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我和李波,在這個鐵門附近摸索了一個星期,幾乎每天都來。最後,我們放棄了。我非常不甘心。
李波也一樣,我以為他把這件事情忘了。沒想到他竟然能從旁邊的找到入口。
李波用電筒照了鐵門一會,然後帶我走到旁邊一個通道的盡頭,我這才發現,李波並不是完全靠他的能力發現的入口。而是有很大運氣成分。因為這個通道的盡頭原本是個小廳,現在小廳的地面塌陷了。
李波慢慢的把塌陷的坑裡照了一遍,我發現,這個小廳的地面以前竟然只是一層薄薄的石板,下面的木頭支撐斷裂之後,地板隨之垮塌。讓李波發現了這裡。
如果我不是因為離職,我想我能比李波更早發現。
垮塌的坑底,很明顯有個通道,斜斜向下,看不到盡頭。
“你沒進去過嗎?”我問道。
“沒有。”李波回答,“我覺得應該和你一起下去。”
“我不會去的。”我拒絕了。
李波嘆一口氣,說道,“好吧,那就等這次蛇的事情完結之後再下去吧。”
李波剛才說過,上層通道里的蛇全部消失了。它們能去那裡,當然是進入了更加深的坑洞。我怎麼會去呢,那裡很有可能全部是蛇。
我和李波從長劉路旁邊的一個小區里鑽出來,這個入口隱藏在居民搭建的違章平房之間,四周都是廢棄的家具和雜物,沒人注意。
我和李波把上來後,把地面上的一個沙發,拖過來,蓋住那個沒有井蓋的窨井。
兩個人走出小區,然後走到了大路上。
一輛救護車尖嘯著駛過。
“已經有一百多人被蛇咬了。”李波對我說道,“還不到十天。”
“關我什麼事情。”我回答,“我又不是醫生。”
“發生了很多事情。”李波說道,“都表明,那些突然多出來的蛇,很有可能在地下某個地方聚集。我們要想辦法,把它們找出來,然後集中消滅。你對地下的通道非常熟悉,這是個很重要的能力,我需要你幫我。”
“就算是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我也不會幫你這個忙。”我說道,“我怕蛇。”
“不是只有你和我做這些。”李波向我解釋,“有很多對付蛇的專家也來了,他們有辦法讓你不被蛇咬到。”
我現在沒有心思去衡量李波對我說的話。我眼睛盯著李波的頭頂處,愣愣的看著不動。
李波正站在一棵法國梧桐下面,這棵法國梧桐的枝幹最低出只有兩米多高。
現在我看清楚了,一條蛇盤旋在樹枝之上,現在這條蛇,已經把身體放了下來,只有尾部還纏繞在樹枝上,垂下來的蛇身,已經距離李波頭頂不遠了。
“你的臉怎麼白了?”李波問我。
我說不出話,渾身發抖。
李波馬上意識到危險,抬頭一看,伸手一下把搖晃的蛇頭下顎給捏住。
那條蛇頭部下面被李波握住,李波的大拇指狠狠盯著蛇頭下顎,蛇無法張嘴咬李波。但是蛇身完全從樹枝上落下來,蛇身擺動,纏住李波的胳膊。
我看得渾身發麻,腿部酸軟。
李波倒是不怎麼害怕,他沒有在意纏繞在手臂上的蛇身,而是冷靜的找到一個磚頭,用左手拿起來。右手把蛇頭放在馬路牙子上,左手揮動磚頭,對著蛇頭狠狠砸下去,一下、兩下。。。。。。。
蛇頭被砸的稀爛,我看著恐怖的蛇屍,心裡恐懼到極點,喉嚨發癢,一陣又一陣乾嘔。
李波確認蛇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了,把手鬆開,蛇被扔在地上,蛇身還在神經的本能反應下抽動扭曲,李波對著我笑了笑。
“不怕蛇很厲害嗎!”我對著李波大喊,“有什麼了不起的!
李波在擊打毒蛇的時候,引來了路上行人的圍觀,對著李波指指點點。這個場面我好像經歷過,對,就是我上次和李波決裂的場景,那些同事也說跟這些人一樣,圍著我們看。我很難不把這兩個場景混淆,我要走了。
我推開人群,準備走了。
“八萬塊!”李波在我身後喊道,“瘋子,八萬塊。”
我微微擺擺頭,繼續走著。
走了幾步,發現李波仍舊跟著我。
“這次事情很大,”李波說道,“如果我們能處理好我們分內的事情,單位獎勵我們一個名額,就是在建的那幾棟集資房,我不要了,給你。”
那些集資房我知道,按照市值,當然不止八萬,但是單位賣給內部的價格不到一千,算下來就是八萬塊。這個好事,系統內的職工都在窺覷。我和李波的資歷還不夠,所以都沒放在心上。
“你哪有這麼好心。”我對李波說道,“你自己不去爭取,卻把機會給我。”
“是真的。”李波說道,“不信你去問領導。”
“你想補償我?”
李波在等我回答。
“沒有我,你也能做到的。”我說道。
我心裡暗自從善意的角度揣摩李波的意圖,很有可能他有這個意思。
“地下的那些通道,你比我更能適應。”李波說道,“我知道和你沒朋友做了,但是我希望你在工作上。。。。。。。”
“這樣你就沒那麼內疚了是不是?”
2002年三月二十四日,距離韓日世界盃開幕六十七天。
傳染病醫院的醫生都忙瘋了,現在不僅是被蛇咬傷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又多了一個病症群體,開始的時候,醫生還沒有把這個病症和蛇聯繫起來。
但是隨著相似病症的病人越來越多,醫生們才把這些病人和蛇聯繫在一起。
第一例病人是天源酒店的廚師,他的拿手菜就烹飪蛇肉。第二例是九碼頭附近一個川菜館的廚師,那個廚師在發病之前,已經連續殺了十幾條蛇。第三例仍舊是廚師,在沿江大道的某個餐館當墩子。這三個病人分別被送往二醫院、中心醫院和中醫院。他們發病的時間順序是後來統計出來的。
現在已經收治了二十多例類似的病人,第四例不是廚師,是個普通的浙江生意人,但是經過醫生詢問,得知他在前兩天在某餐館吃過蛇肉。
所有的病人都有著相同的症狀,精神癲狂,想向著高處爬,身體皮膚有黑色的痂,只是程度不同。他們在發病之前都從各種方式和蛇有過接觸。
現在所有發這種病的病人都集中到了南苑的傳染病醫院。醫生還不能確定這種病,是否會在人群之間傳染。
正規的西醫暫時沒法給出結果。倒是那個請來的屈師父做出了診斷。
“這是一種蛇瘟。”屈師父對醫生說道,“我見過這種病症。八三年,我們村附近的一個山上,聚滿了蛇,全部是毒蛇,它們不顧一切爬到山頂,先到的蛇都爬到山頂的樹上,後到的蛇仍舊不停的向樹上爬,樹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蛇,山間的路上到處是爬向山頂的蛇類。。。。。。。後來這些蛇相互吞噬,一直持續了大半年,那些蛇死了大半,剩下來的蛇到了冬天,才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