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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門望著那面鏡子,裡面黑乎乎的,裡面可能什麼都沒有,也可能有一張黑乎乎的臉。
突然,有誰從後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的心蹦到了嗓子眼,是香洲,她站在斗門身後,學著他好奇地往雜物間裡看,然後冷冷地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斗門問她為什麼那面鏡子不蓋上白布,香洲告訴他今天從裡面的舊衣服里找到一件藍色的衣服,就是她現在穿的那件,她覺得好看就對著那個梳妝檯的鏡子試穿起來了,不過她說她不記得什麼時候買過這樣一件衣服。
第59節:斗門 文/怪少(7)
又是藍色?斗門突然非常反感藍色,他叫香洲換掉,說那衣服難看,又說那顏色不吉利。
香洲哪裡相信,斗門沒再說什麼,悶悶地去洗澡了。
這一夜,電一直沒有來。
斗門和香洲早早就睡下了,香洲竟連睡覺也不肯脫下假髮,她的假髮很長,差不多到腰的部位,斗門覺得沒有人會買這樣的假髮。
不久,香洲便發出了輕微的鼻鼾聲,斗門卻遲遲不能入睡,他一直看著她的假髮,他突然產生一種想法,也許這根本不是假髮,這個根本不是我的老婆。
這個想法使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決定探個究竟,他把手伸向那密密麻麻的頭髮,輕輕往外拉,假髮居然沒動,她又加了把力,假髮還是紋絲不動,斗門有點害怕了,他使盡力氣一扯,那頭髮連同一層頭皮被他扯了出來,他看見裡面不停跳動的大腦和小腦,和那流淌出來的腦漿,一陣乾嘔。香洲卻像沒事人一樣,問他那麼晚了不睡扯她頭髮做什麼。
斗門再也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鬼啊!"
斗門是被香洲搖醒的。香洲本來睡著,卻被斗門的大叫聲吵醒了,原來剛才又是斗門做的一個夢。
斗門一醒來就幾乎是吼著向香洲說道:"你把假髮摘掉,那東西害我做噩夢,快點。"[奇書網—www.QiSuu.cOm]
香洲似乎不再堅持,乖乖把假髮給摘了,露出她可愛的短髮。
斗門吻了吻香洲,似乎把假髮摘了就確定了他老婆的身份,他終於安心了。兩人相擁而睡。
這已經是斗門連續第二天做噩夢了,他覺得一切都和那張 50 元的假鈔有關係,那張假鈔可能附上了那個女人的靈魂。
那張假鈔曾經害死了一個鮮活的生命,現在那個生命已經化為了冤魂,來討命了。
斗門覺得,噩夢是可以嚇死一個人的。他覺得有很多很多的人白天還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天就死了,這些人其實都是做噩夢嚇死的。
他怕自己也會睡著睡著就被嚇死了。
他決心一定要把那張 50
元的假鈔脫手,這一天,天氣好多了,他走街竄巷,尋找好對付的店員,他一條街一條街地逛,一間店一間店地看,最後竟然買了不少零零碎碎卻並不管用的東西,還是沒敢把關鍵的那張鈔票掏出手。
第60節:斗門 文/怪少(8)
他覺得乾脆把它送給路邊乞討的可憐的乞丐吧,卻又害怕那個乞丐拿著錢去哪間餐館吃飯又被店老闆打死了,這樣又將多一個冤魂來索命了。
最後他決定把它燒掉,一了百了。
斗門真的把它燒了,他第一次燒錢,雖然錢和普通的紙本質上來說都是紙,但燒錢和燒紙的感覺就是不同。
斗門突然有種釋然的感覺,他覺得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他徒步走回家,一路上他甚至吹起了口哨。
在順利花園門口,斗門沒看見那個滿口黃牙的保安,他看見了自己的老婆。
他老婆居然在保安室。她在幹什麼?她背對著斗門,她居然還披著那長長的假髮,還穿著那件藍色的上衣。
斗門沒去叫她,他小心地走過保安室,徑直回了家。
黃昏的時候,香洲回來了,她穿著藍色上衣,披著長長的假髮。
斗門問她:"去哪了?"
香洲:"打牌,輸了。"斗門覺得她在敷衍他。
斗門:"在哪打牌?"
香洲:"隔壁老李家。"
斗門:"下午 3 點半你就在那打?"斗門在保安室見到香洲就是 3 點半。
香洲:"是啊,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直輸。"說完她就進廚房做飯了。
斗門陷入沉思,老婆為什麼要騙自己呢?她在隱瞞什麼?後來他又想,可能坐在保安室的根本不是香洲,只是個陌生女人。
他當然找了隔壁老李談話,老李證實了香洲的話,她確實在他那打牌。
這天晚上,斗門又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又來到了那個保安室,這個時候已經是三更半夜了,保安室里亮著微弱的光,斗門還是沒看見那個保安,他看見了一個女人,長長的頭髮,藍藍的上衣,他沒看見那女人的樣子,她拿背對著斗門。
斗門覺得那個女人是香洲,她到底在裡面幹什麼?
斗門壯著膽子來到保安室,試探著叫了一聲"香洲"。
那女人用側臉對著斗門,聽到斗門的聲音她緩緩抬起頭來,幽幽地說道:"你看我是香洲嗎?"那聲音明明是女聲,但她抬起頭的時候,斗門看清那人居然是保安,那個滿口黃牙的保安,這個恐怖的保安居然穿女人的衣服,戴女人的假髮,好象還化了妝,他現在正對著斗門齜牙咧嘴地笑,口裡不斷重複一句話"你看我是香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