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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扯淡嗎?”我說道,“我們都生在這裡,工作在這裡,怎麼去臨近城市生活工作。”
“你沒發現嗎?”董偉說道,“他們已經很緊張了,只是沒有把語氣表露出來,他們的態度變了,他們在委婉的提醒市民,有條件的,可以去避難。”
我和董偉相互看著,我們兩人都是直接接觸到蛇災的人,和其他一無所知的市民相比,我們更能體會到蛇災的嚴重性。
現在看來,市領導已經控制不住局勢了。
“那個怪人。”我想了想,然後說道,“是不是就是他,影響到了市領導的決策。”
“我覺得是運河那次,”董偉說道,“媽的,幾千條爬到路上,追著人咬,這場面,真他媽的瘮人。”
我們都緊張起來,我們不能走,還要繼續留在城市裡,面對那些恐怖的蛇,而且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蛇了,那個怪人,很明顯和蛇災有聯繫。可是到底什麼聯繫,現在誰也不知道。
未知的恐懼才是真正的恐懼,我和董偉都沉默不言,嘴裡無味的咀嚼食物。
我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我接了。
“老媽,”我不耐煩的說道,“我現在忙著呢,別沒事就給我打電話。”
“電視上都說了,蛇都要爬出來了。”老媽在電話那頭大聲說道,“我要去你外婆家。”
“我就沒說錯吧。”我對著電話說道,“前幾天我就告訴你,有我們去外婆家避災的那天。”
“不是。”老媽說道,“我準備帶你外婆去沙市舅舅家,隔得越遠越好。”
“那好啊。”我回答,“該躲一躲了,反正你也退休不用上班。”
“你怎麼辦。”
“我繼續上班啊。”
“那我們走個鬼啊。”老媽罵道,“一老一小,都是犟骨頭,你外婆也不肯走。”
“那你等我。”我連忙說道,“我今天下班了就過來,勸老人家和你一起走。”
我和老媽通話的時候,不停的有來電提示音。
我掛了電話之後,一看,是李波打來的。
我撥了回去。
“瘋子。”李波說道,“休息好了沒有,我們找到了另外一個通道。”
“你今天早上下去了?”我問道,“怎麼不通知我。”
“讓你多休息半天,看你狀態不是很好。”李波問道,“下午能來嗎?”
“我吃了飯就來。”
“那好,不要去單位報導了。”李波說道,“直接到下面來。我們都在這裡等著。”
“沒有我,你們就不下去嗎?”
“情況有點複雜。”李波說道,“不然就讓你繼續休息了。”
吃過飯,董偉剛好也要去西陵一路,我搭著他的車去過去。走到通道入口附近,看見楊麗正站在那裡,看樣子是和李波在這裡吃了午飯的。現在就她一個人站在那裡收拾東西,李波和同事已經下去幹活了。
我轉身向江邊走去,走到兩百米外的下一個入口,爬下去。
我又走到那個鐵門的地方,看見李波和同事都在那裡站著。李波看見我,好奇的問道:“你怎麼從這個方向過來了。”
我沒有回答,難道我告訴李波是看見楊麗了,懶得打照面才繞路過來的嗎。
李波馬上也意識到這點,隨即對我說道:“現在蛇多,你最好不要一個人單獨在地下通道里行走,出了事,一點照應都沒有。。。。。。。咳咳。。。。。。。”
李波還沒把話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你的病。。。。。。”我問道。
“沒事、沒事。”李波擺擺手。
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李波說他的得病是什麼什麼肌無力,可是他現在明明在咳嗽。根本就不是一碼事。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咳嗽的?”我問道。
“有段時間了,從鬧蛇災開始的時候,我就開始咳嗽了。”李波說道,“可是也還怪了,我力氣又回來了。”
我把李波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是不是迴光返照。”
李波撇著嘴笑道:“你就這麼巴望這我死麼?”
“不是。”我低聲說,“聽說有很多人的蛇病,沒有被蛇咬,但是症狀很怪,你是不是也得上了。”
“無所謂了。”李波回答,“虱子多了不怕癢,一種病是病,兩種病也是病。懶得管了。”
我現在心情特別奇怪,我明明應該很恨李波的,這半年來,一想到他挖我的牆角,我就詛咒他去死,沒想到他真的得了怪病,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更讓我覺得自己沒出息的是,我竟然希望李波的病能好起來,就算是他背叛我又怎麼樣呢,我也不想他真的去死啊。
李波點了煙,遞給我一支,“走吧,我帶你看看情況去。”
我停止胡思亂想,和李波又走到那個鐵門的後面。
現在的確又找到了一個入口,方法和上次一樣,從牆壁滲水的痕跡,找出來的,這個通道仍舊是砌了一個薄牆,已經被李波等人搗開。
但是到現在,他們都沒有人進去。
那個軸流風機正在工作,向通道里鼓風,電機的噪聲嗡嗡作響。
“好幾個小時了。”李波說道,“還是不能進去人。”
“裡面是個全封閉的空間,而且當初建設的時候,就專門做了封閉措施,”我懶懶的對李波說道,“而且裡面的空間還不小。”
“不僅是這樣。”李波說道,“你看裡面的通道的樣子。”
我走到通道裡面一步,李波說道,“慢點,小心點。”
我用不著李波提醒,就已經發現這個通道是平直的,我走了接近十米時候,發現通道的盡頭是個方井,我用手電向上向下都找了一下,方井的上下方向都是黑暗模糊一片,看不到盡頭。
我退了回來,對李波說道,“你下去過?”
“是的。裡面的空氣不流通,我意識到不對,就連忙讓他們拉我上來。”李波說道,“我又放了火摺子下去,放了幾米就滅了。你來之前,我剛停了風扇,火摺子向下伸到二十多米的時候滅掉,但是沒有探到底部。”
這種情況,我和李波從來沒有遇到過。
地下通道,無論是防空洞,還是下水道,就算是有高度落差,也是有角度的傾斜。垂直上下的井,都是下水道從地面伸下來的窨井,而且窨井是圓的,我們想不出這種垂直並且幾十米深的方井。
我想了一會,對李波說道:“不用猜了。這是個電梯井。”
“不可能啊。”李波說道,“我也想過,可是誰會把電梯給修在地下呢。”
“絕對是電梯井。”我肯定的對李波說道,“前天我們遇到的怪人,是在一個禮堂,這說明,這片地下有一個系統的建築群,這個電梯井的存在,可以證明下面有空間,而且是很重要的空間。”