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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出爾反爾,十分暴躁。
想了想,我讓他在上面又加了一條。
「以後不許打我。」
他點頭,立馬在紙上把這條寫出來。
「陶顏,我以後再打你,我不得好死!」他說。
我讓他把字據丟過來,他照做。
我單手拿起字據掃了一眼,好像新聞里家暴丈夫的保證書,可信度極低。
「哥哥,還需要添點什麼嗎?」陸先生顫著聲音問我。
我嘆了口氣,默默的將叉子放下。
陸先生趕忙衝過來,我以為他要反悔,下意識保護我的字據,將a4紙緊緊捂在胸口。
陸先生複雜的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打開藥箱拿出紗布捂住了我還在流血的脖子。
「去醫院。」他說。
我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甚至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陸先生真的履行承諾,不再對我拳腳相向了?
不過我回憶了一下,他確實有一年多沒對我大打出手了。
陸先生一路無話,拉著我來到車庫,將我塞進車裡。
我想了想,揭開紗布對著後視鏡看了眼我脖子上的窟窿,已經不在流血了應該不會很嚴重。
「別去醫院了吧。」我說。
陸先生二話不說,一腳油門。
我在想一會兒醫生問我怎麼受的傷,我該如何解釋。
十幾分鐘我們就到了醫院,陸先生比我還著急,他把我丟給醫生自己去掛號。
當我處理好脖子上的外傷從處置室出來,我在走廊里見到了滿臉淚痕的陸先生。
他一臉頹廢的坐在地上,身體還止不住的顫抖。
看我出來,他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仿佛有天大委屈的是他。
我甚至覺得剛剛要自殺的人不是我,而是陸先生。
他走過來牽起我的手,說道:「走吧。」
我在心裡冷笑,搞這齣有什麼意義?我還能反過來安慰你不成?
陸先生這時候話逐漸多了起來。
他說:「陶顏,我只想讓你扮演一下我的白月光,過個情人節而已,大家就是圖個開心,何必鬧成這樣?」
不知為何,陸先生這樣和我說話,總能讓我舒心不少。
只要不和他談感情,要我怎麼樣都可以。
這次陸先生沒有帶我回住處,而是將車停在我家樓下。
他說:「你自己上去吧,我回去了。」
陸先生的舉動讓我很意外,他這是吃了多少舍利子,才能變成如此良善之輩?
可能是他看出我不可思議的眼神,不情願的動了動嘴。
他說:「陶顏,你不聽話沒關係,有大把的人等著爬我的床。」
第19章 陸先生 陶顏,你在給誰打電話?
呼吸著陸先生的車尾氣,我在心裡由衷的祝福陸先生,沒有我的日子裡,也千萬不要有空床期。
這樣他就不會總想著騷擾我了。
回到家裡,我先泡了個熱水澡,舒服的躺在浴缸里不想動。
這是我回到家習慣做的事,每次從陸先生那裡回來,我都恨不得給自己脫層皮。
熱氣蒸騰的水幕將我與世隔絕,讓我心中有了片刻安寧。
手機提示音響起,打破了這一切。
陸先生就像老媽子一樣給我發信息。
他說讓我記得脖子上的傷,千萬別沾水。
我嚇得在浴室里轉悠了好幾圈,仔細確認陸先生是不是在我家浴室里安裝了監控攝像頭。
他這個變態,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我在四周尋覓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異常,可自由放鬆的心情,瞬間被提心弔膽的情緒所淹沒。
整個人一陣頹靡。
就在我擦乾身體走出浴室的時候,發現手機上還有一條消息。
已經過了兩分多鐘了,是陸先生發來的。
他說:「你別誤會,我只是猜你在洗澡而已。」
我瞬間氣的手腳冰涼,鼓起勇氣給陸先生回了一個「滾」字。
或許是陸先生良心發現了,他並沒有再騷擾我,就那麼安安靜靜的消失了。
我一陣眩暈,栽倒在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再睜眼時已經晚上十點了,我趕忙起床為我咕咕叫的肚子覓食。
西紅柿雞蛋面是我的最愛,原因是它做起來簡單,不需要我怎麼接觸油煙,可美中不足,我脖子上的三個血窟窿有點疼,很影響我吃飯的心情。
為了分散注意力,我打開電視機,某電視台正在做街頭採訪。
記者提問,大家平時都是如何稱呼自己另一半的?
年紀小一點的表示,他們都習慣稱呼對方親愛的、小寶貝,小仙女、哥哥、姐姐、再不然就取一些專屬暱稱,比如:小肉肉、蛋先生、有的還會稱呼對方爸爸…
可真有意思,我想我以後會稱呼六六「小朋友」或者…
我嘆了口氣,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會想一些不著邊際的事。
我快速吃兩口麵條,強行把自己拉回現實中繼續專心看節目。
年紀長一點的叔叔阿姨統一稱呼另一半老頭子、老太婆、老伴、先生,或者直接叫名字。
很多中年夫妻就會稱呼愛人、darling、我家先生,再或者在老後面加一個姓氏,比如老高、老李、老張…
起初我還樂呵呵的看著,可越是到後來,我就越覺得今晚的夜宵如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