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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他真被我打傻了,我也好主動自首。
我自然不會直接聯繫陸先生,免得他又訛上我。
於是我偷偷聯繫了陸先生的助理小傑。
我發信息問:「小傑,(我們倆悄悄的說)陸錚醒了嗎?狀態如何?」
很快小傑就回復我了,他說:「陶哥,不用悄悄的也可以,陸總他失憶了。」
第37章 失憶 憑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忘?
「失憶?」
我輕聲嘀咕著, 有些不信。
這會不會是陸先生新一輪的騙術?
小傑偷偷給我發來一條視頻,畫面十分模糊,我完全看不清陸先生, 只能感覺床上躺著一坨白蒙蒙的木乃伊,大概是偷拍的,不過好在我還能聽見何重陽中氣十足的聲音。
他問床上那個木乃伊說:「我是誰?」
「爸。」
木乃伊啞著嗓子回答,語氣十分虛弱。
何重陽又問:「要陶顏來照顧你嗎?」
「陶顏是誰?」他問。
這句話木乃伊吐字無比清楚,畫面結束。
我說不疑惑是假的, 陸先生還認識何重陽,難道他只把我一個人忘了?
這可能嗎?
不過小傑接下來的信息打消了我的疑慮。
他說醫生診斷陸先生為「選擇性失憶」,當一個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腦部受到碰撞後, 會遺忘一些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
「呵!」
多好笑,陸先生竟然願意遺忘我?
何其諷刺?
我甚至在想,他口中的喜歡究竟有幾分真情?
原來那些撕心裂肺的情緒,都是假的。
還沒等我回復, 小傑又發來一條信息。
他說:「陶哥,你千萬別難過,陸總雖然不記得你了, 但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想起來的。」
他還附帶一個加油努力的小表情, 幹勁滿滿。
「……」
我一陣頭疼, 雖然我不清楚陸先生又在搞什麼名堂,但如果他真的失憶了, 會不會代表他再也不會騷擾我了?
於是我趕忙回覆:「我不難過,我真的不難過。」
我甚至為了不讓陸先生把我想起來,特意囑咐小傑千萬別在陸先生面前加深我的印象,最好提都不要提,一切隨緣就好。
還有, 從今往後別再聯繫了,就此別過。
小傑給我回了一串無語的點點點…
他大概覺得我是個很絕情的人吧?
這兩天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感,好像身邊所有人都知道陸先生喜歡我,但只有我不知道,且在我的認知里,陸先生就是洪水猛獸,但在他們的認知里,是我不知好歹。
不過好在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讓陸先生失憶,我也能徹底鬆口氣。
這一晚,我睡了一個空前絕後的好覺,夢裡那個習慣盤旋在我頭頂上方的惡魔終於消失不見了。
正當我從床上爬起來準備洗漱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我媽媽。
我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因為我媽媽很少會聯繫我這樣頻繁。
果然,接起電話,她的想法頓時讓我感覺五雷轟頂一般難受。
昨天她知道陸先生打架受傷了,就聯繫了陸先生,只是陸先生一直在關機。
到了很晚,是小傑把電話回過去的,並且說了陸先生的情況。
陸先生顱骨骨折,不過已經醒了,甚至能坐起來吃點流食。
我媽自從知道陸先生住院了,就擔心的不行,非讓我陪著去醫院看看。
她說:「陶顏,你不能忘恩負義,你住院的時候,哪怕是感冒,人家錚錚不都一直陪著你,照顧你嗎?」
我只覺得,如果沒有陸先生我根本不會住院。
況且陸先生好不容易失憶了,我擔心他看到我會突然想起來,立馬拒絕。
我從小到大拒絕我媽的次數很少,幾乎都和陸先生有關。
最激烈的便是阻止陸女士進家門,阻止陸先生回國。
可到最後,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陸女士還是身穿7位數的婚紗風風光光嫁給了我父親,陸先生還是像侵略者一樣踏進我的領地。
這些的根本原因,都源於我母親太善良。
這一天,我還是乖乖拎著我媽媽準備的果籃,坐上了去醫院的計程車,可以說一整個早上,我都愁雲滿面。
路上我媽媽嘮叨說:「陶顏,你怎麼活的一點人情味也沒有?但凡多交些朋友,也不至於會淪落到現在都一事無成。」
她還說:「你不是要進組拍戲嗎?錚錚那個位置,人脈資源自然是非常不錯的,對你很有幫助,不管怎麼樣,他是你弟弟。」
我在心裡止不住的冷笑,如果沒有陸先生,我的日子會比現在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況且我並非沒有人情味兒,只是窮的叮噹響又舉步維艱的我,拿什麼交朋友?
當然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從不參與我的生活。
還有一句話是我最不認同的,在我心裡,陸先生絕對不是我弟弟,他像是我上輩子的仇人或者債主,跑來討債尋仇的。
聽著我媽絮絮叨叨一路,我們終於來到醫院。
此刻病房外面,我的心情十分忐忑,我很害怕見到陸先生,害怕他看到我時那種強勢偏執的目光,我更害怕聽見陸先生叫我哥哥,害怕的身體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