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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欲走,寧檬搖頭,說不,我要跟你走。
我一愣,說這可不行,我這回惹到大麻煩了,用老話講,叫做黑白兩道都得罪了,能不能活過明天還兩回事兒呢,這送死的事兒,就不帶你玩了。
寧檬被我拒絕,焦急地說道:“我父親雖然死了,但我寧家還是巴黎洪門的當家,我可以幫你的。”
我搖頭,說我活不過這幾天,不想連累你。
寧檬說我可以幫你,你相信我,我們洪門在這地頭,還是有些產業和人手的。
我擺了擺手,轉身離開,而就在這時,Kim卻出現了,攔住了我。
我忍不住笑,說各位,我現在麻煩纏身,待在這兒久了,只怕會給諸位惹麻煩,走了。
Kim仍然攔住了我,說王大哥,你的十字軍血刀,要解封麼?
我說可以麼?
Kim點頭,說給我半個小時,我將那凶兵給你解開封印,套上韁繩,你以後想幹什麼的時候,都能夠有個助力。
我解下畫筒,扔在了他的面前,說你先研究,我回頭再拿。
Kim堅持,說你就等我半個小時,可以麼?
半個小時?
我回頭看了吳媽一眼,她將頭扭了過去,說你若是不介意,今天就留在這裡歇息一天也沒事的。
我點頭,說謝謝,能夠借電話用一下麼?
吳媽說是給徐先生打電話麼?
我說對,總得給他說一聲,吳媽說好,去我房間吧,安靜。
我隨著吳媽來到她一樓的房間,推門而入,卻見內中檀香幽幽,角落處有用來打坐的蒲團,牆壁上掛了陰陽魚,還有兩副字,一副字上面寫著“道”,另外一副字上寫著“忍”,我不由得好奇,說吳媽你也修行?
吳媽平靜地點了點頭,說亡夫以前是練這個的,也就跟著學了點兒皮毛。
我沒有再問,而是拿起了電話座機的話筒,開始撥打號碼。
電話很快就通了,不過接的人並不是徐淡定,而是一個女人,在得知我找徐淡定之後,她告訴我,說徐先生正在跟接替他的趙武官辦交接手續,讓我過一會兒再打過來。
我說我這裡有急事,能不能幫忙通告一下徐先生呢?
那人猶豫了一下,然後答應了。
過了五分鐘,電話打過來了,徐淡定問道:“是王明?”
我並沒有告訴那女人我的姓名,而徐淡定卻能夠猜得到,我說對,他問我現在在哪裡,我告訴他,說我在吳媽這邊,他立刻就急了,說你怎麼能去那兒呢?現在滿世界在找你,你去那裡,教會的人很快就能夠找過去的。
我說對不起,當時一慌張,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我現在正準備離開。
徐淡定這時也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激動,放緩了情緒,對我說道:“你們的遭遇,我已經知道了,在這件事情上面,我愧對你們,沒有給你們做一個正確的參考。”
我苦笑,說您就別給自己身上攬事兒了,誰能夠想到教會那幫人這般無恥?
徐淡定說任何組織,都會有持不同政見者,那個負責此次任務的黑執事叫做菲爾普斯,是教廷之中赫赫有名的左派,也是剛剛調到法國教區的,恐怕在這件事情上面,連跟你們接洽的保羅都做不了主,都被這個傢伙給綁架了。
什麼,保羅其實也被蒙在了鼓裡?
對了,對了,他將自己的隨從阿里都調給了我們,按理說是挺有誠意的,只可惜那幫宗教裁判所的人最終把事情給辦砸了。
我說這都不說了,您能幫我打聽一下,老鬼被他們給押到哪兒了不?
徐淡定苦笑著說道:“我這邊已經在辦理交接手續了,手上的資源基本上都上交了,跟你一樣,都沒有了耳目,一時半會兒還真的很難打聽到;不過你也別著急,我去溝通一下,儘量幫你打聽清楚,回頭打你電話。”
我說你上次給我的通信器,我掉水裡了。
徐淡定說沒事的,吳媽那裡有備份的通訊器,你跟她拿一個就是了。對了,我聽說你把艾倫給宰了?
我說對,他在過橋的時候,撞翻了車子,掉進河裡,我正好跟他同一個囚車,他打翻了看守想跑,我也跟著跑,後來想著這傢伙留著也是個禍害,就順手料理了。
徐淡定說那可是個卡帕多西亞啊?
我說病死的老虎不如貓。
徐淡定說不管怎麼說,你的水性算不錯,若是我再年輕十歲,真忍不住跟你在水中較量一番啊。不說了,我去盤盤道,回頭給你消息。
我說好,掛了電話,這時旁邊的吳媽遞過來一個通訊器,說你拿著吧。
我接了過來,剛想說話,突然間吳媽的臉色就是一變,快步走到了窗子邊緣,朝著外面瞧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一把拽著我,說道:“跟我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說咋了?
吳媽沒有理會我,而是來到了客廳,朝著門口的寧檬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對著樓上喊道:“進地道,有人來了。”
話音一落,眼鏡男和Kim便從樓上悄無聲息地跑了下來,跟著吳媽進了旁邊的儲物間,我和寧檬也跟著走了進去,這時大門口那兒傳來了敲門聲。
吳媽將門關上,然後用法語朝著外面招呼著,而眼鏡男則從櫥櫃裡打開了一個暗道。
他引著我們通過夾板處的通道,來到了一個地下室。
地下室並不算大,不過麻雀雖小,一應俱全,不但有兩張高低床,還有大量的乾糧和飲水,眼鏡男關了通道之後,最後一個下來,立刻來到了桌子前面來,對著一個黑匣子一般的儀器擺弄了一下,緊接著將旁邊的耳機給戴上。
寧檬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怎麼回事?”
眼鏡男不耐煩地說道:“你別著急啊,我這不是正聽著麼?”
原來這個黑匣子,竟然是一個竊聽器。
眼鏡男調試了一會兒,朝我們噓了一聲,方才開口說道:“來的是一個叫做菲爾普斯的老東西,他正在跟吳媽盤道呢。哦,是在找你呢,王明。”
我心中一跳,想著這幫傢伙怎麼來得那麼快,有些著急了,說怎麼辦?
寧檬在旁邊安慰我,說你別擔心,我們這個地下室修建的十分隱秘,對方絕對不會找到我們的。
我說怕只怕對方強行搜查,要是那樣子,我留在這兒的舊衣服一定會被找到,那樣子即便他們找不到我,也會連累吳媽的——我已經很小心了,打計程車的時候不但隱蔽了臉容,而且還故意在附近下的車,這幫人怎麼來得這麼快?
Kim這半大小孩兒反倒是比我淡定許多,平靜地說道:“王哥,現在是法治社會,這幫人沒有證據,是不可能拿吳媽怎樣的,你別擔心。”
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嘆了一口氣,說我也是慌了,真不該回來,給你們惹麻煩的。
寧檬眉頭一挑,說你要是不回來,我去哪兒找你去?
我說你找我幹嘛?
寧檬說你幫我報了仇,我可不得找你感謝麼?
我搖了搖頭,還想說些什麼,這時眼鏡男突然一拍大腿,說吳媽幹得漂亮,那幫人居然給她嚇走了,哈哈……
第033章 血刀解封
什麼,吳媽居然能夠將菲爾普斯那個紅髮老頭兒給硬生生地趕出去?
法國到底還是一個講究人權的地方啊。
我心想著那幫黑牧師到底還是講點兒規矩的,除了對付暗黑力量之外,對於普通人來說倒也沒有蠻橫強來。
當然,估計這也是被人監督所致,倘若是在黑暗中世紀,哪管你這麼多,直接闖進來搜查,倘若是敢攔著,隨手治你一個罪,然後扔大牢里便是了。
反正那個時候,教會也有自己個兒建立的監獄,世俗還管不著。
眼鏡男說那幫人離開之後,Kim便沒有再關注這些,而是來到了另外一個桌子前,將隨身帶來的十字軍血刀和一幫零七八碎的材料全部都攤在了桌上。
擺弄完之後,他瞧見我們都看他,撓了撓頭,說不好意思,剛才搞到了一半,現在接著把它給弄完。
我說需要幫忙不?
Kim先是搖頭,繼而點頭,說解開封印的那一瞬間,會有很恐怖的氣息湧出,雖說這房間有三防布置,而且還繪了符文,但教會的人想必並沒有走遠,所以你們誰要是能夠幫我壓一下那氣息就好了。
壓氣息?
我一愣,說不懂啊,這時眼鏡男笑了,說這個我熟,把刀鞘給我,幾分鐘的事。
這兩人都是手巧之輩,不過各有專攻,Kim把刀鞘遞給了眼鏡男考玉彪,他雙手一伸,那兩把鋒利的匕首就如同游魚一般滑落出來,然後在上面飛快舞動著。
刀鋒掠過,一點點細微的變化就出現了,不仔細看,什麼也瞧不出來,而仔細留神,卻能夠瞧出無數細密的符文以微雕的形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