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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我倒是知道,也許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還是有點道理的,巫峽只是個地名,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巫峽下方的古道,可真的應該是不好說了,這是老天爺在給我一個解釋嗎。
我和孫六壬慢慢的爬過鐵鏈,巫峽的這一段古道,完全沒有人為的痕跡了,眼前的道路,全部都是曲折的道路。其實也算不上什麼道路,就是一片凹凸不平的地面而已,而且地面上全部映射紅色的光芒,這些暗紅的光芒,全部來自於地面上的裂痕,裂痕下方就是橘紅的火焰。
孫六壬的褲腿瞬間被地下的熱度給燒著,她的腳已經開始不停的跺起來,她怕燙。這個場景沒有發生在我身上,我的雙腳沒有任何異樣。
我彎下腰,讓孫六壬趴在我背上,看來這最後一段路,我是要背著她走完。還是當年張光壁輕鬆,一個人走過去,沒有什麼累贅。
可我隨即又想,孫六壬對於我來說,還真不是累贅,不說她在古道了幫了我一些忙。就算是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考慮,我單獨一個孤零零的走古道,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現在情況是,我腳踏在炙熱的地面上,不僅沒有被火燒到的痛感,反而我發現,孫六壬在我的背部,感覺越來越小,越來越輕。
然後我意識到,我的身體變大了,雙腿已經比我平時長了很多,每跨一步,都是從前兩步的距離,我胳膊也變長,可以輕鬆的伸到身前兩米的距離。
於是我把孫六壬舉到我的肩膀上,讓她穩穩的坐在我的右肩,然後我大步的向前行走,越走越快。
當我走了幾個小時之後,我看到了古道里真正應該通行的人,不對,他們應該是鬼魂。
我面前有一個銅鏡,銅鏡在一道黑色的水渠上方,橫亘在黑水渠上的是一個紙紮的橋樑,所有的鬼魂都擠在橋樑對面。把黑水渠那頭的地面全部站滿。那邊的地面也是有著無數的裂縫,裂縫下的火焰燃燒的更加炙熱,不時的有火焰冒上來,吞噬那些弱小的鬼魂。
鬼魂們在火焰的追趕下,紛紛避讓,但是由於數量眾多,根本避無可避。這個場面我見過,在貴州的深井裡,息壤吞噬那些明朝的倖存者,也是個場面。
那些鬼魂其實都在排隊,他們只能一個個的從銅鏡子裡穿過,走到橋樑上,然後走到我面前,默默的向我身後走去,變得無影無蹤,我知道,他們會走到西陵峽的出口,等著明年的七月十四,才能顯出形狀,走出陰關。
這些鬼魂,在後面非常的擁擠,但是越是離的紙橋越近,就越是安靜。並不爭奪通過銅鏡的名額,而且不會同時兩個鬼魂一起穿過。很顯然,紙橋只能承受一個鬼魂的重量。
現在我心裡犯難了,我背著孫六壬,該怎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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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思右想,試探著在黑水渠旁邊,用腳去丈量,看能不能繞過銅鏡和紙橋,從黑水渠上跳躍過去,可是我的腳剛剛伸出,就發現,黑水渠立即就變得寬闊一點,也就是我伸了多長的距離,黑水渠就變得寬闊多少。
我覺得自己好傻,真的能跳躍過去,那些鬼魂不早就這麼做了啊。
這下我就糾結起來,總不能到了最後一段路,把孫六壬給扔在這裡不管不顧吧。隨即我心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如果是張光壁,他真的有可能會扔下身邊幫助他的人,自己一個人走到前面去。
“當年你曾祖父是不是被張光壁給耍了?”我問肩膀上的孫六壬。
“我不知道這些,”孫六壬說,“我只知道他們從前私交很好,張天然走過古道之後,我曾祖父就和他翻臉了,不久後,就鬱鬱而終。好像不僅是這些,我曾祖父,還受了張天然一些牽連。”
“那我也把你扔在這吧,”我給孫六壬開玩笑,“這樣我就能走過去了。”
“好啊,“孫六壬順從的說,“你過去了就是真正的過陰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你傻啊,”我心裡有點感動,這丫頭還真有這個心思,“還是想想辦法吧。”
“你小時候做過一個題目沒有?”孫六壬突然說起無關的話來。
“別打岔,我在想辦法呢。”我說道。
“一個大漢要過一個獨木橋,大漢手上拿著兩個雞蛋。”孫六壬不理會我,繼續說,“可是獨木橋只能承受大漢和一個雞蛋的重量,大漢該怎麼過去?”
“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個傻逼問題,”我對孫六壬說,“我小時候聽老師說的答案是,把兩個雞蛋扔到空中,這樣大漢手上就只會保持一個雞蛋在手上。”
“原來你也聽過這個問題啊。”
“都說了這個問題是傻逼問題,”我不屑的說,“就算是兩個雞蛋拋在空中,雞蛋的力量還是落在了大漢的手上,力學上根本就說不通。”
“可是題目的條件是一個大漢拿著一個雞蛋嘛,根本就沒有提起你剛才說的那些什麼力學啊物理啊之類的東西。”
“操,”我突然懂了,“我為什麼要用墨守成規的想法去思考問題,我按照題目給出的限制去解決不就完了嗎。”
紙橋只能過鬼魂,我是過陰人,身上已經有了鬼魂的屬性,我自己是肯定能過去的。而孫六壬過不去,這就是限制。而我卻有個本事,能夠把孫六壬繞過紙橋和銅鏡送過去。
我不再想著什麼變化了,而是硬生生的把蛇屬從我身體裡分離出來,我以前從來沒有這麼做過,很難受,那種身體的撕裂感,雖然沒有疼痛,但是精神上的衝擊是很難接受的。
沙漏中的水和沙礫在迅速分離,一邊是沙,一邊是水。我做到了。
蛇屬盤踞在地上,身體上部緊緊的把孫六壬給纏繞住,我自己慢慢走上紙橋,我穿越過銅鏡,走到黑水渠的另一邊。
然後面向著黑水渠對面的自己,伸出雙手,蛇屬慢慢的把身體延長,夾帶著孫六壬,伸到銅鏡的上方,一用力,把孫六壬向我拋過來,我穩穩把孫六壬接住。
其實就這麼簡單。
可是蛇屬的重心已經偏離,身體下部支撐不住,滾落到黑水渠里。
我身上立即感受到劇烈的痛苦,那是黑水把蛇屬的身體吞噬,瞬間把蛇屬身體融化腐蝕的痛楚,我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劇痛,忍不住狂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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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裝船到在長江上行駛,再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船行駛到重慶地界,過了巫峽,過了抱屏峰,到了瞿塘峽入口的地方。一個漁船孤單的漂浮在北岸附近,一個人站在船頭。金仲看見這個打魚人正在撒網捕魚,但是一網又一網的撈起來,卻是什麼都沒有。但是這個打漁的人一直都沒有放棄,並不在意自己的舉動是徒勞的。
王八也看到了這個人,也一直盯著這個打漁人觀望。滾裝船在漁船附近經過的時候,激起的浪花,把漁船激盪的左右搖晃。
打漁人把漁網給扔掉,然後劃著名漁船回到了岸邊。
“老嚴說過了,”王八對方濁說,“四大外道的人攔不住孫六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