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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老頭平平推移,那小fèng越來越大,最後形成了一個可容人側身行走的過道來。
我在這兒待了五天,自然知道那鐵門的沉重,沒想到居然被一個風燭殘年的髒老頭一聲不吭地打開了,忍不住讚嘆,說大爺,我收回剛才對您的質疑——你簡直是,碉堡了!
髒老頭回過頭來,咧著一口沒牙的嘴沖我笑:“不是我跟你吹,當年老子縱橫南海,可沒有誰敢跟我不服過,要不是老子換了一副身體……”
“什麼,換了身體?”
我十分詫異,而髒老頭自知說漏了嘴,臉就一板,衝著我低喝:“小孩子家家的,哪兒來那麼多好奇心,還想不想出去了?跟著我走,別掉隊,不然我可管不了你。”
我知道這人有真本事,頓時心生希望,也不敢忤逆於他,低著頭跟他往牢房外面走。
牢房外的通道長長,燈光昏暗,遠處還有攝像頭,不過這並難不倒這個古怪的髒老頭,他的手輕輕一拍牆面,那攝像頭居然就轉到了另外一邊去,這手段之神奇,讓人覺得他好像是傳說中的頂級黑客。
髒老頭帶著我,大咧咧地在通道裡面走著,很快就來到了第一道門崗,那兒有守衛,而且還有鐵門相隔。
我提心弔膽地跟著他走,突然間這人就化作一陣虛無,下一秒,他竟然出現在了那門崗守衛的身邊,一把掐著那人的脖子,好像在逼問老鬼的下落。
他很快就盤問了出來,再接著,他用手指沾了點口水,在那守衛的額頭上面劃了幾道,口中念念有詞。
完畢之後,他打了一個響指,那守衛居然又站了起來,目不斜視地站立著。
我眼睛瞪得碩大,簡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我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前一個獄友老鬼已經讓我刷新了三觀,大開眼界了;而這一個獄友則更是霸道,讓人嘆為觀止,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的妖孽之處。
髒老頭控制住了那守衛,一下就來到了我的面前來,拎著鑰匙,推了我一把:“走啊,別傻站在這裡。知道這是哪兒不,傻不溜丟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跟著髒老頭來到離我們牢房不遠處的一處房間,用鑰匙打開牢門,推門而入,一股血腥之氣就撲面而來。
我嚇了一跳,慌忙進入其中,瞧見房間裡只有一鋪床,而老鬼則躺在床上。
他的四肢都被銀色的金屬鐐銬鎖在床上,而心口處的部位,則被插著一根銀色的十字架。
這到底什麼情況,羅金龍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這場景觸目驚心,而這時我聽到一聲細細的呻吟,從床上的老鬼口中緩慢傳來。
這痛苦呻吟讓我有點兒想哭,因為我知道這個堅毅隱忍的傢伙最是要強,身上那麼多的傷痕,也沒有瞧見他哼過一聲,此時此刻,想必他正處於無比痛苦的邊緣吧?
我快步走到老鬼的床前來,低聲喊著他的名字。
老鬼、老鬼……
我喊了幾聲,老鬼的眼睛方才睜了開來,瞧見是我,忍痛說道:“王明?你怎麼會在這兒,我這不是做夢吧?”
我感覺眼圈一紅,忍不住有點兒想要落下淚來,慌忙低下頭掩飾,又指著旁邊的髒老頭:“不是,是這位大爺帶著我出來的,你忍一忍啊,我們馬上就救你出去。”
我說著話,想著去拔出插在老鬼胸口的銀十字架,減輕一點他的痛苦,老鬼慌忙搖頭,說你停手,別拔,拔出來,我就沒命了。
我詫異,而這時旁邊的髒老頭也說了:“他說得沒錯,你朋友之所以還活著,就是因為心口處憋著一口氣在;如果你拔出這東西,他的氣散了,命也就沒了。”
我慌忙收回手,衝著髒老頭懇求:“大爺,麻煩你幫忙,把我朋友給救出來。”
髒老頭沒有理我,而是打量了一會兒老鬼,這才慢悠悠地說道:“小伙子,看樣子你不信佛也不信道,反而跟西方的該隱有點兒聯繫,我說得對不對?”
老鬼似乎對他並不信任,頗為硬氣地說道:“你是不是姓羅的派過來蒙人的?別解釋,在這個地方,除了你們自己人,誰能夠來去自如呢?你騙得了王明,可騙不了我。”
什麼,這髒老頭是羅金龍他們的人?
聽到老鬼的話語,我下意思地退開一步,朝著髒老頭望了過去,而那髒老頭卻哈哈一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盯著老鬼:“你受盡折磨,胡思亂想也屬於正常。不過現在就只有這麼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我滿意了,你們兩個都能夠離開——你願不願?”
老鬼忍著疼痛,盯了髒老頭好一會兒,洒然一笑,說你問,老子還怕你不成?
髒老頭說:“我別的不說,就問你——這小子念的那南海降魔錄,聽他說是你教的,那你告訴我,你又是誰教的?”
老鬼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問題,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那髒老頭等得有些急躁,過了一會兒,催促道:“別試圖跟我偷jian耍滑,坑蒙拐騙啊,實話跟你講,那人跟我有很深的淵源,你若是撒了謊,我絕對會知道的。”
他這麼說,老鬼反而放心了,平靜地說:“其實,我並不叫老鬼;這個名字,是教我那人的名字。”
髒老頭眼睛瞪得大大,激動地衝著老鬼說:“你是說,教你的那人,叫做老鬼?”
老鬼點了點頭,說:“是,他告訴我的。那個時候,我出了點事情,是他救了我,還帶了我半個多月,傳了我一些手段。只可惜他說有事要辦,就又離開了。”
髒老頭激動地說道:“那人是不是長著一鷹鉤鼻,禿頂獨眼,邋裡邋遢的,像個叫花子?”
老鬼這時方才臉色一變,詫異道:“你怎麼知道的?”
髒老頭揚起了頭,似哭似笑地喘氣,胸口不斷起伏,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癔症,而就在這個時候,通道那兒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老鬼臉色一變,衝著髒老頭悲憤地喊:“你騙我?”
話音剛落,門口那兒就出現了一群人,為首的那個,卻正是之前把我們抓到這兒來的小白臉。
那小子瞧見裡面的情形,得意洋洋地嚷嚷:“嘿呀,沒想到你們還有這一手,幸虧老子比較機智,可算是逮到你們了吧?”
第029章 十字架
擠進來的羅金龍在周圍人的簇擁下,得意洋洋地看著我、髒老頭和躺在床上的老鬼三人,有一種瓮中捉鱉的興奮。
跟隨他一同而來的人,則將那牢房門口給堵得滿滿當當。
躺在床上的老鬼有些絕望了,仰頭喊道:“姓羅的,你他媽的要是條漢子,就給老子一個痛快,何必這麼戲耍我?”
羅金龍嘿然笑了,說:“那些少了的血海妙果被你吃了,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這裡得到另外一個消息,卻比那血海妙果還要值錢上百倍,怎麼可能捨得殺你呢?”
他說得歡欣,然而這個時候,卻又有一陣大笑聲,充斥在了監牢里。
大笑之人,卻是那個仰頭不語的髒老頭。
這個被老鬼認為是羅金龍一夥的髒老頭,在從老鬼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一直在仰頭沉默,我剛才被突然闖入的羅金龍等人吸引了注意,這會兒望過來,才發現他的眼睛之中,儘是眼淚。
他哭了。
這老頭幹嘛哭呢?哭完了又笑,這到底是在做什麼,發瘋了麼?
笑聲中,老頭的手輕輕拂過老鬼的手腳處,束縛住老鬼四肢的銀色鐐銬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直接斷開了去,緊接著他把老鬼給扶了起來,嘿然笑著說:“賢侄,你且在我後面,待師叔幫你們,殺出一條血路來。”
賢侄?
無論是老鬼,還是我,都給這髒老頭奇怪的舉動給弄得一頭霧水,而這時羅金龍旁邊的一中年人踏前一步,冷然喊道:“陳奕錕,你別亂來,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髒老頭猛地一揮手,原本顯得有些佝僂的身子陡然直了起來,氣勢也一下子就變得豪邁無比。
他昂著頭,一字一句地說道:“老子可不叫做陳奕錕。龍虎山的小子,當年在老子面前,就連你們的張天師,都未必敢如你這般猖狂!”
我當時就懵逼了,沒想到這羅金龍居然是龍虎山的,只是龍虎山上面真的有修行者麼?
怎麼我同學上次去龍虎山玩兒,還告訴我都不過是騙人的呢?
羅金龍瞧見這髒老頭頗為狂妄,頓時就憤然大喊:“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這些狂到沒邊兒的傢伙給我都拿下啊?”
他一聲令下,周圍人立刻洶湧而上,一副要把我們捉拿歸案的架勢,我下意識地往後退,而老鬼則淡定許多,揉著手腕,沒有一點兒畏懼,至於擋在我們面前的那個髒老頭兒,卻是身子一扭,化作了一道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