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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試鏡不遲到,我提前找了片場附近的賓館住下, 收拾好一切後,我躺在床上看起了試鏡內容。
我要扮演的角色是男主的萌寵,一隻純白色的四耳靈貓, 怪不得導演說這個角色適合我,之前我演過貓,可以說是非常有經驗了。
比起男主的感情線和反派男二的事業線,我的角色可以說勝在特色上。
我是女主的男閨蜜, 男主的靈寵,反派的上輩子的好兄弟,這樣善始善終的紐帶角色是最好把控的, 而且演好了非常圈粉, 就我現在的情況來看, 再適合不過。
最主要的是,這可比我跑龍套賺得多多了。
有了錢, 我要把家裡重新裝修一下。
正當我劇本看到一半的時候,我接到了鄭導演的電話。
我以為他要和我聊聊明天的試鏡流程,誰知他那頭欲言又止。
我已經猜出他要說什麼了,不得不故作圓滑的恭維了幾句,讓他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果然鄭導嘆了口氣道:「陶顏啊, 明天的試鏡先取消了,實在不好意思,你可不可再等等我的消息,我這兩天內聯繫你。」
我強忍著心中的失落與他客氣的寒暄,卻沒問他具體原因,更不想為之抱怨。
因為我知道,我只有灑脫一點,才能給彼此都留些體面,沒準還有下一次合作的機會。
況且開機之前臨時換演員都是正常的,也成了娛樂圈的常態,有些角色並不是選更適合的,而是選擇更合適的,導演多方考量,最終擇優敲定。
顯然,我並不是那個最優的。
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金虹獎照片事件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年,我似乎早就忘了被違約、被替換的那種感覺了。
我本以為復出對我來說是件很輕鬆的事情,但現在看來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容易。
為此,我幾乎失眠了一整個晚上。
我頭痛欲裂的從床上醒過來,坐在床上緩了好半天才找回一些意識。
洗漱過後,收拾好行李,我走出賓館。
聽上次認識的一個戲友說,這裡往東步行20分鐘左右,有回城裡的大巴車站,相比打車要省不少錢。
全程只需要30塊…
只是我看了下站牌的時間,心中一陣懊惱,如果我晚一點退房,提前查一下大巴車的時刻表,就不用在三月的春風裡等上半個多小時才上車。
好在車上人不多,有很多座位,我和售票員說:「去終點。」
然後我交了15塊車費,自己找了個防止暈車的座位坐下。
或許是真的太冷,我終於想起了我在小區的地下車庫裡還有一台正積灰的代步車。
自從我確診抑鬱症以後就再也沒有開過,我記得醫生告訴過我,抗抑鬱的藥物會讓人的反應變得不那麼靈敏,思維也變得比較遲鈍,腦子像塗了一層糨糊一樣,為了安全著想,儘量不要駕駛交通工具。
我一直覺得我還好吧,反應很正常,除了偶爾會出現幻覺,控制不住情緒意外,其他的症狀並不是很明顯。
我思量著下次出門一定要自己開車,至少方便,實在不行,我就開慢一點。
就這樣,我坐著車一個多小時後,司機將車停靠在了隔壁市的客運停車場。
「終點了!」
他招呼著大家下車,我愣愣的坐在車上,一臉茫然。
年輕的司機回頭看我。
「你還怎麼不下車?」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坐反了,想坐回去。」
於是我起身拿出30元錢買票,卻被告知下一趟車要下午一點準時從這裡發車,司機告訴我客運站買票,千萬別來晚了。
我感激的點點頭下車,卻聽見他和停車場的其他人笑話我。
「坐錯車了,哈哈。」
「這也行?年紀輕輕的,還不如我車裡那幫夕陽紅旅遊團的大爺大媽。」
「哎哎哎,你看他眼不眼熟?像不像一個明星?」
「哪個明星會一個人坐大巴車?還特麼坐反了?哈哈…」
「……」
他們真的好過分,我只是坐反車而已,卻成了他們的午飯談資,我嘆了口氣。
好在我行李不多,只有一個雙肩包。
我在客運停車場轉了一圈,確實沒有發現短時間內返回去的大巴車,只好先出來找點吃的,再回去坐車。
這時一輛湖藍色的保時捷SUV仿佛故意停在我面前,因為這裡並不是停車位。
車窗緩緩下落,裡面的人我並不認識,於是我退後兩步,準備讓開。
「顏顏!你怎麼在這?」
副駕駛的人在和我說話,我歪頭一看竟然是唐敬杞。
為什麼這麼巧?我對緣分這東西感覺到非常不可思議。
反應過來後,我故意說:「這麼巧啊,我過來見個朋友。」
我以為這樣唐敬杞就可以走了,誰知我話音剛落,剛剛那個嘴欠的大巴司機與同事勾肩搭背的從客運站走出來,聽見我說的話,他像個欠登一樣插嘴,他說:「喂,你不是坐反車了嗎?」
我看見唐敬杞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笑了笑說:「你去忙吧,我真的見朋友。」
他還是沒走,確切的是開車的人沒動,一副看戲的樣子。
好尷尬,為了緩解這種尷尬,我故作生氣的回頭瞪了那個欠登司機一眼,但他卻仔細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