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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鶴說是中了屍氣纏身,很簡單的,只要弄點艾葉糙熏蒸半小時,然後飲入雄黃酒,口含魚腥糙,半小時之後自己就會醒過來——這只是一場意外,馬大海也未必想要節外生枝,提前暴露。

    我說屍體口中的那塊鎮屍玉,你是怎麼塞進去的?我明明在這裡守了大半宿。

    林鶴說我這邊一得到消息,立刻通知了在陰宅這邊的負責人,是他弄的,那小子是個馭獸高手,找一兩條老鼠,應該不是什麼麻煩事兒。

    我說妥了,你暫時保得住性命了,就這個說法,你回頭跟郭書記講一回就是了。

    林鶴這才抬頭,一臉恐懼地說道:“你不殺我了?”

    很顯然,他剛才是感受到了濃如實質的殺氣了,這種東西說起來虛無縹緲,但像林鶴這種老油條卻是能夠分辨清楚的。

    我說你有一句話讓我打消了殺意。

    他說哪一句?

    我說就那一句——“當街殺人不太好,注意點影響”,對於這個觀點,我也比較認同。

    呃……  

    聽到我這句話,林鶴的臉完全就黑了下來,敢情後面講的那一大堆都是屁話,早知道這樣,不說就好了。

    我瞧見他的臉色變化,平靜地說道:“你別後悔,如果你後面不老實交代的話,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活是能活下來,不過身子肯定會被我拆得細碎,連你媽都認不出你來。”

    林鶴又要哭了,說哥,你到底什麼來路啊,張波我感覺就已經夠凶了,但跟你比起來,簡直像只小綿羊……

    張波?

    這名字聽起來挺耳熟的啊,不知道是哪路貨色呢?

    我沒有再耽擱,將這傢伙倒拖著,來到了陰宅這邊來,打量了一下亂糟糟的人群,開口說道:“郭書記,人多不好說話,叫兩人過來旁聽就是了。”

    郭書記聽到我的吩咐,點頭表示明白,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指著郭家二爺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跟著走了過來。

    我看了一眼那個戴著眼鏡的青年男子,說郭家二爺我認識,這位是?

    郭書記說這是我秘書林權。

    我點頭,說那再叫一個。  

    郭書記愣了一下,回頭望了一圈,又點了一人過來,卻是他的堂兄弟郭臨,看那傢伙膘肥體壯、臉上隱隱流露出幾分凶意來,我就知道應該是個撈偏門的角色。

    我這回沒有再多意見,帶著三人來到一個清靜的地方,讓林鶴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那傢伙本就是個耍弄嘴皮子的角色,全身上下,最靈活的莫過於那一根舌頭,此刻重新講起來,卻是十分清楚,不僅清楚,而且還層層推進,十分明晰,而當聽到林鶴說起郭書記身邊有jian細,而那個jian細很有可能是他秘書的時候,那個英姿勃勃的青年一下子就焦急了,大聲喊道:“你別亂說話啊,我怎麼可能背叛郭書記?”

    事實上,從林鶴開始講起這事情背後的真相是,他的呼吸就一直不是很好,眼鏡片後面的眼睛不停轉動,雙手也捏了又放,放了又捏,顯得十分緊張。

    而此刻說話的時候,他額頭上的青筋畢露,整個人的狀態都不是很好。

    郭書記一臉陰沉,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人渾身一震,直接跪倒在地,說郭書記,你千萬不要信他的話啊,我跟了你有兩年多時間了,一直鞍前馬後、忠心耿耿的,你可不能誤信讒言啊?  

    郭書記冷冷地打量著他,說你起來,心裏面沒鬼,又何必跪拜呢?

    林權聽到,勉強爬了起來,郭書記說你先回去吧,我自有計較。

    聽到這話兒,林權面如死灰,腳步艱難地往回走,而郭書記的那個堂兄弟則朝著遠處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有人過來把他給架住了去。

    林權離開之後,我平靜地問道:“郭書記,林權叛變,對你有沒有什麼影響?”

    郭書記一臉坦然地說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任何人的指責。”

    說完這話兒,他又說道:“不過有幾件事情可能需要處理一下首尾,畢竟工作上的許多事情都是他幫著我辦的,如果泄露出去,肯定不太好——我去打個電話啊?”

    我點頭,說悉聽尊便。

    郭書記去找了一個衛星電話撥打,而旁邊的郭家二爺這時方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面前這面如死灰的林鶴,艱澀地問道:“你真的是翔林地產的張波派來的?”

    林鶴前倨後恭,不敢再演戲了,只有裝可憐,說我也是沒有辦法,張波在荊門一帶的勢力太大了,我若不答應,只怕會家破人亡的。  

    郭家二爺說頓時惱怒起來,說我朋友不說你是荊門最有名的陰陽先生麼?

    林鶴說陰陽先生倒是,最有名不至於——你那個朋友,其實也是被張總給收買了,這才引出的我來……

    啊?

    聽到這話兒,郭家二爺直接愣在了當場,而這時郭書記三言兩語打完了電話,走過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郭家二爺,說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能不能少一點?濱江花園口那塊地,我叫你別拿,甚至根本不管,你倒好,不但拿了,還騙我說是憑著你們公司自己的實力——結果呢,弄成這樣子,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

    郭家二爺滿腹委屈:“大哥……”

    郭書記揮了一下胳膊,說別講了,現在聽一下小、王先生的意見吧。

    眾人都看向了我來,而我則聳了聳肩膀,說道:“郭書記,我呢,只是過來看一眼我同學而已,把他弄醒了,我的事情也就結束了;至於那個什麼翔林地產的張波啊,還有別的事情,我也沒有什麼太好的建議,你們自己看吧。”

    

    郭書記說那我娘這事兒怎麼辦?

    我說能怎麼辦,埋在這裡,肯定是大凶,而且還會影響到你們整個家族的氣運,要我說啊,你們也就別再多麻煩了,回頭找一個殯儀館,把屍體火化了,一了百了,然後再辦一場法事,將老太太給送走,免得再折騰她了,你說是不?

    郭書記汗顏,說全聽您的。

    不知不覺間,他說話都用上了敬語來。

    事情到了這裡,基本上就算是了解了,那林鶴被郭書記的這個堂兄給控制住了,而隨後大部隊啟棺下山,兵分兩路,一路折回了郭家大宅,一路則直接前往殯儀館裡去。

    郭書記的能量頗大,將之前的那一位孫先生給請了過來,主持殯儀館那邊的事情,而我則來到了郭府,按照林鶴講的辦法,給梁京和郭曉燕祛除屍毒。

    這辦法簡單得很,而一應物件都是提前備齊了的,如此燻烤半小時之後,一直緊緊閉目的梁京喉嚨里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呃……

    一聲嘔吐,他將口中的魚腥糙和腹中一大團的黑血塊給吐了出來,人也一下子就醒了,瞧見我站在跟前,不由得一愣:“王明,你怎麼在這裡?”  

    第013章 士別三日,刮目相待

    梁京和郭曉燕相繼醒了過來,對於我的出現,梁京顯然要比郭曉燕驚訝許多。

    或許說最了解你的,未必是熟人,這話兒講的就是梁京,畢竟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屬於那種不顯山不露水,扔人群裡面基本上無人注意的人,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系花向馨藍的話,我估計記得住我的人會更加少。

    當然,即便是有向馨藍,估計我腦袋上面的標籤,也是溫養鮮花的那坨牛糞。

    估計在梁京的記憶里,我到底還是那個家庭條件不太好,最終無奈去了南方、杳無音訊的XX同學而已,而跟此刻力挽狂瀾、救他於水火的王先生,基本上沒有什麼牽連。

    對於梁京的驚訝,我也沒有說太多,畢竟首先我與他的關係不好不壞,屬於能夠懷念、無法交心的那種同學。

    我之所以過來,主要的原因還是覺得到底同過窗,看著他陷入困境,我不伸出援手的話,不太好。

    對的,絕對沒有向馨藍的原因,絕對沒有。

    就是這樣。

    弄醒了梁京之後,我並沒有跟他解釋太多,這些事情,旁人幫著辦就是了,而我則被那郭二爺請到了旁邊用飯。  

    至於郭曉芙的父親,則因為公務繁忙,上班兒去了。

    的確,從昨天到今日中午,我也就吃過一頓飯,一路勞頓,實在是辛苦得很,郭家的廚子堪比星級酒店的大廚,而且擅長好幾家菜系,在問過我的口味之後,弄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來,著實讓我一飽口福。

    說句實話,那郭老二是個妙人,雖然昨日因為過於相信那林鶴而怠慢了我,不過到底是生意場上的人,很快就扭轉了立場,一番招待捧哏,簡直沒誰了。

    席間郭老二一直在勸我,說能不能幫一下他,回頭探探那張波的路數,價錢不是問題,讓我隨便開。

    我笑了,說郭總很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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