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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驚喜,說真的麼,幹得漂亮。
邱三刀並不居功,說因為宋雪主那小妞兒的關係,宋怒老爺子本身就看守得不嚴,再加上大批高手都下了井洞,倒也不算什麼。
我說現在一片混亂,上面有誰在做主?
邱三刀低聲說道:“現在別看一片混亂,不過大概的秩序並沒有散,主要是因為鐵算軍師崔隆海居中策應,另外白頭山少主的老妹和宋雪主也在這裡鎮守,所以混亂也只是暫時的,我們得趕緊離開,否則等白頭山回過神來,只怕就走不脫了。”
聽到這話兒,我們不再猶豫,在邱三刀的帶領下往旁邊摸了過去。
很快我們就與宋怒、雪君姑娘匯合了,我也拿回了十字軍血刀,雙方一見面,方才發現宋怒老爺子倒是沒有受到什麼折磨,只是他自己個性剛強,絕食了好一段時間,弄得自己身體虛弱得很。
這會兒雪君姑娘給他弄了一些吃食,又瞧見七爺和其餘幾人得以回返,精神立刻振奮了一些,也能夠自己走。
這雙方一見面,自然是有千言萬語要述說,不過都打住,悄無聲息地朝著邊際逃離。
邱三刀說的沒錯,這兒有鐵算軍師坐鎮其中,白頭山的防衛是外緊內松,雖說發生了巨大的變故,但外圍的崗哨卻還是十分周全的。
我們一連殺了好幾伙崗哨,卻發現不遠處有嚴密的守衛。
如果硬沖,必將陷入糾纏之中。
我猶豫了好久,正準備橫下心來的時候,突然間另外一邊卻傳來了喊叫聲,那些人聽聞,立刻迅速增援而去。
儘管懷疑是陷阱,不過時間不等人,我猶豫了幾秒鐘,決定還是儘快離開。
一行人硬著頭皮往前走,卻發現居然是真的,走到後面的時候我也琢磨了過來,既然白頭山少主都能夠活下來,那麼荊門黃家的獵鷹,說不定也有人存活,並且突圍而出。
不過此刻我對這幫死裡逃生的獵鷹並無興趣,最主要的想法,還是帶著這一幫人離開這個鬼地方。
所以我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去。
一路疾行,終於在傍晚時分,離那雪窟有了二十幾里的路程,也基本算是安全地帶了,想必在這樣的情況下,白頭山一時半會兒也組織不起像樣的圍捕,我才讓眾人在背風處歇息。
大家行路的時候,心頭一直繃著一根弦,就連最活潑的雪見姑娘,瞧見我滿臉的鮮血,和嚴肅的表情,也是噤若寒蟬。
而這一歇下來,我拿雪將臉上的鮮血洗盡,大家也都打開了話匣,講述起了各自的遭遇來。
最活躍的,應該就是宋加歡。
他本性就挺開朗的,也善於言辭,那七爺一問起他那一對雞翅膀,也沒有半分隱瞞,講起了這些天來的遭遇,重點講述了遇到我之後的情形。
這傢伙對我倒是充滿了善意和敬佩,對我處處褒獎,講明了若是沒有我,只怕他就已經死在了那洞子裡面。
郝晨也點頭,說他這條命,也是我救的。
聽到兩人的話語,再結合我這一路過來的表現,其餘眾人都是肅然起敬,只有郝晨在感慨,說可惜了海叔,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眾人心中一陣嘆息,蕭海中了邪,又留在了洞子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呻吟:“哎喲我操,這是哪裡?”
第027章 天羅地網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中滿是歡喜。
我老弟王釗醒了,這句帶著彭城口音的話語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剛剛醒過來的王釗身上來,而一直顯得很沉默的七爺則是眉頭一掀,沖那揉著惺忪睡眼的王釗喝道:“出口成髒,到底是誰教的你?”
王釗被這麼一喝,渾身一哆嗦,立刻就清醒了過來,慌張地爬起,說七爺爺,你在啊?
七爺喝道:“你以為我死了不成?”
王釗賠著笑說道:“哪能呢,我每天都祝您長命百歲呢——不過我記得我們不是在那滿是骨頭渣子的洞子裡面麼,怎麼就出來了?你是帶我出來的麼?”
七爺人古板,又重威嚴,不過卻不敢居功,指著旁邊的我說道:“我哪裡有這個能耐?”
王釗順著一瞧,看見了我,滿臉驚喜地說道:“哥,你怎麼來了?”
我說要不是聽說你小子出了事,我特麼還在歐洲愛琴海曬太陽呢。
旁邊的宋加歡說道:“王釗,要不是你哥,我們說不定就死在那個鬼地方了。”
我擺手,說道:“可別這麼說,都是大家拼死搏命,跟我有什麼關係?”
王釗撓著頭說道:“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說別的事兒先不講,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些不對勁兒?
王釗使勁兒點頭,說對,心慌氣悶,頭疼得厲害,腦子裡面好像壓著幾百斤的東西,難受極了;再有就是臉頰,火辣辣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旁邊的七爺悶聲悶氣地說道:“你臉是被我給扇的。”
呃……
王釗一臉鬱悶地說道:“七爺爺,你幹嘛要扇我耳刮子?”
七爺哼聲說道:“若不是你小子莽里莽撞,亂動那鎖龍井,一不小心將鎖龍井的鐵索折斷,放出那股黑氣來,阿寶和東子又怎麼會被鐵索抽死呢?我當時也是急了,又氣又怒,出手自然重了一些,結果即便如此,你也沒有能夠醒過來……”
王釗頓時一驚,哭喪著臉說道:“怎麼,寶叔和東叔都死了?”
七爺說怎地不是,屍體你哥也有瞧見,被我推入鎖龍井之下了,沒有辦法帶出來。
王釗撓著頭,既難過又自責,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七爺一揮手,說到底該怎麼處理你,這件事情等回去了,讓天池寨的長老會來決定,至於現在,我們還是得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說到這個,眾人都朝著我望了過來。
我這一路的表現,已經獲得了大家足夠的信任,他們都下意識地將離開的希望,寄託於我的身上來。
面對著這樣的期望,我也沒有太多謙虛,沉吟了一番,這才開口說道:“七爺說得對,白頭山對這一帶的掌控力很強,即便是白頭山少主身受重傷,又有精銳受創,但那鐵算軍師崔隆海還在,必然會通知邊境人員,封鎖兩邊,常規的路線很難越過,只有走原來的那條路——希望不要被發現。”
說完,我看向了邱三刀,徵詢意見。
他沉吟了一番,然後說道:“那條路是獵人和采參客才知道的小徑,按理說知道的人少,不過白頭山這兒的邊民應該也有不少人知道,所以如果對方重視了,說不定就會暴露。”
我皺眉說道:“這麼說,走那條路,並不保險?”
邱三刀點頭,說對,那條路隱蔽是隱蔽,但是一路走過去,實在是太過於險峻了,幾乎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如果白頭山先我們一步占據要點,只怕問題會很嚴重。
我看向了王釗,說你身體怎麼樣,能夠自己走麼?
王釗努力睜圓眼睛,不過卻顯得有些精神不足,對我說道:“哥,我感覺頭暈。”
我說要不然,讓雪見姑娘照顧你?
這小子大喜,說這敢情好。
雪見姑娘又羞又惱,說我才不干呢……
眾人哈哈大笑,而這個時候我方才開口說道:“我們翻過來的那條路,的確如三刀所說的一樣,隱秘,但險峻,很多地方幾乎都是九十度的垂直陡坡,需要藉助器械方才能夠通行,一旦有伏擊,必然是全軍覆滅。一來我們不能冒這麼大的風險,二來我們這兒的傷員也多——王七爺,宋五爺,你們意下如何?”
宋怒本是個火爆脾氣,不過一來絕食這些天,身子實在虛弱,再則他那孫女宋雪主背棄了與我的“婚約”,跟夙敵白頭山的少主好上了,這事兒對他是一件很大的打擊,也有些愧對於我。
所以他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而七爺本就是這一次探險隊的領隊,雖說此前由我做主,帶著眾人突圍,但此刻還是忍不住發表了意見,說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兵行險招,穩妥為上。
宋加歡舉起手來,說道:“那個,我可以在空中巡邏。”
我搖頭,說你雖然獲得真龍傳承,能夠翱翔於空,但你有不是鷹,在半空之上往下瞧,未必能夠瞧得仔細——不過這優勢倒是可以預警,幫我們擺脫追兵。
一行人聚在一塊兒,開始集思廣益起來。
我對於這一片地區並不算熟悉,所以只是在旁邊幫忙引導,最終幾人敲定,準備走一條很曲折的道路。
如果走這條路,我們可能會繞幾百多公里路,不過相比另外幾個選擇,卻勝在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