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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我沒有回話,馬全蛋又走近了一步,衝著我陰森森地說道:“你以為你能夠逃得掉麼?”
那傢伙堵在門口,我自然是逃不了的,想起他剛才硬生生將一鐵門砸成破爛的勁兒,我就知道自己再怎麼反抗,都逃脫不了,想到這裡,我反而釋然了,緊張感消減許多,衝著他問道:“你為什麼要害我?”
馬全蛋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說呢?”
我感覺自己的膝蓋一陣軟,勉強扶牆而立,對他說道:“大師,我知道錯了,上次我是真的沒帶錢,你要是放過我,回頭我就算是傾家蕩產,也給您廟裡燒幾柱高香!”
馬全蛋冷笑了一下,幽幽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這一句話,算是承認了。
我幾乎想要跪下來,求對方放過自己,不過想起自家床下已經被畫下了催命符,而且對方也是肯下死手的主兒,心黑手狠,估計不吃軟的,就哀求道:“大師,你多少也畫個道出來,給人一條活路啊?”
馬全蛋凝望了我好一會兒,搖頭說道:“我之前是走了眼,沒瞧出你的蹊蹺來,這回被我撞見了,怎麼可能讓你好活?”
眼看著對方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我知道求饒無用,一伸手,將門房大爺喝茶用的保溫壺一把拽來,朝著對方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塑料保溫壺在馬全蛋的腦袋上狠狠一砸,裡面的保溫瓶立刻破碎,開水流了對方一身。
我想要趁亂,奪路而逃,卻被對方一把給抓住。
他的手好冷,就像冰塊一樣,我給揪住脖子,使勁掙扎,結果被一把摔在了地上,背部跟剛剛電視屏幕碎開的玻璃渣子親密接觸,一陣劇痛冒出,而馬全蛋則喋喋怪笑,一下子就壓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口鼻噴著讓人作嘔的酸臭之氣,喃喃說道:“鬼母冥魂,你可是個寶貝疙瘩啊……”
馬全蛋口中流出黑色的口涎來,滴滴答答地落了我一臉,我奮力掙扎,結果給死死按住,脖子上也被一隻手給捏著,動彈不得。
幾秒鐘之後,我感覺自己肺部一陣撕裂的痛,一點兒氣息都呼不進來,大腦供氧不足,眼睛直往上面翻。
我要死了麼?
想到這裡,我就只想哭。
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我當天就算是借,也要把那點買路錢給花了。
若是如此,我又怎麼可能落得這副田地?
由於供氧不足,我的視線一片模糊,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突然間,掐在我脖子上面的手,似乎輕了一點。
而很快,我再也感受不到那手上傳來的力量。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睜開眼睛來,卻瞧見剛才還死死掐著我的馬全蛋,此刻他的整張臉上,居然被橫七豎八、十來根紅線給纏著,就像漁網一樣,把他整個人都給繃得緊緊。
被那紅線捆著的馬全蛋面部表情有點兒扭曲,而紅線之上,居然有陣陣青煙冒出。
這場面,有點兒像是在蒸桑拿。
這死裡逃生,讓我都有點兒迷糊,不過很快就發現了,這馬全蛋之所以沒有掐死我,並不是因為半途發了善心,而是因為他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我本來以為已經死掉了的傢伙。
羅平。
這個傢伙身上還披著停屍房的白色床單,不過臉上卻再沒有了噁心的屍斑,而是紅光滿面,雙手之上掛著兩把紅線,口中念念有詞。
這個傢伙不但沒有死,而且還用那神奇的紅線牽制住了馬全蛋?
我看得莫名其妙,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而騎在我身上的馬全蛋似乎並不甘願束手就擒,拼命地掙扎,不過卻被那紅線給套得牢牢,不管怎麼樣,都沒有掙脫開。
雙方較勁,看得激烈無比,過了幾秒鐘,羅平大喝一聲,馬全蛋身上的衣服突然全部碎裂,露出一身好肉來。
光著膀子的馬全蛋我以前在宿舍過道見過好幾次,不過這回卻瞧見他身上居然多了好多青黛色的紋身,密密麻麻,複雜極了,而在胸口的地方,則有一個我十分熟悉的東西。
這玩意無數次出現在了我的噩夢之中。
它就是我們之前在莽山附近那破廟瞧見的神像,別的不講,就那黝黑的眼珠子,當真是惟妙惟肖。
過了好一會兒,羅平猛地一站起來,口中大聲吼了一聲。
咄!
原本力氣大得驚人的馬全蛋應聲而倒,貼著我的身邊趴了下去,而羅平收完氣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沒事吧?”
儘管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卻能知道羅平是不會害我性命的,慌忙推開馬全蛋,站了起來,衝著他感激地笑道:“我沒事,我沒事,多謝羅大師……”
對方救我性命,我自然是感激不盡,不過面對著我的道謝,羅平卻顯得有些冷淡。
他看了一眼門口癱軟在地的林警官,然後回過頭來,一把揪住我的胸口,貼著我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說道:“小子,你給我聽好了,說實話,要不是雪兒,像你這樣的傢伙,死一萬遍我都不會瞅一眼,所以用不著謝我;還有,我警告你,剛才我見到你拉雪兒的手了,小子,收起你那點破心思,癩蛤蟆吃天鵝肉?少他媽多想……”
我原本滿感激這男人的,結果被對方一陣輕蔑的譏諷,滿腔心思都被澆滅了下來。
也對,若不是林警官在,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會搭理我。
他救了我,只不過是為了討好林警官而已。
與我何關?
想到這裡,我心灰意冷,雖然滿肚子的疑問,但是卻不敢多問半句,免得這傢伙翻了臉,搞得我灰頭土臉的。
羅平教訓完我之後,回過頭去,走到了門口,蹲下,從腰間摸出了一個白瓷瓶子,抖落出了一顆黃丸來,小心翼翼地撬開林警官的紅唇,頂了進去,然後雙手擦了擦,在林警官的臉上揉了兩下,又拍拍打打,念念不休。
我儘管知道這是在救人,但瞧見他對林警官的臉和肩膀摸來摸去,心中一陣醋意。
好在沒一會兒,林警官就醒了過來,瞧見羅平,下意識地往後面退了一下,這才左右打量了一番,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羅平得意洋洋地說道:“你放心,我出手,怎麼可能沒有擺平?這幾次死人,就跟這個傢伙有關——事實上,其實是跟他身上的那個受靈紋有關,找到了要點,一切就好解決了……”
林警官扶著牆爬了起來,看到我,問我的情況,我告訴她我沒事兒,然後她又問起羅平整件事情的經過。
羅平這時才將剛才的一切,跟我們講了起來。
他之所以帶著我們到這停屍房來,其實是在引蛇出洞。
一進停屍房,他就通過避息術撞死,避開對方的感知,然後把我們當做誘餌,引出一直藏在暗處的種種古怪,最後站出來,一網打盡。
通過兩人的交談,我發現一個情況。
其實林警官是知道羅平一部分計劃的,所以這裡面我是最白痴的一個,全程心驚膽戰,差一點兒就死掉。
想到這裡,我的心中更加不舒服。
不過別人畢竟救了我,我實在不敢流露出任何情緒來,而還有很多細節,羅平根本就懶得跟我們解釋,只是告訴我們,事情基本上接近了,至於如何調查莽山那邊的事情,這個就要等林警官他們上面的考量了。
沒多一會兒,停屍房湧進了十來個人,我被人抬著離開,臨走前,瞧見那林警官跟羅平談笑風生,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
一切都結束了麼?
我不知道後面的事情,但是過了兩天,發現自己的病情開始好轉,高燒漸退,人也精神了一下,病床下面再也沒有那亂七八糟的血色催命符……
一切都開始好轉,然而就在我準備出院的頭一天,醫生給我做完全身檢查之後,把我單獨叫到了辦公室來。
他一臉嚴肅地問我,說家人有沒有在附近?
第011章 阿晴
家人有沒有在附近?
一聽到這個問題,我的心裡當時就是咯噔一下,感覺有些不妙了——這節奏,根據電視劇上面的情節來看,難不成我是得了不治之症?
要不然醫生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說出這樣的話兒來啊?
我心情變得有些凝重了,不過還是把我現在的情況跟他講了清楚,當知道我孤身一人在這邊打工,家人都在老家的時候,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拿過來一張片子,遞到了我的面前來。
我接過來,是一張鐳she光的片子,黑乎乎的,我也瞧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過來。
醫生拿著筆,給我點了一下腹部處的一個黑影,對我說道:“在這裡,有一團陰影,我查過你的病歷,以前並沒有什麼病史,正常很難甄別,需要做進行深入的檢查,但我們醫院條件有限,可能需要轉院。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家人在身邊,能去市人民醫院,或者去廣州那邊看一看,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