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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得迅速,幾乎眨眼就到了眼前,而這個時候,我們也終於跑到了斷崖邊。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騰身一跳。
人在那一刻,飛了起來。
第057章 決戰,前夕
老頭子到底還是沒有太拼命,並沒有跟著我們一起跳下斷崖。
不過那傢伙凌空拍了一掌,卻宛如整個天空籠罩下來。
鄉野之中,多奇人也。
我人在空中,根本沒辦法動彈,只有急速墜落,而這個時候老鬼終於展現出了自己強大的優勢來,身子一扭,卻是抓著我和小米兒的手,在半空中憑空多了一股勁兒,朝著前方滑翔而去。
我們並不是垂直落入湖中,而是以一個很小角度的角度切入。
這種切入很大程度地緩解了我們入水時的水花,而在全身進入了那黑乎乎的冰冷湖水之後,我沒有半點兒停留,拽著大家就朝著前方使勁兒潛游離開。
我現在都還記得對方的那長箭,此刻居高臨下,威力說不定更大。
好在現在是夜裡,黑乎乎的一片,即便有手電的照耀,隔著那麼遠,也瞧不出什麼來,所以雖然斷崖上面有箭落下,卻也並不算準,根本威脅不到我們。
我遊動的時候還特別注意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人跳下來。
顯然,在經歷了白天我一人斬了兩位水戰高手的事情之後,對方已經有所提防了。
他們終於明白過來,自己追殺的這個傢伙,既然敢做出如此挑釁荊門黃家的事情來,根本就是一個水火不進的二混子,誰也不怕。
我們不是案板上面的肥肉,而是滿身都布滿了刺的刺蝟。
刺蝟雖小,但是卻能夠讓無數猛獸為之懼怕。
因為在殺死我們的同時,那猛獸估計也要受到極大的傷害,而這傷害是否能夠承受得住,還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們的逃跑很順利,當爬上了離斷崖最近的島嶼,人在濕漉漉的濕地蘆葦叢中躺著,不斷呼吸清冷的空氣時,老鬼也在我的旁邊不斷喘著粗氣,好像比我還要疲憊。
我聽到有異常,坐了起來,問他是否受了傷。
老鬼轉過身來,給我看,我這時方才發現那黃老頭兒的隔空一掌威力巨大,老鬼的後背居然焦黃一片。
我嚇了一跳,說這是怎麼回事?
老鬼苦笑,說那傢伙的手勁之中,隱約帶有雷意,能夠自動尋人,我們三人之中,我的陰氣最足,所以受到的傷害也最大——到底是荊門黃家的人,即便是最不出息的兄弟,也有這般厲害的手段。
我說那你還能堅持不?
老鬼說我若是普通的血族,說不定就真的斃命在他這一掌了,不過老子一不以人血維生,二能夠自由行走於陽光之下,本就是破天荒的血族,這點兒陽力,稍微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我點了點頭,說好,接下來如果再跟這老傢伙對上,由我來對付他。
老鬼有些擔心地說道:“你可不是他的對手!”
我捏了捏拳頭,說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不過是個一輩子沒有與人拼鬥的老頭兒而已,我這麼久也不是白混的,拼命還是會的。
老鬼提點我,說你閒暇沒事的時候,多感悟一下南海一脈的劍法——雖說刀劍迥異,不過原理相通,倘若是能夠將你這逸仙刀發揚光大,未必不會另闢蹊徑,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子來。
我點了點頭,想起之前襲殺馬拜庭的那一瞬間,腦海里浮現出來的種種畫面。
之前的時候,我一直覺得師父給我的南海傳承,最精華的在於那些手段和招式,現在回想起來,真正值得我去下功夫研究的,恰恰是那些並沒有什麼卵用的意境和畫面。
這些傳承自前輩經驗和感悟之中意境,才是最傳神的地方,只要能夠將自己的感情融入其中,便能夠由術入道,成為一個真正的高手。
何謂高手?
並非拿刀那劍,能夠欺負些普通人,就已經算是厲害了,真正的高手,簡單地來講,那就是虐修行者跟虐普通人一般。
這是一個最樸素的道理,就比如我在小刀寨的時候,一字劍戰良辰大和尚的那一次。
良辰大和尚說若是要我住手,除非我手中的刀斷掉。
一字劍輕輕一揮,那刀就斷了。
事情便是如此簡單,良辰大和尚何等厲害,拿捏我們就如同逗貓逗狗一般,然而在一字劍的跟前,得意兵刃說斷就斷,倘若是我能夠達到這種境界,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
我心中靜靜感悟著,並沒有趁著調虎離山的機會,再進村子裡搞一波,而是與老鬼躺在爛泥地里休息。
我們都不是鐵打的,雖然都是修行者的體質,卻並不代表我們是永動機。
之前就已經奔逃了兩天一夜,此刻又是馬不停蹄地多點出擊、引蛇出洞,我們已經累得成了狗,倘若是強行出擊的話,很容易會給那些以逸待勞的傢伙抓個正著。
所以與其強行逼迫自己,還不如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事實上,當最重要的追蹤者馬拜庭被老鬼割斷喉嚨的那一刻,我們已經將局勢扭轉,化被動為主動了。
沒有那煩人的蒼蠅跟隨著,我們可戰可走,機動性能大大增強了。
事實上,我們此刻找一條路,遠走高飛,這幫人未必能夠追得上,也絕對跟不過來,不過此時此刻,無論是我,還是老鬼,都有些厭煩了。
如果此刻我們就此離開,也許會獲得些許安寧,但不久之後,定然又會有新的人加入,特別是荊門黃家出的那個懸賞令,還會讓許多如同麗江十三鏢這樣無仇無怨的江湖組織和散客,加入進這追殺隊伍裡面來。
所以我們得立威,一下子將對方打疼了,也給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看一下,這錢可不好掙。
一不小心,那是要喪命的!
既然要戰,便要戰到底,我和老鬼稍微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稍微回過了身來,而這時小米兒也趁著我們休息的機會,抓了七八條魚兒過來給我們。
這小傢伙知道自己惹了禍,這一路來倒是乖巧無比,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就好像舊社會地主家裡的丫頭。
生魚腥味十足,我真不知道日本人為什麼好這口,不過為了恢復體力,我不得不用匕首將其割開,把那又腥又嫩的魚肉反覆嚼完之後咽下,感覺那食物一點一點地變成能量,儲積起來。
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我和老鬼再一次出發了,這一次,我們的目標已經變成了村子裡的黃家追兵。
這幫專門給荊門黃家干髒活的傢伙,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儘管我們殺傷了一部分,但還是留有許多戰力,特別是黃老頭兒和帶隊的那個中年人,都是非常厲害的高手。
至少現在的我和老鬼,並不能與其正面交鋒,並且戰而勝之。
倘若我們傻乎乎地強攻,只怕最終躺倒在地的人,是我們。
不過我想經過了這幾場拼鬥之後,雖然敵人提高了警惕,但是他們的士氣,應該是已經低落到了谷底里。
最關鍵的一點,是對方或許沒有想到,他們一直追尋的獵物已經反過來,變成了面目猙獰的獵人。
他們或許想過,但是並不確定我們會反攻回來。
按照我們之前的習性,說不定已經走上了逃亡的道路,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可能是將找兩人將傷者和屍體送回去,然後打報告,重新召集人馬,開始再一輪的追殺。
這些應該是那個中年領隊和幾名骨幹考慮的事情,然而他們卻未必能夠猜得到,我們已經回來了,並且殺氣凜然。
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摩梭人的小落水村,瞧見在靠水的一面,有兩個人在警惕地望著湖面。
有人放哨,我們不得不在很遠的地方登陸,擰乾了濕漉漉的衣服,然後緩步靠近這村子。
我們在村子外面,幾乎觀察了半個多小時,確定對方因為人數的關係,估計也就只能弄出兩個鳴哨,最多再加上一個暗哨。
至於其他的人,要麼休息,要麼照顧傷員,再也分不出別的人手了。
這對於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我們從西邊緩慢靠近,然後潛入了這村子裡,在那屋子和牆壁的陰影處小心翼翼地行進著,很快就發現了這幫人的駐地。
不但是因為那兒有亮光,而且還有隱隱地呼喚聲傳來。
在痛苦叫喊的,應該是被老鬼咬到的那個傢伙。
此刻的他已經變成了血奴,身體已經開始了變異,血液溫度逐漸升高,高溫讓他的腦子陷入一陣迷糊之中,渾身痛苦無比,而這一切,都是老鬼在操縱的,就是希望將這一幫人的精神給拖垮。
我們循著叫聲緩慢靠近,並且隨時隨地地注意著有可能潛伏暗哨的地方。
對於這個,老鬼最是熟悉,而小米兒則最是輕巧。
她被我們派著去監視那兩個明哨,跳上了房頂,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