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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波只是用手擺了擺,算是向我們幾個兄弟打個招呼。
“他還不能說話,”楊麗說道,“他鼻子被咬了,醫生說他面部神經全部麻痹,包括舌頭。”
楊麗說完,把湯匙里的稀飯餵到李波嘴裡,李波果然只能勉強的把稀飯強行吞咽到喉嚨里。吞了一半,看著我們,突然噎住,我才看到李波在忍不住笑。
我回頭一看,蠻子臉上都是傷痕,我已經是個豬頭模樣,董偉也好不了哪去,一個手還包紮著,臉上也到處是擦傷。
我們三個人相互對望,都不禁莞爾。
我和李波半年來的齟齬,終於在這一刻全部消散,死都經歷過了,怎麼還會那麼斤斤計較。
我們在病房裡呆了一會,幾個兄弟,很久沒有這麼融洽的呆在一起說話,把這幾天各自的遭遇都說了說,我們還相互取笑一下對方的傷勢。
董偉的電話響了,接了之後。董偉說道:“蛇災還沒結束,而且更加厲害了。”
“嗨,”我說道,“他們不肯封閉那片地下通道,把蠆盆里的怪蛇都給放出來了。”
“為什麼?”董偉說道,“為了救你的命?”
“那有這麼好心。”我不屑的說道,“那些蛇,一定有蹊蹺,讓他們感興趣了,那個小女孩,能和其中的一種蛇一樣,連接斷裂的肢體。他們一定是想把這個事情弄清楚。”
“我們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董偉說道,“明天早上,我們集合,去東山。”
“去就去唄。”我攤攤手。
“你不怕蛇了嗎?”蠻子好奇的問道。
“再怕能怕到怎樣,”我說道,“我是從蛇堆里爬出來的。。。。。。。”
我們告辭的時候,走到門口,楊麗突然拉住我,“他有話說。”
董偉和蠻子知趣的走到病房外等我。
“還說什麼?”我儘量把語氣放輕鬆,“我不計較你們啦。”
我還是走到了李波身邊,李波嘴皮子努力在抽動。
我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
“把它們。。。。。。把它們。。。。。”
“怎麼?”
“堵。。。。。。堵。。。。。。東山下。。。。。。。洞裡。。。。。。”
李波說的隻言片語,只有我能聽懂。
因為,只有我和他一樣,對東山那一片的地下世界非常清楚。東山下有著我們這個城市最大的地下通道,當初根本就是不是為了排水而修建的地下通道。
那裡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廢棄工廠,那個巨大的工廠,是當年全國三線工程的一個部分。現在那個龐大的建築,現在還有一部分被柴油機廠利用,從火車站過來有一條鐵路,那個鐵路穿過了東山之巔的下部,專門有個隧道。
而那個隧道是在柴油機廠之前就修建好的。那個隧道就是巨大地下廢棄工廠的一個部分而已。
2002年四月二十八日,距離韓日世界盃開幕三十二天。
事情已經明朗化了。
現在小馮和陳教授坐在會議室里,會議桌旁還坐著五六個專家和軍官,門開了,主管也帶來了一個人,是屈師父。
這個嚴謹的研究部門也讓屈師父這種民間能人來到這裡。
小馮站起身,在掛在牆壁上的黑板上,寫了幾個名詞。
“小女孩——透明蛇——蘑菇——變異蛇——日本人的實驗手稿——蠆盆——地下通道的菌子。”
各個線索都已經收集齊備。
“現在我把我和陳教授討論之後的設想說一下。”小馮清了清嗓子,現在她已經在無形中成為了研究的主導人員。
所有人都看著這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
小馮整理一下情緒,開始說起來:
神農架地區是一片未開發的原始森林,一直生長的很多不為人知的生物。很多生物到現在都是超出我們科學研究的範疇之外的物種。
其中有一種蛇,沒有學名,如果有的話,是日本人起的名字——斷體蛇。民間的叫法很多:毒串子、玻璃蛇等等。
這種蛇,能夠在身體斷裂的情況下,自行連接,生理機能完全恢復。
爬行動物有自行斷裂肢體的能力,這是它們保護自己的方式。大家都知道壁虎能斷裂尾部,從身體斷裂下來的尾巴還能繼續在原地跳躍,吸引捕食者的注意,壁虎從而有機會逃脫。
隨後壁虎能夠自行長出尾巴。
很多種物種都有這個功能,比如螃蟹。。。。。。。。
但是這種功能還能進一步進化,就是某種生物能把斷裂掉的肢體重新連接起來。這種生物就是剛才所說的斷體蛇。
重新生長出斷裂的肢體是個漫長的過程,斷體蛇改變了這種生理機能,它們不願意浪費捨棄掉的身體。當危險結束後,它們能把斷裂的身體重新找回來,並且拼湊在一起。
這裡有個很重要的現象。
那就是,就算是斷體蛇斷裂之後的其中某個部分已經缺失,它們仍舊能夠重組身體。我們沒有這個實驗的結論,這個結論來自於日本人的手稿。但是這個手稿是個嚴謹的實驗記錄,我們沒有理由懷疑它的真實性。
但是這種斷體蛇的功能卻並非千百萬年的自身進化。
而是受到了另外一種物種的干涉。
一種古老的菌類。
這種菌類,也只生長在神農架地區,我們根據手稿,經過研究,這種菌類本身沒有任何特異之處,它們的成體,可以食用,沒有毒性。是斷體蛇唯一的植物類食物。
但是,這種菌類植物,它的繁衍方式非常奇怪。它們的孢子,必須在蛇類的身體裡生長,當孢子發育成熟,就會幹涉蛇類的神經系統,讓蛇類集中到某個高處,在陽光的照射下,孢子飛速生長,讓蛇身爆裂,孢子就在風中飄散,飛到森林裡的各個角落。
當孢子生長成為成體之後,它們繼續被蛇類吞食,然後進入下一次繁衍階段。
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斷體蛇,就是這種蘑菇孢子的宿主。
這種孢子的繁衍周期也很怪異,它們十九年繁衍一次。
所以斷體蛇的壽命肯定受到這種菌類的控制,也剛好是十九年。
這種狹隘的生物寄生循環,是不符合自然界的篩選,它們之所以延續下來,和神農架偏僻的地理因素有很大的關聯。
斷體蛇被菌類寄生,得到的利益是,它們具備了連接斷裂肢體的功能。
手稿里寫的很清楚,沒有吞食過菌類的斷體蛇,就沒有連接斷體的生理技能,並且它們的後代也不具備。
不僅斷體連接的功能退化,而且蛇身的顏色也恢復到普通的蛇類外觀。
很可惜的是,我們國家從來沒有對這種蛇類和菌類展開過研究。但是日本人注意到了。而且他們注意的時間很早,在侵華之前,就開始了秘密的探索和研究。
所以當這個城市淪陷之後,日本人馬上就在城市的地下修建了實驗室,並且花費巨大的人力,去找尋實驗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