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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還有怨氣。”我向袁繼東解釋,“他想做鎮山的。”
“你在胡說些什麼?”袁繼東推開我,跑過去追老馬,可是老馬已經鑽進裂縫。裂縫上的碎石突然崩塌。
“我去叫人來。”袁繼東說,“把他弄出來。”
我懶得跟袁繼東囉嗦了。
這裡沒有手機信號,袁繼東拿著手機一直走到停車的地方,才把電話打通,幾個小時後,他手下的工人來了十幾個,開著雙排座來的,還帶著工具。我就不跟他們去了,老馬已經決心在礦坑裡帶著那些死掉的冤魂修成鎮山。哪裡會讓人打擾。鎮山不比過磅強啊。
果然天黑之前,袁繼東和他的工人都回來。
袁繼東問我,“你知道會這樣。”
“是啊。我已經說過了,你沒必要去找的。”
“剛才明明礦坑在山腳下,現在怎麼找都找不到了,全是山藤和雜草。”袁繼東摸著頭髮說。
“因為那個礦坑本來就不在哪裡。”我向袁繼東解釋,“老馬在礦難後遇到過一個人,那個人一定教了他一個法術。”
“什麼法術?”袁繼東說,“我和老馬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幾十年了。”
“障眼法,”我平靜的說,“厭勝術的一種,那個礦坑入口,就是他用這把戲弄的。”
“怎麼可能。”袁繼東還是不敢相信,“我照顧他這麼多年,從沒聽說過他會這個。”
“他會的東西,比想的多得多。”我不想跟袁繼東在就這問題糾纏下去,“把這個四具骨骸放到你家裡,收拾好,我明天去河溶帶人過來。”
“事情還沒完?”袁繼東問。
“當然沒完。”我不耐煩的說,“他們在外面久了,要靠人來拉的。這才是我的正經事。”
袁繼東帶著骨骸去了火葬場,用了一天的時間,給工作人員塞紅包,安排把屍骨都給燒了,買了四個骨灰盒把骨灰都裝好,帶到家中,時間又到了晚上。
袁繼東回到家裡,立即飛奔到老袁的房間,對著床上喊:“爸,我把你的事情都了了。。。。。。”
他才說了一半,就發現床上躺著的人,並非自己的父親。
“你是誰?”袁繼東指著那個人問。
那個人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睛,我一看,竟然是上次沒有拉走老袁的那個走陰的老頭。
“你是誰?”袁繼東問那個老頭。
老頭卻茫然的看著四周。
我明白髮生了什麼,問老頭:“你姓什麼?”
“陳。”老頭下了床,“我睡個覺,怎麼醒過來到了這裡?”
袁繼東對著我問:“到底怎麼回事?”
“這人是來拉你父親的。”我回答,“你重新準備喪事吧。”
袁繼東沉默起來,慢慢走到客廳。姓陳的老頭,走到袁繼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爹壽數到了,活在世上也是受罪。”
這是袁繼東第三次聽這樣的話了。
我把老頭扯到一邊,小聲問:“你的人怎麼也會到這裡來了。”
老頭摸摸頭髮,想了一會說:“這種事情以前也有過,我的魂,拉不動的時候,人就跟著過來了。”
“那我們做事吧。”我對老頭說,“還有力氣嗎?”
老頭臉上有點猶豫。
“沒事了。那個幾個做對的,已經安撫好了。”我指著放在客廳里的骨灰盒說。
老頭站起來,走到別墅外,燒了一張紙錢,然後鬆手,燃燒的紙錢,在空中慢慢飄蕩,向著角落裡的棺材飛過去。
老頭子和我走過去,費了好大勁的把棺材板給推開,老袁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我用手探了探老袁的鼻息,他已經死了。
陳老頭身邊突然就多了幾個人影,我數了數,一共有七個。可是老袁和他的四個兄弟,加起來也才五個啊,還有兩個是誰?
我想了想,這個一定是專門和走陰打交道的兩個陰差。
作為一個過陰人,到現在我才第一次和陰差正式碰面,的確是有點難以啟齒。
陳老頭向我告辭後,順著來路走去。他身旁兩邊各自走著陰差,後面跟著老袁等五個。
不一戶,身影都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看不見。
袁繼東看見自己的父親躺在棺材裡,眼睛狐疑的望著我。
“不會再醒了。”我說道。
袁繼東嘆口氣,不知道是在慶幸,還是在傷心。
這是我第一次過陰,見到了應該被我使喚的陰差,可是情況不是我想像那樣簡單。陰差也是勢利眼嗎,只聽從趙一二,卻對我沒有任何服從。不過好歹我完成了第一件差事,總算是有了個交代。而且沒有依靠王八的幫助,這個讓我很得意。
袁繼東要出錢謝我,我很想要,但是又不能破壞規矩,我過陰拉人是不能收錢物的。
我在袁繼東給父親的喪事上,狠狠的吃了兩天,心裡才平衡多了。
拉人完
化生子
其實我寫八寒地獄,開始的打算是不想寫中短篇。
但是計劃比不上變化,我還是繼續延續我寫宜昌鬼事的習慣吧,主線加小故事。這樣我的狀態會更順手一點。
化生子在宜昌鬼事一裡面,我就提到了,其實化生子,這個恐怖的典故,在宜昌是非常出名,我在寫宜昌鬼事一的時候,化生子是我最大的靈感來源,可是真的開始寫作,我放棄了。把這個題材忍痛給丟掉,原因是我自己也很害怕,所以只在治墳那篇裡面提到了一點。
現在我再寫,就不用故事的方式來講,就完全複述我所知道的一切而已。
第一個跟化生子有關的傳聞是這樣的。
一戶人家,上面生了一個女兒,女兒長到四歲的時候,又生了一個兒子。本來兒女雙全是件好事。可惜,兒子到了一歲多的時候,開始犯病。
當時那個年代條件不好,農村里還是集體公社,夫妻兩個人都要去掙工分,就只能把兩個小孩放在家裡。條件苦,小孩懂事的也早。
五歲的女兒就在家裡帶弟弟,還能做一點簡單的家務。有一天,夫妻兩人晚上回來後,一歲多的小孩就不停的說:“蟲蟲,蟲蟲。。。。。。”
小孩剛學會說話,夫妻兩人也聯想不到什麼。
接下來幾天,小男孩還是對父母說“蟲蟲、蟲蟲。。。。。。”
夫妻二人才有點奇怪,就問女兒,弟弟老是說蟲蟲,是不是你捉了蟲子給弟弟玩。
女兒也小,只是說沒有,白天就在家裡擇菜啊,掃地啊,弟弟餓了就餵點米湯,沒有什麼蟲蟲。
夫妻兩個人就沒放在心上。
結果一天晚上回來,就發現小男孩臉色青紫,沒了呼吸。把夫妻兩人嚇得夠嗆,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蜂蜜水,隔了好久小男孩才哭出聲音。
夫妻兩人就把女兒一頓打,質問她是怎麼帶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