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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速度,又快又疾,可比機器慢不了多少。
就在兩人你前我後的追趕時,那耳機處傳來一陣震動,寧檬撿了起來,放在耳邊聽著,眼睛一睜,點頭說道:“好的,吳媽,我們在聽著呢。”
她嗯嗯啊啊,講了幾句話,然後將耳機拿下,對我們說道:“吳媽知道我們在監聽,告訴我們,說那幫人並沒有走遠,安排了人在附近監視,然後極有可能找藉口,從警方那邊拿到搜查證,再一次過來;所以她現在在收拾我們的東西,一會兒弄完之後,讓我們從地道離開,去下一個聚集地。”
Kim和眼鏡男都醉心於手上的事兒,並沒有回應,而我則是一陣自責,說都怪我,把你們都給暴露了。
寧檬咧嘴笑,說艾倫那個大魔頭被你殺了,現在茨密希家族估計也是風聲鶴唳,無暇他顧,徐先生又回國了,我是不準備再躲起來了;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寧家的血脈,總這麼窩窩囊囊地活著,也不是一個事兒。
這時眼鏡男突然開口說道:“我也不想回國。”
我一愣,說你不回國,幹嘛去啊?
眼鏡男說我的理想是把當年英法各國搶咱們老祖宗的那些東西,想辦法都找回來,然後開一個最大的博物館;我現在回去能幹嘛啊,國內那一幫官老爺整日勾心鬥角,就想著往自己兜里摟錢,我可瞧不上。
啊?
沒想到這傢伙的理想還這般遠大?
我說國內其實挺好的,欣欣向榮,並不是都如你想像的那般,依你的本事,回去之後,絕對能夠大展宏圖的。
這時寧檬突然開口搗亂,說彪子,你要不然就跟我一塊兒混得了,我寧家在法國也有一些根基,錢啥的也不缺,你那個什麼博物館,我絕對給予你充分的支持——你負責坑蒙拐騙偷,我負責後勤,怎麼樣?
眼鏡男打了一個響指,說那得嘞,就你這句話,還有啥說的?
寧檬突然詭笑,說不過在弄完這些之前,我得先幫我王哥把他的事情了卻,畢竟他幫我父親報了仇,我不能讓他空落落一人。
眼鏡男一愣,說啊,這是要對付茨密希和魔黨,還有整個巴黎、乃至法國教區的教會力量啊?
寧檬眉頭一挑,說怕了啊?
眼鏡男嘴角一翹,眉眼之中流露出來的傲氣再也掩藏不住了,陡然散發了出來:“人生一世,糙木一秋,活得不就是一個暢快灑脫?老子鷹嘴刀考玉彪這輩子,就怕沒事幹,愛的就是折騰,這事兒,我愛干!”
這個時候,一直在默默持咒的Kim突然也開口了,說道:“算上我一個!”
寧檬一愣,說你屁大孩子在這兒攙和什麼?
Kim平靜地說道:“那個菲爾普斯在調到法國之前,就是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任職的,對於沒有拿掉他的人頭,我一直都很遺憾。”
啊?
我們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這個Kim的孩子,除了中文名叫做杜曉坤之外,還有一個外號。
墮落拉結爾。
他曾經被英國教會界譽為神童拉結爾,被稱作是智慧天使的化身,然而一夜之間卻在教會重地屠殺了六位牧師,製造出了震驚英國教界的威斯敏斯特聖彼得牧師團教堂血案。
面對著這三人的加盟,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就在這個時候,Kim突然轉過了頭來,對我說道:“王哥,伸出右手中指來。”
我一愣,沒有猶豫,將手指伸出,他將那刀鋒在我的中指之上,輕輕劃出了一個口子。
口子一出,立刻有鮮血流淌而出,他將長刀倒了過來,把我的鮮血滴注到了那刀柄的凹槽裡面去。
一滴、兩滴、三滴……
三滴入內,他推開了我的手,然後口中念念有詞。
寧檬遞過來一張紙巾,我將傷口包裹住,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聽到Kim對眼鏡男喊道:“刀鞘!”
早有準備的眼鏡男將刀鞘拿出,一把將刀鋒收入其中。
而就在收納的那一瞬間,我們感覺到那刀身之上,突然間就傳來了一陣“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這心跳穩健而有力,就仿佛某種巨獸在行走一般。
Kim放開刀身,那玩意居然懸空浮了起來,就在我們的詫異之中,這刀身之上,傳來一陣劇烈的顫動。
仿佛電動小馬達一般,嗡嗡嗡……
刀鞘與刀身之間,有一絲fèng隙,那fèng隙處居然有黏液一般的紅色氣霧緩緩流出,如同鮮血一般,而就在這個時候,刀柄之上,卻有一股奶白色的封印將其牽扯,雙方角力,好是一番牽扯。
這期間又有恐怖的氣息誕生,倘若不是眼鏡男剛才製作的刀鞘,恐怕就會沖天而起了。
這種情況足足持續了四五分鐘,我們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心情緊張極了,唯獨那Kim顯得淡定自若,手指不斷地勾勒著。
如此又過了十分鐘,那長刀終於不再正常,從半空中跌落下來,被他一把拿住,然後遞給了我,說王哥,你試一下刀吧,看看感覺。
我接了過來,並沒有先拔刀,而是握著刀柄,突然間就生出了一種血脈相連的強烈感覺來。
這種感覺,跟逸仙刀並不相同。
逸仙刀是從我身體裡面出去的,它能夠收到我的意志控制,可以在半空之中自如旋轉,但是這刀不行,它雖然也有血脈相連的感覺,但更像是手臂的延伸。
而且我能夠感覺到上面恐怖的力量,與龍脈滋潤的逸仙刀走的,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一把輕逸飄飛,靈氣十足,而另一把則充斥著無盡的暴戾和血腥。
完全就是為了殺人而生的凶兵。
我在握住的那一刻,竟然有一股受到刀身影響而生出的怒氣,恨不得拔刀出來,將面前一切活物都斬成碎片的衝動。
不過好在我的意志足夠堅定,並沒有被這心魔影響。
我沒有拔刀,而是問Kim,說現在拔刀沒事?
他回答,說無事,你拔吧。
我一手抓住刀鞘,緩緩拔出長刀,瞧見刀依舊是刀,絢爛華美的刀紋依舊在,不過卻多了幾分血色,氣息一如從前,並無變化,我不由得一愣,說道:“封印解開了?”
Kim點頭,說之前的封印被我破壞了,在原來的基礎上又新建了一個封印,只有你能夠解開的封印,至於方法,你且聽著。
他探頭過來,附在我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口訣。
我聽完,下意識地準備使用,他卻一把拿住了我,說先別用——你若一用,那氣息就再也掩蓋不住了;等到緊急時刻,不得已的時候,再用,保險。
我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收刀入鞘,又將尾端的機關扣上,重歸畫筒。
就在此時,通道那邊傳來了聲音,我們轉身過去,卻見吳媽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摸了下來,瞧見我們,嚷嚷道:“都過來幫一下忙啊,就看著老人家幹活兒?”
我們趕忙過去,把她手上的東西拿下來,她又折回去,提了好幾大包的東西,堆在地上,說道:“你們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他們幾人都在整理自己的東西,而我沒有什麼可以弄的,只是向吳媽躬身道歉,說對不起。
吳媽盯了我一眼,說你知道麼,我經營了這麼久的地方,因為你給暴露了,我真想抽你。
我窘迫極了,頭低得更下去,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就在這個時候,吳媽擺了擺手,說算了,你們在這裡先待著,到了晚上,從地道里出去;這條路連通這區域的下水道,你們摸到街心花園那裡去,會有人接應你們離開的。
說完這話兒,吳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對旁邊說道:“Kim,有件事情,我得提前給你講……”
第034章 神秘的少年
聽到吳媽的話,Kim眯起了眼睛來,說吳媽你說,我聽著。
吳媽環顧四周,好一會兒之後,方才說道:“我們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在想些什麼,我多少都能夠猜到一些;剛才我跟徐先生通了一下電話,特地問起此事,他告訴我,寧檬和考玉彪都是有獨立行為能力的大人了,所以他們要做什麼,就隨著去,但是你——Kim,你還小,而且惹得事情太大了,絕對不能跟他們一起胡來。”
Kim低下了頭,咬著嘴唇,倔強地說道:“我不小了,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
吳媽很堅決地搖頭,說不行,徐先生交代了,別人都可以,但是你不行——你會沒命的,知道麼?
Kim衝著吳媽微微一笑,說好吧,我知道了,謝謝。
吳媽瞧見他答應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不知道你惹得事情有多大,徐先生告訴我,那件事情已經在梵蒂岡都備了案,據說連本篤十六世閣下都大為震怒,指派了聖座信理部的黑執事、天才獵人優素福對你進行緝拿,還曾經指示,不管用神秘手段,即便你逃回中國,也會盡力將你引渡回教廷受審——這樣的決心和意志,那是十分罕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