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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周景被驚醒了。樓下傳來一陣歌聲,聲音細細柔柔,像是個女人。他拿起手電準備下樓查看。
剛走到樓梯邊,歌聲嘎然而止。
周景拿著手電照了照,樓下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響。兩口棺材安靜地躺在那裡,像是兩個悄無聲息的死人。周景在狹小的鋪子裡轉了一圈,最後目光又落在了棺材旁邊的紙人身上。難道,早先的輕笑聲和現在的歌聲是紙人發出來的?
周景正在發怵的時候,紙人忽然動了,然後緩緩地轉過了身。
周景後背一下子僵了。紙人轉了過來,露出一張臉,竟然是昨晚周景畫好的那個男人。
"啊--",周景驚聲一叫,醒了過來,一身細密的冷汗。原來是場夢,他鬆了口氣,看了看床邊的馬蹄表,時間是晚上三點。
"虞姬虞姬奈若何--"歌聲清晰地從樓下傳了上來。周景剛剛鬆弛的神經又繃緊了,他有點怕了。歌聲繼續傳來,依依呀呀不止,像是故意唱給周景聽似的。最後,周景一咬牙,拿起手電往樓下走去。
歌聲沒有停,真的是從棺材旁的紙人那裡傳來的。紙人背對棺材而立,仿佛一個拂袖幽怨的戲子。周景戰戰兢兢地向它走了過去。
"吱--"歌聲一下停了,周景猛地停住了腳步。
紙人轉身了,和夢裡一樣,緩緩慢慢地……
第45節:紙人咒 文/風雨如書(3)
"啊!"周景打了個機靈,叫了起來。周景全身汗水淋漓,剛才竟然是夢中夢。
熱烈的陽光射進了閣樓,天已經大亮了。
一上午,周景的腦子裡都昏沉沉的,他不時地看棺材旁靜靜站著的紙人,心裡總是顫悠悠的。
午飯後,周景把女人要的紙人紮好了。他費了心思去做,紙人看上去和真人很接近。
一直到天黑,女人都沒來。
周景心裡有點忐忑,他猜測著女人沒有來的原因:是忘記了,還是有其它事耽擱了?天越來越暗,周景不禁有點焦急。
"砰!砰!砰!"有人砸門。周景慌忙打開了門。
門外站兩個警察。
"你們--"周景一下愣住了。
"這是你們店的單據嗎?"其中一個警察拿出一張紙條問道。
"是。"周景點了點頭。
"請你跟我們來一趟。"警察收起單據面無表情地說。
女人死了
女人沒來取貨,因為女人死了。
周景呆呆地站在警察局,兩腿直打哆嗦。
"說說吧!"一名警察瞪了周景一眼說。
"她昨晚來我店裡買過東西。"周景低聲說道。
"買了什麼?"那警察厲聲問道。
"紙人。哦,她讓我按照這個人的照片做紙人。"說著,周景從口袋裡拿出那個男人的照片。
"頭兒,是黃琳的丈夫林明風。"旁邊的警察輕聲說道。
"胡說八道!"被稱為"頭兒"的警察聲音忽然一抬,向周景喝道。
"我,我沒胡說……"周景聲音有點顫抖。
"黃琳昨天下午就死了,報案的正是她的丈夫林明風。她怎麼可能晚上到你店裡買紙人呢?難不成,你見鬼了?"警察冷聲說道。
"什麼,昨天下午就死了。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周景一下懵了。
從警察局出來,已經深夜了。周景沒回壽衣店,在路邊的公用電話亭給表叔打了電話。
在電話里,周景簡單地把事情和表叔說了一下。
表叔沉思了一下,輕輕地說:"難道是紙人咒?"
第46節:紙人咒 文/風雨如書(4)
"紙人咒?什麼紙人咒啊?!"周景焦急地問。
"我也是聽說的,紙人咒是一些茅山術士流傳出來的,一種非常毒辣的詛咒法術。據說,只要把自己想要死的人的樣子做成紙人,那麼……"表叔的話忽然止住了。
"然後呢?"周景問道。
"如果紙人被燒掉了,那麼被詛咒的人也會被燒死。如果紙人被拆碎了,那麼被詛咒的人也會被重物壓碎。總之,必死無疑。"表叔寒聲說道。
"什麼?"周景心裡猛地一震,呆住了。
"喂,小景,餵……"
周景沒有說話,掛了電話,徑直往壽衣店跑去。
壽衣店的門口圍著一群人,看見周景過來,其中一個人說:"那不是看店的小周嗎?"其他人紛紛轉過頭來。
"怎麼了?"周景一愣,問道。
"你們店遭賊了。"
周景一聽,慌忙穿過人群往裡沖。壽衣店店門大開,幾個警察正在裡面勘察現場。周景心裡一沉,走了進去。
"看看少什麼了沒?"一個警察走過來,對周景說。
周景一看,是之前審訊他的那個警察。再看了看店裡的東西,似乎都在,就搖了搖頭。
"那好,我們走了。我叫高成,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那個警察說著,放下一張名片帶著其他人走了。
周景等圍觀的人散了後,撥開桌下的雜物一看,紙人還在。他鬆了口氣。
死人的詛咒
周景望著眼前的紙人,濃眉大眼,寬額窄頰,和照片上的人幾乎一模一樣。當時為了追求逼真,周景還特意用鐵絲做了一幅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