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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我的這馬屁,她也格外受用,揮一揮手,祭壇那邊就露出了一個小豁口來。
不但如此,那密密麻麻的水潭邊兒上,竟然也讓出了一條水道來。
蛇仙兒說道:“你要走,趕緊離開,免得被其它幾個瞧見了,未必能夠走得脫……”
金老三瞧了一會兒她,又瞧了一眼我,突然間,七尺男兒,撲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沖我,還是沖那蛇仙兒,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頭也不回地跳入了水潭之中。
他的水性很好,一個密子游過去,很快就到了水潭邊緣,朝著水道裡面遊了出去。
我目光凝聚,一直瞧見金老三離開之後,方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唉……
“金老三潛入五毒教,是為了盜糙偷藥,救他女兒,那你過來,還這般拼命,卻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也不瞞她,說我也是救我女兒。
蛇仙兒說難不成你們是一個女兒兩個爹麼?
我說不是,我女兒叫做小米兒,也被五毒教的人抓到了這裡來,我跟老金半路遇上的,志同道合,就挨一塊兒來了。
小米兒?
蛇仙兒念著這三個字,突然間說道:“你就是西花婆子抓到那蠱胎的父親?不對啊,傳聞中蠱胎兇悍莫名,天生暴戾,從男子身體裡誕生,一出生便將自己的母體給破壞殆盡,你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她是知道蠱胎的!
我心中有些緊張,不過卻知道自己若是說些謊話,未必能夠瞞得過她,卻也沒有編故事,而是平靜地把我生小米兒發生的那些事兒,跟她簡單講起。
聽完我的話,那蛇仙兒長嘆一聲,說都說蠱胎凶戾無比,一旦成熟,便如旱魃,一出世則赤地千里,沒想到竟然這般心性,實在了得;只可惜……
她這一句可惜,說得我整個心都給提了起來,慌忙問道:“可惜什麼?”
蛇仙兒說可惜她已經在大兄的手裡了,大兄說要把她煉成那補天丹,衝擊大妖之境,要不然的話,收那個小丫頭來當做徒弟,說不定未來的成就會不可限量呢……
煉成補天丹?
補天丹?
聽到這話兒,我就感覺腦門被鐵錘猛然砸了一下似的,嗡嗡嗡直作響,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你大兄是誰?”
蛇仙兒說我大兄是蠍神兒,在我們五個裡面,修為是最高的,已經成功凝丹,所以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他決定的事情,基本上就這樣了,至於你……
她瞧了我好一會兒,說我從你體內感受到了龍子的氣息,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你打算怎麼處理我?”
她指著那邊的深潭,說通常情況下,五毒教的處理方式,都會將人扔如蛇窟,讓我的寶貝們將其活活咬死;但你我卻不想,或許是你身上有著龍子氣息吧?我會把你監禁在這裡,等大兄那邊出關了,再行商議吧……
我心中一陣猛跳,說你大兄已經將我女兒給煉了?
她搖頭,說那倒沒有,煉製補天丹,並不僅僅只是蠱胎就好,它不但需要很多材料,而且還須與天時配合,一時半會,應該不會。
我稍微放鬆了一些,說好,既如此,那就還有希望。
她突然笑了,說你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按理說,像你現在的處境,應該是心灰意冷,為什麼還會心存希望呢,你到底還有這什麼底牌?
我望著她好奇的目光,平靜地回答:“說人活著,就應該懷著希望,要不然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
蛇仙兒瞧了我好一會兒,方才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很有趣的人呢……”
她再一次滑出了祭壇,悄無聲息。
蛇仙兒走了之後,我盤腿端坐在了那祭壇的中心,默默地修行著。
剛才在那女人的面前,我表現得淡定從容,然而心中卻實際上已經陷入了絕望,雖然想著金老三那兒會有一絲生機,但實際上他自顧不暇,未必還能夠再過來救我。
至於他背後的什麼太上峰,更加不可能出手。
若是如此,我真的沒有什麼希望了。
我此刻唯一的想法,那就是在小米兒被熔煉之前,能夠再與她見上一面,而若是能夠同死,也不枉我們來這世間走一遭,並且還結下了父女的情分。
如此修行許久,我開始睏倦了,閉上眼睛,躺在了那冰冷的石板上,想像著自己與小米兒重逢的情形。
我的腦子有些亂糟糟的,一會兒想著小米兒,一會兒又想著在上面放火燒林的馬禿子等人,雖然覺得十分疲憊,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睡著。
我的手在地上摩挲著,突然間感覺這祭壇平台上的石板,並非那般平滑,而是有許多的溝壑凸起。
上面有雕紋麼?
我腦子一清,一骨碌就爬了起來。
自從金老三離去之後,這兒就是一片黑乎乎的,什麼也瞧不見,我雖說打通了任督二脈之後,在黑暗視物的能力大大增強,但一點兒光都沒有,終究還是不行,於是就摸著黑,用手掌大概地摩挲著這石板。
我從東邊一直摸到西邊,將整個祭壇頂端的石台都摸了一個遍,然後躺在正中心,在腦子裡虛構出這些雕紋的形狀來。
不知道怎麼的,我感覺這些雕紋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我一直想,一直想,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頭頂處傳來了一絲淡淡的天光。
天亮了。
有光線從頭頂處落了下來,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接著那光線打量著自己的腳底之下。
啊……
我捂住了嘴巴,差點兒叫了起來,因為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對這些雕紋是那般的熟悉。
這祭壇之上,雕刻著的,居然是一副龍脈圖。
第013章 大理龍脈,威逼受辱
石台上面刻著的,是龍脈圖,但卻不是龍脈社稷圖。
龍脈社稷圖是總綱,囊括全部,而這兒的龍脈圖,卻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就如同全國地圖和省市地圖一般的區別。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使得這份圖分外清晰。
我在津門打通了任督二脈的時候,夜間視物的能力大大增強,先前半分微光皆無,一片黑暗,自然不能作為,而此刻頭頂天光一落,卻是入目三分,再加上我昨夜摸了半宿,那龍脈圖就如同閃電一般,擊中了我的內心。
啊!
那龍脈圖,清晰地刻入了我的腦海里。
不但如此,還與我之前所見過的龍脈社稷圖一一對應,兩者相互印證,卻是反覆衝擊,一下子就讓我豁然開朗起來。
我盤腿而坐,那龍脈圖在腦海之中飛速划過,然後我大約明白了它的所在之地。
此龍脈,就在滇南中部偏西一帶,東巡洱海,西及點蒼山脈,位於雲貴高原與橫斷山脈結合部位,龍脈走向地勢西北高,東南低,而所在地距離這兒並不算遠,如拱似屏,巍峨挺拔,化作一百六十多條散脈,融入天地之間。
這散脈,應該就是金沙江、瀾滄江、怒江、紅河四大水系的分支河流。
我用此龍脈的山川地理走勢,與自己所學過的歷史知識對應,隱約能夠猜測得到,它應該屬於曾經的大理國。
公元937年,後晉通海節度使段思平聯合洱海地區貴族高方、董伽羅滅大義寧國,定都羊苴咩城(今雲南大理),國號“大理”,疆域覆蓋今中國滇南、黔州、西川西南部,以及緬甸、寮國、越南北部部分地區。
一直到了公元1253年的時候,大理國方才被蒙古所滅,而即便如此,大理國的國君段興智依舊被任命為大理的世襲總管。
段氏一族,統治了這一片土地,足足有近三百多年的時間。
對於很多人來說,對於大理的印象,恐怕只有天龍八部裡面的風流高富帥段譽,還有那個一生風流卻最終帶了綠帽的段正淳。
哦,對了,還有西夏一品堂的老大段延慶。
大概如此吧?
不過段氏能夠維持統治三百多年,按照風水學裡面來說,自然也是擁有龍脈的,我心中生出幾分希望,然後對照著這龍脈圖,開始盤腿而坐,默默地在腦海里不斷回想,然後修行起了那軒轅內經來。
軒轅內經並非只是普通的修行法門,除了行氣運理、感受炁場之外,它還有一種手段,那就是感知龍脈之氣,鍛造本體。
這法門,應該是專門為了龍脈守護一族的人量身打造的。
因為只有在龍脈附近修行,並且能夠配合龍脈社稷圖的感悟,方才會有那種突飛猛進的特別效用。
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了解此地的龍脈地勢,故而效果甚微,然而那龍脈圖一入腦中,就仿佛電腦連上了網際網路,那種效果絕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