬去的是對方心頭的魔,也需要斬去心靈裡面的堅強與軟弱。
斬去一切的情緒,恢復本我。
這已經不再是物質世界的戰鬥,而上升到了精神領域,而這事兒一直都屬於神靈的領域。
斬魔決最難的一點,就是在於斬除心魔。
這是斬魔決最艱深晦澀的部分。
而斬魔決之上,是斬神訣,那是回歸世界一切本源的法門,也算是循序漸進。
漩渦之中的巨大吸力在不斷遞增,而王釗也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他大聲地吼叫著,然後上來與我拼命,想要將我給擊潰,從而改變最終的結局。
但是這個時候的我哪裡會給他半點兒機會,自然是謹守門戶,用三尖兩刃刀扛住了的他最為瘋狂的進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幾分鐘,或許只是十幾秒。
那漩渦之中的吸力,終於從王釗的頭頂之上,吸出了一股恐怖的黑色氣息來。
那氣息一離開了王釗的本體,立刻化出了本來的面目,卻是一頭黑色的真龍,不過背脊之上,卻是長出了六對翅膀來,與我們尋常所見到的真龍又有著既然不同的區別來。
它呈現出螺旋模樣,朝著那漩渦之中游去,不過似乎又在竭力抵擋這吸力,使勁兒掙脫。
在這樣的過程中,一股莫名的語言在我的心頭浮現:“放開我,你這卑微的蟲子。”
我無語。
那聲音繼續:“放開偉大的阿利那龍王。”
我依舊沉默,而那吸力卻越發的強大起來,這個時候它似乎感受到了恐懼,開口說道:“你就算是斬殺了我的意識,他心頭的惡也被我引導而出了,雖然會短暫壓制,但如果一碰到某些引子,立刻就會噴薄而出,釀成大患;你若不殺我,我幫你……”
斬!
逸仙刀在這個時候,終於停止了轉動,然後一刀西來,掠過了這惡龍之身。
斬魔決,只一下,便將其弄得煙消雲散了去。
噗通……
原本還在與我奮力拼搏的王釗,在這個時候突然間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來。
原本足有三米多高的他,在幾秒鐘之後,肉眼可見的迅速變小,身上的鱗甲也開始消退,到了最後,卻是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除了臉色有一些慘白,青筋暴露,倒也沒有瞧見有太多的不對勁兒。
隨後他昏迷了過去。
呼……
我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感覺到一切似乎都來得那麼幸運,我第一次使出斬魔決去斬除對方的心魔,居然就成功了。
這事兒可比買彩票中大獎還要稀奇。
事實上,在此之前,我都已經做好了失敗的心理準備,因為這樣機率其實並不算高。
但幸運的,是我不但從氣勢上已經完全壓倒了王釗,以及他心頭的那邪龍魔靈,而且我還找到了他性格的弱點,並且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擊心靈深處。
所以我成功了。
瞧見昏倒在地的王釗,我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得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這事兒實在是太費精神了。
我坐倒在地,這個時候小米兒趕忙跑到了我的跟前來,對我說道:“爸爸,你沒事兒吧?”
小米兒的關心讓我心頭一暖,雖然沒有能夠拿到那龜甲,但我還是覺得不虛此行。
我伸手,摸著小米兒的腦袋,說沒事。
老鬼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說老王,剛才那一下,有點兒超水平發揮啊?
我說對,的確。
老鬼說我感覺到那使出的那一記刀法,有一種超越物理極限的架勢,是不是也就是說,它能夠從精神層面上,斬殺那些超過你許多的對手?
我想了一下,說對。
老鬼大為詫異,說真的麼?
我沉思著,好一會兒之後,我說其實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斬人訣、斬魔訣和斬神訣其實都是一脈相承,相互遞進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它的確是越級斬殺強大對手的利器,當然這裡面的條件十分苛刻,需要付出許多的探索——事實上,真正強悍的並非逸仙刀,而是它所承載的這種概念。
我說得有些凌亂,因為這只是我心頭的感悟而已,而老鬼也是勉強聽懂了,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可以的。
而就在我們兩人對話的時候,卻聽到小米兒喊道:“不可以。”
啊?
我回過頭去,卻見宋加歡站在了我弟弟的跟前,手持著一把尖刀,準備插入他的胸口去。
不過他似乎有著太多的猶豫,故而最終沒有動手。
當我們將目光移過去的時候,他嘆了一口氣,將那尖刀給人在了地上去。
我走到了跟前來,對宋加歡說道:“關於我弟弟做的一切,我向你表示歉意,不過我暫時不能夠讓你將他給殺了泄憤。”
宋加歡嘆息,說我知道,也能理解,可是……
我盯著他的眼睛,說除此之外,我還需要你跟我保證一件事情。
宋加歡說什麼事?
我說我找到王釗的事情,你不能夠跟任何人提及,可以麼?
宋加歡大為驚訝,說為什麼?
我說這是王紅旗的決定,我此次過來這邊,也是受了他的吩咐,將王釗給帶到京都,帶回龍脈去,由他老人家來管教,而這件事情十分機密,我不認為傳出去了,對大家是一件好事情。
王紅旗自然是我扯虎皮的大旗幟,事實上找到王釗,帶他去龍脈的事情,是我父親王洪武的吩咐。
我是怕宋加歡反對,所以才會這麼說。
善意的謊言,我覺得並無大礙。
反正他也不可能去與王紅旗當面對質,就算是能,王紅旗也肯定會站在我的這一邊,幫我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