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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女士大概沒想到我會躲得那樣迅速,來不及跑,我爸的車刮著我的車尾將陸女士撞飛了。
我的車也受到了巨大顛簸在馬路邊轉圈。
我爸撞死了陸女士,同時也撞死了自己。
陸女士飛出好遠之後,他乾脆一腳油門撞斷了西海橋的護欄,連車帶人一起飛下去了。
那件事情不僅僅是陸先生的噩夢,也同樣是我的噩夢。
後來事故鑑定的時候有人說,如果我當時不躲,也許兩個人都能活。
因為我是明星,事件發酵過一段時間。
網友們看到視頻也紛紛議論,如果我不躲,或許都能活。
慢慢的,「如果我不躲,也許都能活」成了我心裡的一根刺,它每個晚上都扎的我鮮血淋漓。
第51章 照片 為什麼是何重陽?
我還記得那時候陸先生看我的眼神有多恐怖, 他恨不得將我飲血食肉。
我想彌補,可陸先生寧願無家可歸,也不願意住到我給他的房子裡。
他說不需要我的施捨, 讓我別惺惺作態,早晚有一天他會報復回來的。
後來葬禮結束,我媽還說了一句:「你爸爸一定是太愛她了。」
她指的是陸女士。
我媽這話搞得我像一個見不得他們好的罪人,是我自私自利拆散了一對恩愛眷侶,毀了一個和和美美的三口之家, 是我害死了我父親,是我讓陸先生沒了母親。
而那份DNA檢測報告至今還在我的抽屜里,在別人眼裡, 它是我用來促成悲劇的導火索。
對我來說,它更像是一個笑話,嘲笑了我整整十年。
我現在想想,陸先生要報仇的心早就不是一點兩天了, 哪怕他有一段時間偽裝的很好。
我當真以為他要不計前嫌和我重歸於好,甚至在我最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給他打電話求救。
我那時候每天都在內疚,其實有一個弟弟, 哪怕沒有血緣關係, 也很好。
至少比孤零零一個人好。
我開始後悔、自責、為此內疚難過。
陸先生也不負眾望的趕來酒吧救我, 卻也達到了他想要復仇的目的。
不過我那時也早有準備,我將我母親送出國外, 自認為這是個明智之選。
可我沒想到,陸先生依舊有辦法借著金虹獎事件讓我母親回國,讓她繼續呆在自己親手編織的大網裡,然後看著我在他面前狼狽不堪,連連求饒的樣子。
這時病房外面有人推門走進來, 是小北。
他看見我醒了,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
「陶哥,你昏迷了一個多小時,可嚇死我了。」
我想說話,卻發現嗓子生疼,大概是整個扁桃體都發炎了,痛的脖子都抬不起來。
我努力了半天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渾身也疼的厲害,有種骨頭散架了的錯覺。
剛一抬手,又發現手臂竟然也疼的厲害,頭也疼,一摸還包著紗布。
「天吶!」我在心裡感嘆。
小北盯著我,露出一個同情的眼神。
他說:「哥,你在化妝間暈倒了,據說直接摔在了地上,是何然叫的救護車。」
「何然...」我輕聲重複這個名字,一想到他得意的表情,我就像吞了只死蒼蠅。
果然,我職業生涯中所有倒霉事,都和這個人渣脫不開關係。
我這兩天應當是拍不了戲了,啞著嗓子給鄭導演打電話請假。
巧的是,就算我不暈倒,劇組也要停工。
最近外景拍不了,據說B市有颱風襲過的風險,氣象中心已經亮起了黃色預警,有關部門建議合理避險,最好不要輕易出門。
這說明就算我不待在醫院,近期也會放假。
我趕忙給經紀人打去電話,詢問近期的通告安排。
潼沅莘聽出我這個嗓音,又聽說我在醫院,趕忙說要打飛機來看我,被我拒絕了。
他只好在電話里問候了我幾句,然後把行程表發給我。
我看了下,近期我有兩個廣告要拍,但好在不是這幾天。
因為這場颱風,我覺得老天還是眷顧我的,我想趁著休息,去見六六一面。
他已經消失整整一個月了。
以前從未有這麼長時間過。
哪怕我們不聊天,他也會天天給我道早晚安,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慢慢懈怠了,現在想想,我覺的是我將他的熱情消磨乾淨了。
至少,去道個歉也好。
因此,我十分急著要出院,只可惜我似乎病的有些嚴重,醫生建議我留在醫院打消炎針。
他說我這是急性炎症,若不治療會出問題。
於是我只好聽從醫生的意見,又在醫院住了一天一夜。
期間鄭導演和同劇組的人都來看過我。
鄭導演還問了當時的情況。
他似乎猜到了什麼,沒人的時候,他內疚說:「陶顏啊,哥好像錯了,哥看出來了,就不該將你和何然安排在一同個劇組。」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也怪我當初沒在意那份對手演員名單,我那時一心只想著快點復出。
現在我每每想到還要和何然一起合作三個月,甚至更長時間,我就頭疼。
何況戲裡面我們還是好兄弟,不僅要勾肩搭背,還有很多眼神戲,想到這裡,我的耳朵更是嗡嗡直響。
我好像病的更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