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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箭上面有毒?
想到這個可能,我不由得一陣發冷,左右打量了一下,想起這附近有一個公共廁所,立刻帶著小米兒轉了過去。
我衝到了廁所里,裡面有人瞧見我背上插著兩根短小的弩箭和一個娃娃走進了來,頓時就嚇得一陣發愣,慌忙跑開了去。
借著衛生間的鏡子,我瞧見了後背處的傷口,浸血的衣服處一陣烏黑,箭頭上顯然是有毒的。
得趕緊處理!
我這般想著,趴在了洗手台上,對小米兒說道:“來,幫爸爸把這玩意給拔出來!”
小米兒挺乖的,跳上洗手台,然後雙手扶住弩箭,沒輕沒重,使勁兒一拔,我感覺心裏面好像陡然一空,下意識地悶哼一聲,卻把小米兒給嚇到了,她嗚嗚哭了兩聲,望著我叫媽媽,並且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我臉上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氣,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說:“再來!”
小米兒得了鼓勵,將另外一根弩箭給拔了出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結果還沒有等我說話,小東西居然直接趴在了我的背上,小嘴貼著傷口,使勁兒地吮吸了起來。
我下意識地低喊了一聲:“不行,這傷口有毒……”
小米兒給我嚇到了,愣了一下,可憐巴巴地望著我,小眼睛淚汪汪的,仿佛在說:“我餓,我餓……”
呃?
等等,讓我想一下啊——對了,康妮師父給我的紙條上面,可寫著蠱胎百毒不侵,專以毒物為食,越是毒性劇烈的東西,對她來說,越是大補之物……
想到這裡,我歡喜得炸了,慌忙對她說道:“沒事,你吃,你吃!”
小米兒見我同意,這才歡天喜地,趴在我身上再次吸了起來。
我一開始的時候,渾身僵直,兩眼發黑,往鏡子裡一瞧,整張臉都僵直不已,一片青紫,就好像是美劇裡面的殭屍一般,然而在小米兒的吸吮之下,沒一會兒,那黑色氣息頓時就消減了許多,力量也緩緩地涌回了身體裡來。
啊……
當小米兒濕潤柔軟的小嘴唇離開了背上的傷口時,我下意識地長長嘆了一口氣,捏了捏拳頭,感覺精力重新回到了身上來。
而就在此時,我聽到公廁的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等等,他們追上來了麼?
我回望了一下公廁門口,發現有點點滴滴的血跡存在,知道這幫人肯定是追尋著我鮮血的痕跡找過來的,當下也是一陣心驚肉跳,正猶豫著,小米兒卻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出了門,然後帶到了旁邊的女廁去。
女廁?
因為這公廁是“凹”字型的結構,所以洗手池可以直通男女,我現在跑出去,一定會碰到追兵,而如果躲進女廁,或許可以拖延一點兒時間吧?
這般想著,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衝進了那裡面去。
在我進入女廁的一瞬間,餘光處就瞧見了有人從外面朝著這公廁沖了進來。
我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裡去。
因為倘若此刻女廁裡面正好有人,瞧見我衝進來,一聲尖叫,我恐怕就得暴露了,而這個時候的我,剛剛處理完傷口,一口氣都沒有喘勻,是最為虛弱的時候,哪裡能夠跟這幫傢伙交手?
幸運的是,這裡並沒有遇到什麼人,我找了一個敞開的格子,進了去,然後關上門。
剛剛關上門,我就聽到外面有人說道:“老闆,那傢伙剛才應該在這裡拔出了箭頭,你看,這些血液都還沒有乾涸……”
這時龍澤喬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弩箭的箭頭上,塗抹著墨西哥叢林眼鏡蛇的毒液,它能夠使人的平滑肌及心肌在五分鐘之內停止收縮,使血壓下降,也會破壞局部組織引起細胞壞死,迅速昏迷——按理說,他跑不了這麼遠的。”
先前那人回答道:“老闆,據羅平說過,王明的肚子裡,可有苗疆蠱胎,那玩意可能有解毒的效果!”
龍澤喬的聲音與之前比起來有些嘶啞,此刻也是惱羞成怒地說道:“他一定走不遠,趕緊找到他——我已經在英國老闆那裡夸下了海口,若是拿不到人,只怕沒什麼好果子吃!”
有人提出:“他會不會沒走,就躲在廁所里呢?”
龍澤喬喝道:“搜!”
我聽到一堆人湧入了男廁,心裡發慌,幾聲砰砰的踢門聲之後,那些人返回了來,先前說話的那人晦氣地說道:“沒人,可能走了。”
我鬆了一口氣,然而就在這時,又有一人說道:“咦,那傢伙會不會藏身在女廁里呢?”
第008章 北上老家尋根
那幫傢伙本來都已經要離開了,卻因為這一句話,再一次停住了腳步。
連龍澤喬都有一些詫異:“不可能吧,那傢伙能夠拉得下那個臉來?再說了,女廁闖進一男的去,立刻就炸窩了,怎麼能夠待得住呢?”
提議的人也有一股韌勁,說生命垂危的人,哪裡會在乎什麼廉恥?
簡單一句話,終於讓龍澤喬也同意了,開口說道:“李洲,既然是你提議的,那你就趕緊過去瞧一眼吧,瞧完我們還得去附近找尋呢,快點……”
那人一陣無語,說為什麼是我?
龍澤喬說難道我親自去麼?你不知道我對大姨媽過敏麼,快點,快點……
傳統思維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這幫人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卻在女廁所的門口給困住了,想必也是覺得闖女廁所這名頭實在不好聽,太過於損害江湖名聲。
江湖名聲這東西,說起來很虛,但有的時候卻又實用無比。
外面一陣糾結,不過那個叫做李洲的男人終於妥協了,邁著沉重的腳步聲走了進來,然而他剛剛進來,正好有人上完廁所出去,瞧見了他,頓時就是一陣尖叫。
與此同時,廁所外面也傳來了驚惶的女人呼喊聲。
通常情況來說,女廁所的人氣,遠遠不是男廁說能夠比擬的。
在一陣尖厲叫聲的刺激性,即便是血族,也不堪其擾,龍澤喬帶著一伙人匆匆離去,害怕這些崩潰的女人報警,到時候可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我蹲在那坑位上,黑著臉熬了許久,終於感覺到女廁不再忙碌,便讓小米兒先去探了究竟。
在小米兒探知無人之後,我方才離開了這裡。
這是一段糟心的經歷。
離開之前,我換了一件衣服,然後搭乘了計程車,離開了老家縣城,然後朝著彭城市裡開去。
到達彭城市內之後,我找到了附近的一家小診所,買了些醫用藥品,然後找了家賓館,在小米兒的協助下,自己包紮妥當,待一切完畢之後,我躺倒在了賓館的大床上,睡了一覺。
累。
我太累了,特別是與龍澤喬的交手,每一刻都是那般的心驚膽戰,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面臨著死亡,若不是我的南海龜蛇技已經練到了極為純熟的境地,只怕未必能夠跑得出來。
那個龍澤喬,定然是外國血族在國內安插的重要棋子,要不然不可能有這般的厲害。
我在賓館裡一覺睡到天黑,半夜的時候給餓醒了過來,躺在床上,睜開眼,想著接下來我該如何辦。
我想了許久,拿起了床頭的電話,撥給了黃胖子。
電話打了很久方才接,而且撥通之後,那一頭傳來了奇怪的喘息聲,我一開始聽得不是很明白,過了一會兒,作為過來人的我立刻就醒悟了,直接對他說道:“胖子,你特麼的完事兒了打回來,我真的有事。”
結果那邊直接就沒有聲音了,黃胖子嘿嘿笑道:“老王,我看電視呢,啥事?”
我一陣無語,過了一會兒,我才說道:“我被伏擊了。”
什麼?
聽到我的話,黃胖子那邊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問我說老王,到底咋回事?
我將昨天和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黃胖子氣得幾乎要炸了,說罵了隔壁,禍不及家人,這是最根本的江湖道義,那幫狗日的居然做出這種齷齪事,簡直是太可惡了;不行,老子去查一查,看看這個金鎮信息事務所,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問他怎麼查,他說慈元閣並不僅僅只是一個買貨賣貨的機構,也有大量的人手在做情報收集工作,通過他們,應該可以快速知曉的。
我點頭,說好。
黃胖子問我現在在哪裡,要不要到金陵來,跟他一起追查?
我沉吟了一番,然後拒絕了他,我告訴他,說追查之事,他一個人就足以,我在旁邊根本就幫不上忙,兩人保持聯繫就是了;我呢,想要去一趟東北老家,看看我父親是否有去過那兒——即便是我父親沒去,也可以確定一下我老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