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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石頭的台階層次很分明,這種岩石在喀斯特地貌的溶洞裡是比較常見的。我心想,這蘑菇也真會生長,長到這個石頭的頂部。
我手腳並用,終於爬到了石頭的頂部,也就是蘑菇的旁邊。
我近距離觀察這個蘑菇,蘑菇的稈有很粗,跟我胳膊差不多,菌蓋和普通的傘一般大小。菌肉質地厚厚的,香氣就是從菌蓋下散發出來。
我忍不住用手觸碰了菌蓋一下。
本能的警惕意識,讓我抑制住了揪一塊下來吃掉的衝動。
我的手接著有摸了摸蘑菇的邊緣,無數孢子又飄散下來。我閉上眼睛,去享受孢子散發的香氣。
忽然我覺得身體微微抖動一下,我睜開眼睛,晃動著電筒,看著四周的環境,想看出是什麼動靜,讓我感覺到了細微移動。
但是什麼都沒看到,我的手又撫摸到菌蓋上,夠到菌蓋的表面,慢慢滑動,菌蓋上部非常光滑,滑膩膩的。
我正在慢慢摸著,蘑菇就晃動了一下。
這下把我給嚇得夠嗆。
難不成這蘑菇跟動物一樣有知覺,會自己移動!
我一時間腦袋混亂,不知道發生什麼。
然後我的身體又晃動了一下,這次比剛才的幅度要大一些,我差點站立不穩掉下岩石。
把手電的光柱照想蘑菇下部,然後慢慢下移,一直移到根部,蘑菇的根部隱沒在岩石頂。這個能從岩石里長出來,更加讓我好奇。蘑菇一般都是生長在柔軟潮濕的土壤,或者是腐朽的木頭上的。
當我仔細的觀察蘑菇下方的石頭的時候,我心裡一個念頭慢慢升起。
我說這個圓錐狀的石頭是一層層,很有規律的表面呢。每一層,就小一圈。到了頂部就是和籃球差不多大的石塊。
現在我隱約明白了,這個頂部的石塊,根本就是不石頭,而是一個蛇頭,而那個蘑菇,就是從蛇頭裡面生長出來的。
這個條蛇已經沉睡很多年了,身體僵硬,而且表面沉積著一層厚厚的泥漿,時間一長,泥漿乾枯,變得堅硬,和溶洞裡的石頭看起來一無二致。
現在這條巨蛇,在開始微微活動了,身體上的泥漿岩石硬殼已經有了皴裂,某些部位,泥漿開始掉落,露出本來的蛇身。
蘑菇又晃動一下,我看見頂部的那個石塊——不,是蛇頭,略微左右搖擺了一下。
大難臨頭的感覺,如同一個無形的手,把我心臟狠狠捏了一下。
我倒退著,慢慢爬下這個盤踞成岩石模樣的巨蛇。
然後慢慢倒退,用魂飛魄散來形容我的感覺,都遠遠不夠。我的意識都被恐懼給控制,什麼香味、什麼飢餓感都拋到九霄雲外,我現在就本能的一步步後退。
結果我突然感覺我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面,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條蛇的上半截蛇身,已經繞到我的腳踝上。
我呆了,用手電照射著這條纏在我腳踝之上的蛇身,這條蛇只纏繞了兩圈,身體上部還沒有方向感的胡亂搖擺,蛇嘴已經張開,然後蛇頭向前一衝,咬了下來。
我萬念俱灰,以為被蛇咬到了,但是我等待的劇痛並沒有到來,然後看見蛇頭根本就歪了,沒有咬到我的腿上。
這條蛇沉睡的時間太長,剛剛甦醒過來,根本就沒有方向感,也無法自如的伸縮自己的肌肉。
當我想明白這點,就狠狠的把腳一彈,身體還處在半僵硬蛇身,我甩得遠遠的。
我知道我還有時間,這些就算是開始醒轉,一時半會也不會完全清醒。
我現在顧不得許多,想著來路飛奔,腳下不知道踩到了多少蛇,也不管了。
仍舊是2002年四月二十四日,距離韓日世界盃開幕三十六天。
“那個手稿在你的手上!”小馮驚喜的向屈師父問道。
屈師父把隨身背的一個布包給打開,手在布包里雜亂的醫用物事裡摸索一會,拿出了一個小冊子,一定是屈師父說的那個華僑,根據日文原稿臨時翻譯並列印出來,後來來到內地,實在是無法繼續研究,才把這個小冊子轉交個了屈師父的。
小馮把小冊子拿在手上。翻開第一頁,就看到裡面都是描述那種毒串子生活習性,和生理構造的研究結果。
小馮慢慢的看著,毒串子在這個小冊子裡的名字是“斷體蛇”,看樣子是當年日本人臨時起的名字。裡面說了斷體蛇的生活範圍就在神農架一帶,絕對是世界上最珍稀物種之一。
小馮看到這裡,看了看屈師父。
屈師父點點頭,“我的確看過,但是八三年蛇災,我並沒有看到這種透明的蛇,後來我也想過,蛇災是否和這個手稿有點聯繫,但是我記不起又任何跡象。”
“那你現在能肯定了?”
“能肯定。”屈師父說道,“現在手稿里的兩種東西,都出現了,一種是毒串子,另一種就是那種菌子,這個手稿的後半部,全部寫的就是那種菌子。”
小馮不再向屈師父提問,而是繼續看著手稿。這是專業性很強的研究成果,小馮作為蛇類的專家,一眼就能看出來。
手稿里寫的很明白,日本人在侵華之前就已經有相關的學者到了神農架一帶,努力找尋這種蛇,他們默默的找尋了很久。也發現了斷體蛇的個體,但是迫於社會環境,他們沒有更多的資源來進行大規模的研究,抓到斷體蛇之後,研究一陣子,也只能放棄。只收集了部分標本。
但是他們對斷體蛇的生活範圍和出沒的規律已經有了相當深的了解。
當我們的這個城市淪陷之後。
日本人的勢力範圍滲透到神農架,開始放開手腳的對這種蛇進行研究。這些歷史事件,在小冊子裡寫得很詳盡。
研究斷體蛇的學者,在戰時也被日本的軍方收編,並且給了他巨大的人力物力資源。他很快就在神農架找了幾個斷體蛇個體,並且能在人工的環境下繁衍這種蛇類。
他研究這種蛇類的實驗室,就在這個城市的地下,非常隱蔽,除了生化研究的軍隊官員,就是連一般的日本士兵都不知道有這個實驗室的存在。
小冊子裡後面寫著,學者在捕捉這種斷體蛇的同時,也收集了生長在神農架里的很多種菌類,他覺得這種斷體蛇,身體分裂後又能重新連接的功能,並不是蛇自身的生理特性,而是有另外一種生物在影響這種蛇類。
他解剖了幾條斷體蛇的標本,發現這種蛇類的頭部,有巨量的孢子,生長在蛇腦組織里。他把這種孢子提取出來培養,結果發現是菌類。
於是他就收集了無數菌類到實驗室里來,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斷體蛇對這種菌類情有獨鍾,它們非常愛吃這種菌類,對其他的菌類沒有任何興趣。
後面的研究就是這個日本軍方的學者,把這種菌類不停的培養,然後找來其他的動物,讓它們吃掉這種菌類後,再截肢,但是實驗失敗了,那些做實驗的動物,都沒有能力把斷裂肢體給連接上。
小馮看著小冊子裡面的記載,實驗用的動物有魚類,有老鼠,有青蛙,有貓狗。。。。。。甚至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