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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其間,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好在這一路走來,並非一直都是那皚皚白雪。
這兒的地形多變,有山崖,有谷底,有冰凍的河流,也有大片的冰川戈壁。
這兒還有生物活動的痕跡,是不是還能夠瞧見一頭白色的野獸從山邊快速掠過去,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正是因為如此,使得連三目俊那般的豪傑,想要翻越不周山,都不得不求助青丘一族。
我與小妖姑娘走了大半天,大約在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終於趕到了氣力有一些不濟,於是在一處山洞處暫時歇息下來。
我們這一路行走,使用的都是輕身的功夫,足尖輕點,身子飛掠而過。
這樣走一路,其實還是挺耗費體力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山洞,不用我說,小妖姑娘便已經跑過去了。
在洞口前,我問她,說怎麼樣,還能堅持麼?
小妖姑娘笑了,說開玩笑,你忘記我的本體是什麼了麼?事實上,我的體重是隨心意而動的,遠比你輕上許多。
我不太明白小妖姑娘的情況,笑了笑,說你冷不?
她依舊搖頭。
我們兩人往裡走,結果走到裡面去,才發現這並只是一個簡單的山洞。
裡面有一個帘子,掀開了帘子,裡面一股熱浪傳來。
這兒居然是一處居所,我們走進來的時候,裡面的空間很大,有二十幾個人在其中。
說是“人”,這未免也有一些武斷,這裡面奇形怪狀的東西無數,應該說是妖魔鬼怪好一些。
這是蟲原的特色。
這些人圍在一張張的石頭方桌,正在喝酒吃肉,在最中間,有一個體魄強健的牛頭和一個虎頭大漢正在角力,兩人上身赤裸,雙手搭著,腦袋抵在了一起,一用力,腳下的岩石都咔嚓作響。
我瞧見這情況,頓時就是滿心戒備,反倒是小妖姑娘興趣盎然,眼睛四處打量著。
這個時候,一個打扮妖媚的婦人走了過來,說嘿喲,新來的客人啊,以前可沒有見過你們呢……
這裡面的人大部分都在關注著場中兩人的角斗,還有一小部分人卻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這些傢伙的雙目之中,有凶光,並不善。
也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小妖姑娘身上,隨後發亮,有一種要將人衣服剝光的意思。
我瞧見這婦人,拱手說道:“你好,我和我朋友在雪山趕路,頗為疲憊,瞧見這兒有一山洞,就想進來歇息一下,不知道這裡面居然是這般模樣,實在抱歉……”
婦人笑了,說來者都是客,客官別拘束,他們都叫我春十八娘,且坐,且坐。
她帶著我們來到角落的一張桌子前,我們還沒有坐下,旁邊有一個長得跟老鼠差不多的猥瑣漢子就撮著牙花喊道:“春十八娘,你也不問問這小哥有沒有錢,你就請人家入座,要萬一對方是個窮鬼,那你豈不是做了虧本買賣了?”
春十八娘瞪了對方一眼,說鼠四你別煽風點火,顯得你能耐。
那鼠四嘻嘻笑,說你莫不是瞧見人家小哥長得俊俏,想要讓他給你暖被窩,才不談錢的啊?你也不看看他旁邊那妹子,水靈靈兒的,哪裡會看得上你?
春十八娘大為惱怒,說你這個挑撥離間的傢伙,不說話會死啊?
眼見兩人就要吵起來,我趕忙攔住,然後拱手問道:“不知道這兒是以什麼為貨幣?”
那鼠四咧嘴一笑,將右手的手掌一攤開,露出了十幾顆紅瑩瑩的細珠子來。
這些珠子大大小小,大的有跳棋子兒那麼大,小的跟六味地黃丸差不多,散發著溫暖光芒,他開口說道:“這是不周山礦脈之中的特產火珠,天然散熱,在這雪山之上,是一等一的硬通貨,小哥你可有?”
我苦笑,說我今日才進山,倒不知道有這些。
鼠四嘿嘿一笑,說果真是個沒錢的貨,春十八娘,你看看,要不是哥哥我幫你問起,你可就賠本了吧?
春十八娘哼了一聲,說我賠不賠本,管你屁事?
說罷,她回過頭來,對我說道:“小哥你且坐,我去給你們泡一壺熱茶來,暖暖身子。”
我尷尬地說道:“可是,這個,我……”
春十八娘笑了,說不用錢——在這雪山之中,每日都見到如鼠四這般的腌臢貨色,瞧見小哥和這妹子一般明朗陽光的年輕人,心情都好很多呢……
她轉身去張羅了,而其他人又給場中角力的人給吸引去,我們這邊倒是清閒。
唯獨那個叫做鼠四的,湊上來,嘻嘻說道:“嘿,這位小哥,吃軟飯算怎麼回事兒啊?”
面對著這傢伙的挑釁,我不動聲色地說道:“閣下有何賜教?”
那鼠四嘻嘻笑,說賜教倒不敢當,只不過想問一下你,想賺錢不?
我說哦,如何?
鼠四指著我身邊的小妖姑娘,說瞧你身邊這妹子,細皮嫩肉的,一定非常可口,若是你把她交出來,陪我鼠四一夜,我出——五顆大火珠,如何?
他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得到,周遭好幾個人,下意識地往這兒看來。
有的人即便是沒有扭頭,耳朵也是動了一下。
很顯然,儘管這些人裝著不在乎,卻還是很留意我們這邊的情形。
他們顯然是對我身邊的小妖姑娘動了心思。
我聽完,下意識地看了小妖一眼。
我以為這小辣椒會拍案而起,立刻爆發,然而沒有想到她卻是衝著我嬌媚一笑,一副憑我處置的模樣。
呃……
這小妖精,我陸左兄弟怎麼兜得住啊……
我知道小妖這是讓我出頭,想了想,然後搖頭,對那鼠四說道:“不行,這個太沒自尊了;可還有別的掙錢方法?”
鼠四咧嘴大笑,說有啊。
他剛說完,那邊場中立刻爆發出了一陣歡呼來,卻是那個牛頭漢子將虎頭人給直接掀翻倒地,然後一拳下去,將那人的腦袋打得血肉模糊,周遭的人瞧見這場景,頓時就像瘋了一樣地大吼大叫,興奮不已。
鼠四朝著我挑釁地說道:“想掙錢,那就憑拳頭來掙。”
我笑了,饒有興趣地說道:“您受累,幫我解釋一下,看看怎麼弄。”
鼠四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說道:“這個啊,瞧見那牛頭沒有,他叫做牛頂天,是俺們這一帶最厲害的傢伙,你若是能夠打贏了他,啥錢都有了。”
打架啊?
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鼻子,想著周遭這麼多人對小妖心生覬覦,如果我能夠在這裡使些手段,將眾人給震懾住,反倒是免了後面的許多危險。
而且我還可以找這些人打聽青丘的下落,總好過兩人漫無目的地找尋。
想到這裡,我點頭,說好哇。
我一說話,那鼠四立刻就大聲叫了起來:“聽到沒有,這小白臉說要跟牛老大戰一場,聽到沒有?趕緊投注啊……”
第069章 雪山底下礦洞
鼠四大喊大叫,原本因為牛頭勝利而歡呼的眾人一下子就又激動了起來,大聲吼叫著,而那牛頭也朝著我這邊望了過來。
他的雙眼滿是血紅色,鼻子不斷噴著白色的氣息,充斥著殺意。
我看了一眼鼠四,大概能夠猜得到他的想法。
這小子肯定是眼饞小妖,又鬧不清楚我的底細,所以才會來這麼一出,倘若我與那牛頭比斗死了,他自然能夠對落單的小妖分一杯羹;而如果我贏了,那麼那叫做牛頂天的牛頭都不能夠打贏我,他自然也沒有什麼膽子。
當然,就算是明白了對方的小心思,我也不打算後退。
我剛才之所以說,就是想著要立威。
正是瞌睡來了遞枕頭,趕巧了。
剛才那春十八娘端了一壺茶來,放在了我的桌子上,聽到周遭的喧囂,趕忙喝止,等了一眼鼠四,說你又作什麼么蛾子呢,牛哥可是這一帶最了不得的勇士,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下,你讓這位小哥去與他比斗,這不是想他死麼?
鼠四嘻嘻笑,說這可不是我說的,是這位小哥說要與牛老大交手掙錢的,大傢伙兒都可以作證啊。
他這般一說,周遭眾人紛紛起鬨,說對極、對極,人家藝高人膽大,你春十八娘擔個什麼心,莫不是真的看上人家那細皮嫩肉的小哥兒了?
這些人一開口,葷素不忌,各種污言穢語全部潑出,那春十八娘也不計較,回過頭來對我說道:“小哥,喝了這碗熱茶,趕緊走,別跟這些粗鄙之人計較……”
她說這話兒,旁人卻不樂意了,說嘿,春十八娘你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小白臉自個兒說要比斗的,怎麼變成我們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