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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帶老鬼,陸左也沒有帶其餘的人。
除了虎皮貓大人在不遠處賊眉鼠眼地放哨之外,再也沒有別人。
我與陸左相聚十米,拔刀出鞘,他揚著手中的木劍說道:“我這劍,叫做鬼劍,本質很普通,不過吸收無數的凶魂厲魄,無端就多出了幾分鬼氣,你可得小心。”
我點頭,說曉得,我這叫做十字軍血刀,曾經是穆斯林君主薩拉丁的武器,因為殺了太多十字軍騎士,被教皇和五大紅衣大主教封印至今。
兩人拱手,遙遙相對,陸左擺了一個起手禮,對我說道:“請!”
我向陸左請教,自然不會等他先攻,說一聲得罪了,腳步倏然向前,那長刀就迸發出十二分的氣勢,朝著前方撲了過去。
我這架勢仿佛拼命,其實使用了兩分力,隨時準備撤離。
陸左在我近身的那一剎那,手中的劍輕輕搭了下來。
他的劍,似緩實快,第一下,搭在了我的刀鋒之上,然而一點即退,又如同閃電一般地揮了第二下。
這一下,方才是真正的殺招。
我與陸左在第一下交擊之後,倏然回刀,正好避過了他這宛如疾電的一劍,待他的招式用老,猛然發力,一刀斬了過去。
鐺!
這一次,方才是真正的交鋒,我感覺到一股深沉恐怖的力量從交擊處朝著我翻湧而來,整個人就朝著後方跌倒而去,好在我有那南海龜蛇技,三兩下就將這力量給卸開了去。
陸左一招得手,那攻勢便如暴風驟雨一般地襲來,我不得不使盡渾身解數與其拼鬥。
兩人在那長著青糙的斜坡上交換身影,那陸左一邊揮劍,一邊心平氣和地說道:“我與你一般,都是半路出家,所謂劍式,只不過是跟老蕭混了點兒茅山入門劍法,其餘的手段,全靠生死之間的領悟;就我而言,那劍法並無稀奇,能夠殺人方才是正理,所以一招一式,需要講究,或者生,或者死,或者快……”
陸左說是餵招,不過卻並不放水,招招致命,我仿佛遇到了平生大敵,不得不絞盡腦汁地與其應對著。
南海龜蛇技、十三層大散手、玄武金剛劫、南海劍技……
在死亡邊緣,一切東西仿佛都變得那般親切,因為它們能夠救我的性命,所以被我從記憶之中翻騰了出來。
我傾盡了全力,除了逸仙刀、火焰狻猊和解封十字軍血刀這三種壓箱底的手段沒有使出之外,其餘的都是能用就用。
兩人越打越快,突然間,陸左手中的鬼劍居然變大了數倍,化作一把巨劍,朝著我的身上劈砍而來。
他口中朗聲說道:“修行者之間的拼鬥,並非武者決鬥,諸多手段,琳琅而出……”
只幾下,我便差點兒跌落倒地,眼看著陸左化作一道幻影,手中鬼劍直欲取我性命,我的心中莫名就是一陣堅定,南海劍技之中的許多手段,紛呈浮現腦海。
海天一色。
孤鶩齊飛。
驚濤駭浪。
風起雲湧。
一刀鋒芒……
在死亡的威脅之下,我終於將那南海一脈的劍術融會貫通,化作了自己的刀法來,而當我暢快無比地將這些劍法給施展了兩遍之後,陸左輕聲一嘆,說不錯,可以了……
我還有勁頭,正待施展,這時突然間就感覺到腰間一麻。
我低頭一看,卻見一個大腳丫子,從下而上地貼了過來。
黃狗撒尿。
第047章 厚積薄發
砰!
陸左的右腳重重地蹬到了我的鼻子上面,沒有任何預兆,我即便是用那玄武金剛劫集中抵禦,都沒有能夠逃脫,只感覺口鼻之中一酸,天昏地暗,人就直接飛出了去。
當重重摔倒在糙地上面的時候,我捂著鼻子,想著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
先前之所以讓我堅持那麼久,只不過是給我餵招,讓我的刀術上面,能夠得到領悟和升華而已,整個過程,都由他在掌握著。
他喊停,隨時就能夠把我給撂倒。
疤臉怪客,果然是名不虛傳。
不過,鼻子為什麼會這麼痛呢,啊西巴,疼疼疼……
我捂著鼻子,眼淚忍不住地往外流,想著陸左這傢伙會不會因為我之前對小妖姑娘有點兒那種意思,吃醋了,所以才會公報私仇,下狠手呢?
我正想著,陸左面帶微笑,平和地伸出手來拉我,說你沒事吧?
我握住他溫暖的手,站了起來,頓時覺得剛才的猜測實在是太過分了,人家只是正常的餵招而已,這一招黃狗撒尿,卻是為了給我示範何為突破氣場鎖定式的突然襲擊。
這種超乎人體反應的手段,絕對只是他的一種手段,而能夠逼出陸左使出這一招來,我絕對算得上是不錯。
小人之心啊,我……
陸左扶我站了起來,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你很不錯,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捂著臉,說還不錯呢,被您一招就給制了。
陸左微笑,說你倘若知道死在我這一腳下面有多少修行高手,就不會這麼想了,真的,你剛才的諸般手段真的讓我驚訝,特別是最後使出來的那幾式刀法,天馬行空,凌厲毒辣,又充滿了想像力,不但展現出了用刀是的穩、准、狠,霸氣凜然,而且還蘊含著劍法的飄逸靈動,宛如羚羊掛角,不可多得,我倘若再跟你一直拼下去,勝負尤未可知。
雖然他這話是謙虛,但是我聽在耳中,卻歡喜得很,雙方謙虛一番,這是虎皮貓大人卻搖搖晃晃地飛到了跟前來。
這肥廝一出現,嘴裡就沒有好話:“哎呀,小毒物,老王只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單相思而已,你何必把他打成這個樣子呢,怪可憐的……”
呃?
真的是吃醋了麼?
我一臉尷尬,而陸左則也是很尷尬地解釋道:“王小哥剛才的刀勢太厲害了,根本停不下來,我如果不下狠手,恐怕這一架得打到晚上去了,我是怕……”
虎皮貓大人揮著翅膀,說好了好了,都是男人,我們能理解的——老王,這一腳讓你記住,以後別再想小妖那妮子了,她是陸左兜裡面的,一百年不動搖,知道不?
我無力辯駁道:“我根本沒有你說的那樣好吧……”
陸左聳了聳肩膀,說我好像聽到朵朵在叫我了,我先走,你們聊哈。
說著話,他倉皇離開,而我則豎起耳朵,也沒有聽到有朵朵的聲音。
陸左尷尬離去,虎皮貓大人則一臉關心地說道:“怎麼樣啊,隔壁老王,被人抓jian的感覺不太好吧;所以呢,你以後千萬要記住,有主兒的妹子,咱能不招惹,就儘量別招惹……”
等等,什麼叫做抓jian啊?
陸左不是被你叫過來給我餵招的麼,抓jian算怎麼回事?
我用手扶著額頭,感覺到跟這頭腦袋裡藏著一個猥瑣老男人的肥母雞說話,實在是有些太困難了,痛苦地說道:“大佬,我已經單身很久了,從沒有打過任何人的心思,好吧?”
虎皮貓大人說道:“哦,是以前造的孽太多了,對吧?”
我日……
我無語了,躺在了青青糙地上,眯著眼睛,望著頭頂上的烈日,回想起剛才與陸左的拼鬥,重重手段浮現在腦海之中,海天一色、孤鶩齊飛、驚濤駭浪、風起雲湧、一刀鋒芒……
這些每一招,都是一幅畫面。
它們在南海劍法之中,是最適合刀勢的五招,有一往無前,有詭異莫測,有大氣凜然,也有決絕的冷厲……
對了,還有陸左制服我的那一招黃狗撒尿,看似粗鄙不堪,然而卻出人意料到極點,結合了瑜伽、魔術、武術和柔術,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其中的精妙之處,即便是博大精深的十三層大散手,也方才能夠與之平齊。
我閉目養神,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覺得自己修為與手段經過陸左這一次的梳理,頓時就得到了系統的提升,不管怎麼講,以後再拿著這把刀的時候,我心中都是沉穩的。
正沉思著,旁邊又響起了一個聲音來:“怎麼了,隔壁老王,是不是後悔自己以前乾的那些操蛋事兒了?”
呃……
我苦笑著說道:“大哥,我想靜靜,你讓我靜靜行不行?”
虎皮貓大人:“靜靜又是誰?”
我捂著臉說道:“大人,實話告訴你吧,我上一個女朋友,就是給我種下蠱胎的米兒,而我跟她純潔到就拉拉小手而已,根本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再往上走,是讀大學的時候交的一女朋友,雖然有過關係,也不多。我很苦悶的好吧,你整天隔壁老王、隔壁老王地叫著,不如給我介紹一個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