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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覺得五雷轟頂,要不要這樣恐怖?
我好想逃,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我一個人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生怕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陸先生會再次對我百般糾纏。
我想他應該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像個毛沒長齊的畜牲,但我依然對他充滿心理陰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不知不覺在床上睡著了,門鈴聲將我驚醒。
我家好多年沒來過客人了,我搖晃著下地打開攝像頭,發現畫面里只有半個人影,手裡捧著半個箱子,我懷疑是送快遞的,或者按錯門鈴之類的。
保持對陌生人的小心謹慎,我問了句:「你好哪位?」
誰知陸先生雙手捧著一個箱子,突然出現在屏幕前面,對著監控對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嚇得我心尖直顫。
他竟然還知道先躲起來,確認我在不在家?
我有一種被厲鬼纏身的錯覺。
陸先生抱著箱子,對著攝像頭向我揮手。
他說:「哥哥開門啊,我知道你家。」
我直接關掉攝像頭,任憑陸先生怎麼按門鈴我都不開,直到我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我倆一門之隔,我知道是他上來了,小區樓下的單元門不可能一直沒人出入。
為了不讓鄰居說成是擾民,我只好將門打開。
陸先生眼睛濕漉漉的站在門口,他身上藍灰色的毛呢大衣還冒著絲絲涼氣,上面還有化不開的水珠。
我這才知道,今天外面下了雨夾雪。
陸先生雙手凍得通紅,抱著箱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問:「哥哥,我能進去說嗎?」
我深呼吸好幾下,將他讓進來,可我沒有給他拿拖鞋,意思是讓他站在門口,說完就走。
他看出來我不歡迎他,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放在一邊,竟然自己找鞋穿。
我恨不得再給他一花瓶,直接將他送走。
我問:「你來做什麼?」
他換好鞋,把衣服掛在門後,直接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我討厭他這副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但還是接了杯熱水,沒有給他,而是自己拿在手裡。
倘若他說的話讓我不高興了,我就拿水潑他,對,燙死他!
陸先生看我手裡捧著熱水,他沒有,問:「能給我一杯嗎?」
我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他見我這個態度,默默低下頭,搓搓凍的通紅的手背,說了句:「哥哥,我錯了。」
他這個道歉讓我莫名其妙,雖然他確實應該道歉,但我卻不知道他道的究竟是哪一樁。
我試探著問:「你想起來了?」
他搖頭:「沒有。」
「那你道什麼歉?趁著天還沒黑,回家吧。」我說。
面對我的逐客令,陸先生頗為緊張,他幾步跑到門口,將箱子打來,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出拿。
我看到了十幾個矽膠娃娃,都特麼和我一模一樣,我還看到了一隻手機,一堆食譜等等,最後我還看到陸先生拿出了對我使用過的情趣玩具。
我身體的記憶瞬間被打開了,猛地一個激靈。
我大聲問:「陸錚,你要幹什麼?」
他看我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他說:「我不想幹什麼,我就想證明一下,我們以前是那種很親密的關係,我們談過戀愛。」
多可笑,談戀愛。
我譏諷一笑,走過去隨便拿起一樣東西問陸先生:「就憑這些東西,你就認為我和你談過戀愛?你有病吧?你怎麼不說是你變態,偷偷暗戀我?」
我故意把問題引導給陸先生自己,左右他失憶了,我不介意讓他記憶變得更加混亂。
果然,他被我懟的語無倫次。
他坐在我家玄關,隨手拿起娃娃又放下,然後將其他東西拿起來,看看覺得不對,又再次放下,畫面十分詭異。
我和他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看著他焦急的尋找證據。
這一刻我真的覺得,我好像把陸先生的頭打壞了,他看起來很不正常。
我把他手裡的娃娃搶了下來,他看我,靜靜的看我,突然後退。
但他下意識的發現,我家似乎沒有花瓶可以砸腦袋。
我不想深究他究竟想起來了什麼,我說:「陸錚,你回家吧,我和你沒談過戀愛。」
他不信,終於,他似乎找到了什麼關鍵證據。
他拿出手機給我看,那是我們一起去遊樂場拍的照片,為了演白月光,我和陸先生的動作親密無間,眼神含情脈脈的對視,要說不是情侶,恐怕沒人會信。
除了這些,他還在箱子裡拿出了一沓擴列出的文件,上面是我和他所有緋聞報告,狗仔拍的照片也都被陸先生截圖貼在上面。
我不敢看這些東西,那仿佛是我與陸先生七年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理直氣壯的看著我,我卻不知道從何解釋。
我難道要說自己被他包養了七年?還是要告訴他,我間接害死他媽媽,他恨我,所以睡了我七年?又或者怎麼樣?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說:「陸錚,即便證明了又能怎麼樣?你不記得了,我們也不在一起了,就當做不認識,不好嗎?」
「不好!」他突然吼道。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要我了?是不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